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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个魔鬼。他因为同所罗门王作对,所罗门王便遣人将魔鬼关进了加上铅封的瓶子里,盖上了刻有所罗门名字的刻印,命令精灵将魔鬼扔进了海中。
魔鬼在海底呆了很多很多年。只有令人胆寒的绝望与他为伍
在海底的第一个一百年,魔鬼发誓:“谁若是能救我出去,我就让他飞黄腾达!”
第二个一百年,魔鬼又想:“谁若是能救我出去,我就让地下所有的宝藏全归他所有!”
第三个一百年,魔鬼想:“谁若是能救我出去,我就满足他的三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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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一柄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阿申抬起头。
铁御纳戸发色的少年的视线努力对焦,即使身体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精神也因为长时间的折磨而十分虚弱,阿申能轻易躲开向她刺来的刀就是最好的证明。
将刀向她投掷过去以后,那柄有着“锐利能刺穿药研,却不会刺穿主人之腹”的说法的药研通吉光就那样直直的没入了木质的地板之中。
阿申后退了几步,站在他的几步开外。药研并没有不依不饶地追击下去,而是在拔出自己的本体刀后与她警惕地对峙着,守护着自己身后的兄弟们。
阿申看着那些躺倒在地板上——他们原本被困缚在各式各样的刑具上——的付丧神们,他们的肢体就像是突然被拉动的人偶一样僵硬地动弹起来,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漏听了什么嘎吱嘎吱的关节摩擦声。
她略略地扫过他们,在认出他们的身份之后便失魂落魄地低下了头。
本丸的精神跃跃欲试着,似乎在等她的一声令下,就会将这些获救的可悲神明再次投入不见边际的地狱;而阿申精神唳唳,低落的心情让本丸的意志犹豫着,不再理会着敌视她的短刀付丧神,围绕着她打转。
阿申……果然还是理解不了前任审神者的做法,就像她理解不了以欺诈愚弄他人为乐,以伤害别人为生的人为什么这么做。
这么说来可能有些矫情,但是阿申的确是一个在某些方面上很是敏感的孩子。
拐卖。抢劫。诈骗。□□。暴力。
流血。死亡。疾病。偷猎。战争。
这世界上所有负面的一切。
即使理智上清楚这么做是出于利益,是文明发展无法避免的恶果,感情上也无法共通。又无力做出任何改变,对于弱者的怜悯也只会给自己带来压迫和痛苦而已。
心底里为了保护自身而隐藏的,希望所有的生物都能和睦相处的愿望,实在是过于天真、天真到了愚蠢的想法,这大概是因为她被父母保护的太好,太过于不谙世事了吧。
用稚弱纯白的心,透过四通八达的信息,去观察这个熔炉一般的世界,结果所能认知到的,不过也只是自身的无能与软弱罢了。不论是自欺欺人地躲避黑暗的一面,还是蜕变为欺压弱者,阿谀强者的普通人,都是懦夫的选择。可是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呢?所以就这样吧。
喜欢二次元的原因,有一部分大概就是这个吧。
它可真是迷人啊。只要你想,它就可以永远美好。
可是当二次元具现化为现实的时候,这份美好还可以延续下去吗?
阿申不知道。
她低着头,束手无措,就像一个打翻了妈妈最喜欢的花瓶的小孩子。
“你——”奇异的腔调带着些许软绵绵的味道,它的主人因为许久没有使用声带正常说话,导致它有些许的沙哑,“为什么要哭泣呢?”
“乱!”
药研藤四郎直白的表达出了他对于阿申的不信任,想要伸手把窜到阿申面前的乱藤四郎拽回来。然而乱藤四郎却一个旋身躲开了,他的裙摆像是含羞带怯的花朵那样只是堪堪绽放了那么一瞬,接着便顺应着重力的定律乖巧地垂落了,遮挡住了方才泄露的春光。
“不要那么死板啦,药研,”乱藤四郎笑嘻嘻地说道,将手指比在了嘴唇——他所带的般若面具的嘴唇上,“我啊,只是对这位……审神者大人,稍微有点好奇呢~”
“可是!……”厚藤四郎蹙眉,看起来十分紧张他的兄弟,这时倒是一开始出声劝阻的药研拉住了厚,对着欲言又止的他缓慢地摇了摇头。
他们就这样放任乱藤四郎靠近了新任的审神者,可是个个神情严肃防备,哪怕是在场看起来最孩子气的秋田藤四郎,都是一副时刻预备着拔出刀来的模样。
“是因为……同情吗?”
阿申垂下眼睫。
还不及她肩高的少年将双手背在身后,上半身微微向她前倾,似乎根本不对她设防,也没有考虑过她是否会贸然对他发动攻击:“呐呐、难不成是我猜的那样吗,是因为同情吗?”
“……”
阿申仍然没有回答,好像她根本没有听见乱藤四郎的对话。她只是,直直地注视着乱藤四郎。
恶鬼般若的面具似笑非笑,似嘲讽非嘲讽,似戏谑非戏谑,遮挡住了她所熟悉的娇美容颜。面具之后,一对薄花色的眼珠看着她。
“或许,”着着裙装,一举一动也如少女一般娇俏可爱的少年穷极无聊,围绕着阿申,步伐轻盈地转着圈,“是因为和那位大人同属于人类,因此对我们感到抱歉嘛?”
“……”
黑发的少女依旧不为所动。
“诶呀诶呀,我一个都没猜中吗?”或许是急于追寻答案,乱藤四郎重新站在阿申面前,娇嗔的语气,几乎能使人想象出面具后、他嘟着嘴的不满神情,“又或是说——”
“全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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