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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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吴筱桐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了下来。

等人都走光了，沈嘉言才坐到她边上，将试卷上她错的题一道一道讲给她听。所有的题被他一讲，好似都特别简单。

吴筱桐看着他认真讲题的样子，突然很想开口问他：“你也是这样给顾天蓝讲题的吗？那么，她是你的好朋友还是女朋友呢？”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等到他终于把所有题目讲完，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吴筱桐想，现在说“谢谢，我请你出去吃饭”应该是很自然的事吧。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顾天蓝就已经将买好的盒饭拿进来，笑着说：“你说中午要给同学讲题，我想你肯定来不及吃饭，就帮你买了送来。”

她定在原地，想说的话又咽了回来。

原来他们的关系已经这样好，比她跟自己还要好。

给同学讲题？在他眼中，她只是他的同学而已。

为什么她还要把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吴筱桐感到无限的委屈，可是她不允许自己软弱，尤其是在他们面前。

将书理好，拿上钱包，她转头对他说：“谢谢！我去吃饭了。”

眼里竟有泪光闪烁，沈嘉言想开口唤她，却不知道开了口又该说什么。

陆映亦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操场上托着下巴作迷惘状，眼神也不知道落在哪里。

“我是不是很傻？”吴筱桐抬头对她浅笑，勉强得让人心酸。

陆映亦见状立刻转身，愤愤地说：“我去找他算账去。”

吴筱桐伸手拉住她，“不要去，我求你，”声音微弱，“他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看着吴筱桐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陆映亦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扶住她说：“好，我不去就是了。可是你别哭啊！筱桐，你听我说，沈嘉言虽然不说，可是我们都知道他喜欢你，他对你那么好！”

是啊，他对她这么好，好得她都以为那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他也理所当然地对所有人好。

吴筱桐站起来，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声音低得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以后，我再也不会胡思乱想，做同学，做朋友，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再过几天就是吴筱桐17[hanako7]岁的生日，陆映亦一个月前就跟她商量着要大肆庆祝，只是她一直兴致索然。

生日那天正好是星期天，有半天的假，下午吴筱桐就被陆映亦叫去了学校。

其实见到沈嘉言，她并不意外。她知道陆映亦一直不死心，那么她自己呢，死心了吗？

等了很久，陆映亦和韩磊都没有出现，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他说：“我看他们不会来了，先回家吧！”

沈嘉言看着她，心里很慌。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又变得这样疏离，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他们中间似的。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不能再任由她别扭下去。

“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嘉言迅速地拉起吴筱桐的手，往校门外走。

他的手暖暖的，一直都没有放开。

吴筱桐的心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可是只要被他牵着，去哪里都没有关系。

沈嘉言带她回了他们以前一起念书的小学。吴筱桐看着熟悉的校门，感叹时光飞逝。因为是星期天，整个学校都空荡荡的。

吴筱桐见他一直沉默，找着话说：“这里变了好多，是吧？”

他却没有回答，表情凝重，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

两个人走到布告栏前时，沈嘉言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布告栏里面贴着的是优秀学生的介绍。这种感觉真是熟悉，吴筱桐想。

“我在这里第一次看见你哭。”

“啊？”吴筱桐转过头，奇怪地看着他。

沈嘉言没有看她，盯着布告栏继续说：“那天，是我第一次考第一。我兴奋地来看榜单，可是一转头却看到一个女孩站在边上，眼泪不停地往下落，却坚决地不哭出声音，连牙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都不知道。我就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哭，所有开心的感觉一瞬间全都消失了。从此以后，我没有敢考过第一。”

吴筱桐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震惊得像在听天方夜谭。

“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开始注意她的，她聪明、优秀，是这个学校最受瞩目的女孩。可是她对我似乎是从来都不在意，甚至比起对任何人都冷淡。

“我对她充满了好奇，关心她的每件事，却不敢靠她太近，直至她转学离开。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明白，这些感觉都意味着什么。

“后来，我们考进同一所高中，再见到她的那刻，我才发现，原来她在我心里已经这么久，并且从来没有离开。

“她能把我当成朋友，不再像从前一般疏远我，我很开心。可是最近，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她这样生气。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并且告诉她，不管她气的是什么，都不要委屈了自己。”

将所有要说的话一气说完，他才转过头，紧张地看着她。

吴筱桐的眼泪早已湿了脸颊，疑惑、感动、欣喜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感觉。

原来他不是不在乎，原来他那么早以前就注意到她了，原来他一直这样关心她……

那么她到底还在气他什么呢？

沈嘉言看到她的眼泪，马上慌了手脚，“怎么了，筱桐？你别哭啊！你如果还生气的话，打我骂我都行。”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地摇头，不停地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