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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在盛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踩着拖鞋去洗漱了。下一刻盛愿再也装不下去,狼狈到几乎不敢看他的背影,无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盛愿一早就出门了,睁开眼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桐斜的伤其实早就好的差不多,自己在家里也闲不住,于是一个人开车跑去了南区。
临出门前向来“清水出芙蓉”的桐斜居然对着镜子换了几好套衣服,挑挑选选看中了一件最熨帖修身的,其庄严郑重之程度,好像要去见什么非常重要的人。
桐斜买了一堆价格不菲的保健品,找到纸条上的地址,拉了拉衬衫下摆,伸手敲了敲门。
不久,一个仪态优雅的Omega女性打开门,看到面前站着的桐斜,礼貌而警惕地问:“请问你是?”
“阿姨你好,”桐斜不是面无表情、反而唇角带笑的时候,整个眉目显的格外年轻,又唇红齿白,几乎俊出了风舒月朗的少年气,他稍微一欠腰,彬彬有礼地说:“我是盛愿的朋友,路过这边过来看看您。”
盛母明显怔了一下,才往回让了一步,热情道:“是阿愿的朋友啊,快进来。”
桐斜进门,打量着这间三层楼房——盛愿的家人都有正式工作,老人还有退休金,生活水平还是很好的。
“老盛快出来,阿愿的朋友来啦。”
盛父听到召唤马上从书房里跑了出来,右手拎着一个“博士镜”杵在鼻梁上,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桐斜,像是注视什么珍惜动物。
桐斜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迟疑了片刻,问:“阿姨,盛愿会经常回来吗?”
盛母的面容上露出怀恋而伤感的表情,摇了摇头,轻声叹息道:“有十年没见了,但是他经常会我们打来电话,报个平安。”
“他说现在还不能回家,整天弄的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跟那些缉毒警察不能回家是一个道理,”盛母的目光在桐斜的身上打量一圈,慈爱道:“好孩子,你应该就是楚徊吧?”
桐斜诧异地说:“他跟你们提起过我?”
“以前经常跟我说起你,说你在那边很照顾他,不过打从四年前就不怎么说了,我跟他爸还以为你们两个孩子发生什么事了呢。”
桐斜心里五味俱全
。
因为四年前“楚徊”就死了。
桐斜低声道:“抱歉阿姨,让您担心了。四年前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忘记了一些事,我们两个暂时分开过一段时间。”
“对了,我这里有以前拍的一些照片,您要看吗?”
“看、看。”盛母一下就坐直了,语气有些急促与期待。
桐斜翻了翻手机,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们拍了不少小视频,桐斜一直没舍得删。
盛母如获珍宝地接过手机,将那几段视频反复看了许多遍,最后忍不住掩面低声抽泣了起来,眼泪一滴一滴打湿了屏幕:“阿愿啊……我的孩子……”
那来自母亲的眼泪让人太难以承受了,桐斜的眼眶、鼻腔都开始发酸,如果不是因为他,盛愿怎么会十年都不敢回家,跟家人生生离别。
从十六岁那年到他二十七岁,整整十一年,一个男生少年最好的年纪。
——但是这样的自责其实是毫无道理的,假如没有楚徊,盛愿在十九岁分化那年可能就死了。
………
“叔叔阿姨再见,我会经常来看您的。”
桐斜在盛家呆了足足几个小时,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直到估摸着盛愿快回家了,他才起身跟盛家二老道别。
盛父推了推博士镜:“这是我们以后的儿媳妇?现在的小后生长的可真俊呐,咱们阿愿的眼光真好。”
盛母眼睛还是湿润的,用纸巾擦了擦眼泪,才说:“嗯,我看着好像是个Beta?不过身上味道怪香的。”
桐斜到家的时候,盛愿居然还没有回来,他看了一眼挂钟,现在已经是六点半了。
手机也没有短信发过来。
于是桐斜搬了一个小板凳坐着,拿了一包牛肉干,抱着雪狼在门口等他回家。
过了大约十分钟,桐斜接到了盛愿的电话。
“桐斜,我今天可能会晚点回去,吃晚饭不要等我,冰箱里有三明治,回来给你带芝士蛋糕,好吗?”
桐斜听那边的声音有些乱,叽哇鬼叫不知道在吵吵什么,他皱眉问:“你还在Gen吗?要我过去吗?”
“不用,我八点之前就回去了。”盛愿说:“你在家好好休息,想要什么就发消息告诉我。”
顿了下他又说:“我先挂了。”
桐斜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总觉得盛愿今天不太对劲,他又喂了雪狼一个牛肉干,然后搬着小板凳哼哼着小调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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