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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常难道不就是最大的不正常吗?虽然那个应该不正常却正常了的前提条件,许一行还没找到。周六除了高三学生,其他年级下午只有三节课,也不用上晚自习,大部分人眼盯着周末,早就把这跟自己无关的事扔在脑后了。
放学铃声一响,不出十分钟,除了值日生,教室几乎已经空了。
许一行跟陈霜说了自己有事,让他先走,正打算朝高三那边去,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前,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对面传来个听过的声音:“许一行吗?我是郑义。”
“郑叔叔好。”许一行应,“是方悦姐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郑义听见这话沉默了一下,有点惋惜地说:“是这样的,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他杀的证据。”
这话其实在预料之中,但许一行还是给出了该有的反应,他失声喊了一句:“什么?她专门把自己扒光了自杀?”
假,但是内容能直击人心。
郑义又静了一瞬,突然叹了口气:“对不起。”
许一行愣了一下:“郑叔叔,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她家里人怎么说?”
“她是个孤儿,只有个在读高三的妹妹,住校呢,还不知道出事了,医院领导的意见是先不要说。”郑义说。
许一行皱着眉头,看着窗外夕阳的光,突然觉得有点恶心:“她是孤儿这个,是不是对医院和警/局来说都是件好事?”
郑义一时之间没开口,也没计较他的不礼貌,因为从有些方面来说,这话确实没错。
他过了半天才又问:“你周围有人吗?”
许一行回头看了一眼,唬了一跳,又转身看着窗外:“没有。”
身后简青竹上前来,靠在窗户另一边。
许一行挑挑眉,看了他一眼,说:“郑叔叔,您直说吧,还要问什么吗?”
“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郑义问。
人声透过沙沙的电流声传过来,有点失真。
这种电流声,许一行似乎只在小时候听到过,那时候用旧式电话。
他眼尾一挑,抬眼看着简青竹,说:“不信。”
郑义沉默了一下,问:“我听说你姐姐是殡仪馆的葬仪师?”
“是啊。”许一行笑,“我姐是个无神论者,要不然女孩子家家的,上个班要被吓死了。”
说到这里,郑义话锋一转,又问:“那天晚上,你跟你那小男朋友吵架的时候,真的没看见什么吗?其他任何的异常。”
小男朋友!我操!
这他妈恶心谁啊?
“没有。”许一行摸摸胳膊,想蹭掉鸡皮疙瘩,忍住牙齿泛上来的酸,说话就有点咬牙切齿,“而且方悦姐那天晚上心情还不错,说话也一直笑眯眯的,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用那种……那种姿态自杀。”
那头郑义顿了顿,轻声说:“如果真的有隐情,我不会放过背后的……凶手的。”
“嗯。”许一行应。
隔着屏幕沉默了一会儿,郑义说了声“再联系”,挂了机。
许一行转头看着简青竹,挑起眉,上下打量着他:“谁把你放进来的?门口保安叔叔吃饭去了?”
“隐身咒。”简青竹挑起嘴角,“迟迟姐是个无神论者?”
许一行一笑:“她又看不见鬼,随口乱扯呗,哪有那么多无神论者。”
静了一会儿,又问:“那个郑义,他不会顺着关注到刘遇自杀的事吧?我平常给人算命虽然从不出面,但是八字信息从我姐手里过,应该是不难摸出来的。我又是因为她才会到医院的。”
简青竹耸耸肩:“知道了怎么样?你咬定自己不通灵就是了,又不是每个算命的都能看见鬼。”
“也是。”许一行嘟囔了一句,又抬起头来,皱紧眉,“我他妈怎么什么都要听你的?”
简青竹没忍住乐了:“因为我帅呗。”
“靠!”许一行白他一眼,连郑义的真实身份都不想问了。
随后不再理他,转身朝着高三教学楼走去。
简青竹没跟上去,就靠在那走廊尽头的窗框上,看着许一行的背影,看了好半天,才敛了目光。
低头轻声自言自语:“拦路的怎么办?杀掉啊。”
高三单独一栋教学楼,几乎跟其他两个年级隔绝开来,跟初中部就更不用说了。
像是个遗世独立的存在。
全校都放学了,他们还在上课。
虽然周六下午最后两节都是自习,但在学校自习和在家里假装自习,那还是不一样的。
许一行从侧面楼门进去,旁边是走廊尽头的厕所。
他正要跨过去,突然听见一声抽泣。
这段时间的幻觉是不是有点严重了?
许一行拍拍耳朵,心说过分过分了啊,却还是顿住脚步。站了两秒,听到似乎是真的有人在哭。
这声音……
鬼也擤鼻涕?
他脚尖一转,朝厕所走了过去。
女厕所靠里,门外就是走廊尽头的窗户,窗外是个小园圃。许一行走到那红色的标牌下面,转头看着窗外的香樟树梢,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那声音又不见了。
他正在犹疑,想着是开口问还是直接进去,却听见旁边一个声音响起:“同学,这里是女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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