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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街,这个天子脚下最繁华的地带。
无数高楼鳞次栉比,星罗棋布,交错在一起的水泥建筑是层层牢笼,锁住一片四四方方的天空,融汇成金钱与利益追逐的池面,水面平静安详,水下暗潮涌动,光在上,影就在下。
出入金融街的有海归的律师,各地的老板,戴着工牌执行国家审批权力的监管员,以及在金融街工作的白领。
他们面色从容,气质干练,一看便知道是常年打拼在北京的高薪人士,从骨子里带出了一份骄傲与矜持,出入于金融街的各个大厦中。
陆家——陆雪时的公司就坐落在金融街的中心。
整整一栋参天的高楼笔直落下,在寸土寸金的金融街突兀又强势的占据了众人的视线,让人无法不注意到它。
黑色的商务迈巴赫缓缓驶入大门,车里下来了两个年轻人。
其中一个面带笑容,长相阴柔的是许世卿。
另一个稍显年轻,面冷俊俏的是陆雪时。
两人一同走进了陆氏集团的大门,坐上专用电梯,没一会儿就到了办公室。
陆雪时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桌面上放着四部手机,分别联系不同的人。
其中一部是陆雪时公开的手机号码,剩下三部,一部是许世卿负责保管的,一部是联系戚家的,还有一部很旧,像是十年前的手机……只联系江谣。
最近几天,老手机出了很多毛病,按键不灵,屏幕不灵,许世卿已经拿出去修了许多次。
许世卿岔开话题:“燕小姐那边怎么处理?”
陆雪时推开手机,翻出一块平板,在上面快速签字:“随便。”
许世卿:“她和你的订婚日期就在眼前,需不需要通知一下燕小姐,让她最近收敛点?”
陆雪时抬头:“她又干嘛了?”
许世卿:“前天有人看到他和赵程轩一起打高尔夫,似乎有些不太好的流言在圈子里流传。”
陆雪时:“她还真有兴致。不用管她,是要没死就行。”
许世卿:“那陆衍之呢?”
陆雪时:“我那位好大哥现在自身难保,他不是想收购民还吗,让他去收购。”
许世卿:“陆总的意思是不跟他争了?”
陆雪时:“他想要吃掉这么大一块蛋糕,也要看他有没有命吃。不过,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恐怕他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收购民还,二十亿的亏空,我看他怎么填。真以为阳光能帮他填上吗。”
许世卿:“听说阳光集团的崔总在阿拉斯加输了三亿,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陆雪时闭上眼:“一个急着嫁,一个急着娶,真是绝配。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吗?”
许世卿:“崔总是个造假的高手,令我望尘莫及,就算是监管局来人,恐怕都查不出什么问题。”
陆雪时笑了声:“你去给他打点打点,帮他免去后顾之忧。”
许世卿倒了两杯咖啡,笑道:“陆总,那陈老先生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陆雪时双腿交叠:“他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在外面吗,找找人在哪儿,把母子俩送到夏威夷去度度假,陈为国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让他们回来。”
许世卿笑道:“明白了,相信陈老先生会知晓你的一番苦心的。”
办公室中沉默了一瞬。
许世卿开口:“江先生来北京了。”
陆雪时脸上的表情终于有点儿波动。
许世卿:“目前住在酒店里,去机场接人的是燕公子,你未婚妻的哥哥。”
陆雪时坐直身体:“陆衍之的人呢?”
许世卿:“没跟过来,放心,我们的人也在跟着江先生。”
陆雪时:“江谣如果有一点意外,你也别想好过。”
许世卿苦笑一声,无奈道:“陆总,我可是提醒过你,这几年不要去联系江谣的,你怎么恩将仇报起来了?”
陆雪时:“你以为陆衍之查不到吗?”
许世卿:“他在内地也不是只手遮天的人……”
他想说,原本是两年后解决陆衍之,却因为江谣的回国,陆雪时就像按了快进一样,不停的收网,打的陆衍之措手不及。许世卿觉得他动作太大,会引起上面的注意,陆雪时却不在乎,许世卿知道他担心什么,陆家半白不白,还没完全洗干净,陆衍之手里捏着一部分黑道上的人,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江谣。
陆雪时一刻都不敢等,一刻也不敢耽误。
许世卿叹了口气:“你要怎么跟他解释你订婚的事情。”
陆雪时的神情慢慢放空:“我也不知道。”
一开始,他很自信,认为江谣喜欢他。
后来,他又不那么自信。
他的喜欢,从小时候到现在都没变,一厢情愿,也让江谣为难。
“有什么为难的,我说你就住在我家里,何必住酒店?”燕归康把江谣送到酒店。
江谣:“我怕为难你,不是我为难。到都到了,还是不麻烦了。”
燕归康:“晚上赏脸吃个饭行吧。王经理组局,我陪你一块儿,他不敢灌你酒。”
江谣勉力一笑,燕归康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太好,暗暗反思是否是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对。
夜灯亮起时,王文蕴的车到楼下,请江谣酒店一聚。
“江谣,你可来巧了。”王文蕴笑道:“今天让你也开开眼。”
江谣一到酒店,王文蕴就把他带到一个箱子面前。
一打开,整个包厢都被宝石的光辉照亮了,江谣惊讶道:“这是……”
王文蕴指着一箱珠宝:“北京有个珠宝展,你认识老杜吗,他托我带的东西,要在这次展会上展览。怎么,你这个内行也没听过?”
江谣:“我回国没多久,国内的消息还会不灵通。”
王文蕴关上箱子:“那你这次要好好谢谢我,来,喝酒。”
燕归康来吃了,罚三杯。
三杯结束后,他道:“真不能陪你们喝,怪我,阿翘的朋友今天生日,正好在酒店,我得去陪他。”
王文蕴在他们家工作,燕归康发话,他岂敢不从:“燕公子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待江谣。”
燕归康又说了几声抱歉,朝酒店七楼走去。
没过会儿,他忽然下来。
江谣喝了几杯闷酒,跟王文蕴在古董方面交谈甚欢,燕归康打断:“阿翘说,想请你们一块儿去。”
江谣:“不太好吧,令妹朋友的生日,我们也不认识,去合适吗?”
燕归康:“你就是我的朋友。去了就是她的朋友,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江谣推不过,正好他也想去看看陆雪时的未婚妻,跟着一块儿上去。
王文蕴提着箱子,也去凑热闹。
阿翘全名燕翘,和燕归康有几分相似,穿着一件黑色的小礼服,嘴唇涂成红色,有着天鹅般优美的脖颈,无可挑剔的仪态和气度,落落大方,就是有些素净,看着倒是挺乖的。
江谣却喜欢不起来。
他看燕翘,虽然知道这是很好的女人,可还是配不上陆雪时。
燕归康把江谣引见给燕翘,燕翘看到江谣,和她的小姐妹们悄悄打量,笑嘻嘻的。
江谣被这么多女孩儿盯着,很不自然。
有个大胆的先开口:“你是阿翘哥哥的朋友吗?”
江谣礼貌道:“江谣,三点水的江,歌谣的谣。”
那女孩儿说:“像个女生的名字。”
她朋友和她挤做一团窃窃私语:“长得也像女孩儿,真好看。”
“比你好看!”
“去你的,你问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燕归康笑道:“江谣,你还真是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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