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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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

几乎是下一瞬，一柄剑便精准扎在了居济的心脏上，分毫不差。

秦无挟眸光如三九天融不化的寒冰,咬牙：“闭嘴……”

他仿佛被那个名字狠狠刺激到一般，整个人气息都翻涌不稳起来。

离得这般近，秦无挟的话听到居济耳中，宛如催命符；而对方接下来的动作,则直接要了他的命。

秦无挟眸中红光摄人,忽有癫狂溢出，手中一转，这柄随手从一旁弟子身上抽来的剑的剑身转动，绞碎了对方的心脏。

他起身,拿起侍奉在一旁的干净手巾擦了擦手,姿势慵懒华贵，丢在对面的尸体上,吩咐道：“按老规矩处理。”

季青虚不自觉捏紧手掌,心头涌上来阵阵恐惧。

秦无挟他，他怎地变成这般可怕模样？！就算是黑化,书中描写的，也没这么黑吧！

秦无挟那边在灭剑峰基本已经处理完,准备散场了，季青虚见状,神识刚稍微挪了挪,正欲撤回。

却见秦无挟身形忽地顿住，下一瞬，他唰地转过身望来。那眼神极寒极冷，简直让人如坠冰窟。

一击而中,视野顿时破碎。

千里之外位于为弥山掌门首座的季青虚一口血吐了出来。

众弟子皆惊：“掌门师兄！”

季青虚拿出帕子抹嘴，忙摆手：“走，快走……”

是的，按照原书中剧情描述，师尊身死，大师兄成功接任掌门之位，那么接下来就是，为弥山这个给幼时男主带来无尽屈辱与痛苦的地方，被男主秦无挟领着魔修大军给灭门了。

不用想，方才秦无挟破他神识之后，定会在最短时间内赶来。——他们没多少时间了！

扫视圈台下的师弟们，季青虚闭了闭眼。经历了这么多，现在的他丝毫不怀疑为弥山已经难以安然在这世间存活下来了。明明知道是系统在不遗余力地发挥作用，但此时身处其中的他，竟品到了，他师尊生前常说的所谓宿命的感觉。

心中一动，已是下了决定。

短暂慌乱过后，众弟子只见大师兄快速恢复面沉如水的模样，周身虽气质依旧清冷，却莫名让人心安，仿佛无论发生天大的事情，大师兄都有办法搞定一般。

而这时，高台上却传来一道清冷声音——

“我们为弥山，解散吧。”

慕天愣住，猛地抬头，纵使他再淡定，此时脸上也是掩不住的惊愕。

“……什么？”

季青虚静坐高台：“我说，我们门派就此解散。”

左右逃不过灭门的结局，季青虚没有那种所谓的气节，与其和魔修大干一场，最终凄惨收场，还不如趁早散去，投降也好，投奔别人也好。不用等着别人来灭，他们自己灭自己，还不行嘛。

有弟子慷慨激昂出列：“掌门师兄，我们不怕，在我们为弥山，从来都没有临阵脱逃之理！我们定要拼死守护为弥山！”

那便有白白送命之理了？

季青虚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们过多纠缠，他板起语气：“你们可还肯唤我一句掌门师兄？！”

这话于他平日而言，便是极重了。众弟子惶恐，皆俯首道：“自然。”

季青虚拿出原主最充足的架势，一甩衣袖：“那便要听我的。我身为掌门，不能看到门派白白牺牲。”

他从袖中拿出一块传讯玉简，指尖划拨，“我已给大乾皇朝传去讯息，你们离开为弥山后，若愿意的话，可以投奔大乾，他们定不会亏待你们。”

“若不愿，”他顿了顿，“便各自求出路吧。为弥山装束也褪下，以后切记，莫要让人知道你们是为弥山弟子。”

众人急道：“可是……”

季青虚转身，竟是极为疲惫的样子：“好了，我意已决，勿需多言。大家……自行散去吧。”身形一晃，就地消失。

众弟子都在一种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状态中恍惚着。今天不是掌门继任大典吗？怎么忽然间整个门派，说没就没了，还是自行解散的。

一转脸，发现大师兄临走前还耗费大量灵力，给他们设下了传送阵法，想必从这个入口进去，直接就能离开了。

大家满脸落寞，却大局已定，只能按照秩序一个一个进入传送阵。

季青虚自然留守为弥山。待成功护送师弟们离开之前，他需在此镇守，无处可去。

虽然，他也并没想着要离开。

不自觉间，走到了首徒峰那处禁地。

抬首缓缓望向槐树丛丛树冠，点点白花散落满地，鼻尖飘来缕缕幽香。他伸出掌，接住零星几点。出神片刻，他忽地反应过来，这处所谓禁地，原来，竟是为弥山最本来的模样。旁边若是两间草屋没被拆，树下再放把躺椅，那就是原主第一次见到为弥山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