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在红楼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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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要生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被惊醒过来的众人就看见这幅景象：箖箊脸都吓白了，慌里慌张大喊大叫。

卞钟发作的事很快传遍了东松院。

贾赦表情有些茫然，似乎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还跟奶奶说着妻妾通房应和睦相处的事，好端端地，怎么一下子孩子就要生了呢？

还是周嬷嬷老成持重，打发了大丫鬟苍筤去荣禧堂给太太报信。

留下来的初篁和斑筠紧张得不成样。

上次大奶奶生大哥儿时，她们这些竹字辈的都还只是二等丫鬟，头次遇上这种事，一时慌了神，只能茫茫然听从周嬷嬷的吩咐。

她们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扶着昏厥过去的奶奶去事先安排好的产房。

周嬷嬷见贾赦还呆呆愣愣仿佛木偶一般，“妇道人家的事，免得污了大爷的眼，这里有丫鬟婆子在，大爷请到外面等着吧。”

贾赦魂游天外地被撵出房门。

这时，苍筤白着脸，急匆匆跑回来。

后面只跟着一个俏丽丫鬟，是太太的贴身丫鬟，鸳鸯。

苍筤眼泪涮涮地往下落。

“嬷嬷，太太说让大奶奶安心生产，二奶奶就自个儿歇着，好好养胎，等有喜讯传来再让鸳鸯姐姐回去报信；太太又说府上原本安排的产婆因吃醉酒，不堪大用，被打发出去了，若是用，就用昨个儿送来的闻嬷嬷。”

周嬷嬷闻言，望着自家姑娘痛的咬破了的唇，而做主娶姑娘进府、给姑娘撑腰的老太太一直缠绵病榻，只能紧紧握住自家姑娘的手，心里既悲愤又凄凉，

这种关键时候，她不能乱！

“热水、毛巾、剪子、吃食，还有包裹孩子的襁褓呢？对了，还有人参片呢？都拿来放好了吗？”周嬷嬷收敛脸上的情绪，挺直腰板，肃然对屋内众人发号施令。

罢了，周嬷嬷又敲打了众人一番：“你们全部提起十二万分精神，好好干！若是奶奶出了什么岔子，不管你老子娘是不是主子身边的得用人，全部打板子发卖出去！”

这话提高了声音，显然是说给屋内外所有人听的，尤其是赶鸭子上架做产婆的闻氏。

贾赦在廊下也听到这话，终于回过神来，又紧张又羞愧，“不是说到月底才生吗？这才十四，怎么提前发作了？”随后又焦急地朝里喊：“瑶嘉，爷在外面等你，你好好生，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爷都喜欢！”

周嬷嬷没理会这货，俯身温声安慰阵痛中的奶奶。

“姑娘，不必担心……苍筤已经去外面请大夫了，就是与张家有些情分的陈大夫；稳婆虽然不是之前那个，但奴婢不会让那来意不明的闻氏近身的；外面有箖箊和斑筠守着，这两个丫鬟行事伶俐，又一根筋向着奶奶，别担心会有人闯进来。姑娘，嬷嬷都安排好了，别怕。”

身边的闻氏忍不住道：“大奶奶要起身走动走动，才能生得更顺畅些，还有，让老奴帮大奶奶按摩后腰一下吧，这样能让胎儿更快进入宫道。”

周嬷嬷瞪了闻氏一眼，“之前我帮忙接生过大哥儿，有些经验，不用你啰嗦！算了，我也不放心，你来告诉我怎么做，初篁，带闻嬷嬷出去净手。”

初篁点头，请闻氏出去洁净，顺便暗自观察闻氏身上有没有藏不该藏的东西。

“周瑞家的，我怎么听大房那里闹哄哄的，是要生了？”

周瑞家的掀开门帘，低着头进来，给榻上神色莫测的王氏回话，“奶奶，是的，太太打发了珍珠来，让奶奶你不必过去守着。”

王氏摸着自己显怀的肚子，细细咀嚼这个消息，突然笑了。这是今晚她在知道那个琥珀会被赐给贾政做通房丫鬟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周瑞家的缄默而立。

“这女人家生产的事，还有的等。周瑞家的，你扶我去佛堂，身为弟媳，我要好好为大嫂祈福，希望菩萨能保佑大嫂，平安诞下麟儿。”

荣禧堂。正房。

贾史氏手里戴着小叶紫檀佛珠，一个一个慢慢数着。

赖嬷嬷今个儿被贾史氏留在府上。

被荣养后，赖嬷嬷多数时候在城东的三进宅子住，那里假山流水，时花异草，是太太感念她劳苦功高，特意赏的。在这个“居不易”的京城，身为奴仆能有这样占地不小的宅子，还不会被权贵觊觎，是极为难得的事。

当东松院那里传来大奶奶早产的消息，像往日一样，她来到正房陪着太太。

“都准备好了？”贾史氏突然问，打破了室内的沉静。

“回太太的话，老奴都准备好了。库房新进了几匹大红色暗花绸的料子，颜色喜庆，正好用来做兜围襁褓，就做主收拾出来，擎等着鸳鸯那丫头回来报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