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如此真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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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佐轻轻推开门,只见岑瑞拉虚弱地坐靠在床头，脸色一如刚才般惨白无色，眼光浮浮，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有些不忍心了，于是站在门口顿了顿，才稍稍移动了一下,关上了身后的那扇门。

“过来坐吧。”倒是岑瑞拉先开的口,她微微侧目，朝床边的沙发看了一眼。

程佐有些愕然，深吸一口气，乖顺地走过来坐下,愣了片刻才轻声唤了一句：“瑞拉……”

他的声音极轻，岑瑞拉甚至疑心是自己幻听了，可朝他看过去，他的表情分明又是欲言又止。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谁的？”淡淡地垂下眼帘,岑瑞拉用右手紧握住左手。

程佐看着她，静静的沉吟了片刻,才慢慢说道：“从一开始,知道你是岑朝同的女儿后。”

猛地抬起头,岑瑞拉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转念一想,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原来如此。”

“瑞拉，我……”

“原来我才是最笨的那个。”

“不,瑞拉，你听我说完。”面对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程佐实在揪心得紧，忙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爸爸有一个亲生女儿，所以在当时知道你的身份后，我就清楚你是谁了，只是你为何要出现，甚至接近我，那时候我是不知道的。我当时一心想的，是替爸爸照顾好你，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放不下你，即使你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长大，他的眼神，也都没离开过你。你要知道，我从一个孤儿，到拥有如此温暖的新家庭，都是爸爸给我的。所以我从踏进这个家的第一天开始，就告诉过自己，无论如何，将来我一定要报答爸爸这份恩情。直到后来胡琳闹出那么多事，爸爸也知道了我跟你的事情后，他主动找我谈了一次，并直言不讳地告诉我，你父母亲的死是因为他，而你现在的动机，绝对有可能是为了报复他……”

说到这里，程佐不由得睨了岑瑞拉一眼，见她面无表情，长叹一口气后继续说道：“那时候爸爸跟我说，如果我纯粹是为了报答他才和你在一起，他希望我离开你，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因为我对你，早就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你的一颦一笑，你的喜怒哀乐，都成了最能牵动我思绪的因素。而且我一直都相信，只要我能守在你身边，就一定能化解你心中的恨意，让大家都获得幸福，却没想到，中间会出现那么多插曲，更没想到，事情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

“你以为，是谁毁了我，让我不得不做这些的？”

“瑞拉，我知道自己很多事情都处理得不够成熟，但是我想娶你，守护你的决心，你难道还看不到吗？而且，你不知道爸爸他其实是有苦衷的……”

“苦衷？！”岑瑞拉冷笑一声，“因为自己的私欲将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拆散，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爸爸身上，逼死我妈妈，害我失去一切，无家可归，他会有多大的苦衷，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你倒是可以说说看。”

“瑞拉，我……”才开了口，程佐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幽幽说道：“整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我想，还是等你身体好一点的时候，我……”

“程佐，你这又是何必？”别过头去，岑瑞拉紧闭双唇，目光开始变得冷漠，“好了，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你可以走了。”

程佐心一紧，嘴边的话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于是他低垂下头，没有吭声。

久久的沉默对峙，岑瑞拉似是有些不忍心，回过头看了程佐一眼，只见他石化了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长长的浏海遮住了低垂着的头，脸上的表情有些看不真切，却能让人感到莫名的辛酸。

岑瑞拉咬了咬嘴唇，幽幽说道：“程佐，这整件事情其实都与你无关，是我自私，才会……”

“不，我不怪你！”缓缓抬起头，程佐望着岑瑞拉满是忧郁的脸，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忙道：“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有你的立场，而且你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不是吗？”

心一颤，岑瑞拉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