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进退两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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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们都在呢。”与一脸惊慌的岑瑞拉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程佐勉强一笑，走进屋来，将花束硬塞到岑瑞拉手中，突然令人猝不及防地单膝跪地，不由分说拉起她的左手缓缓将一枚钻戒套上她的无名指,才抬头笑着说道：“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才骗你我要去外地公干，好接你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向你正式求婚，不过现在这么多人在，也能顺便见证一下。瑞拉,嫁给我，好吗？”

手指突然一凉，岑瑞拉猛一缩手，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那颗闪闪发光的钻石,迟疑着说道：“程佐，我……”

“上次的求婚没有成功,这一次,你不会还想拒绝我吧？”

望着程佐那双真诚的眼睛,岑瑞拉无奈地垂下手，心里涩涩的,闷闷的，想要放声大哭，却又感觉眼泪仿佛已经凝固住了一般,卡在身体某一个地方，再也流不出来。

忽然间，岑瑞拉觉得自己手臂上一沉，正纳闷间，只听身侧传来卓易南极其冷漠的声音，“程佐，你觉得现在适合做这个吗？”然后，手中的花束也被卓易南轻蔑地甩到一边。

微微一怔，程佐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看着岑瑞拉说道：“呵呵，有什么不适合的？有这么多好朋友作为见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是吧，瑞拉。”

无言以对，岑瑞拉求助般哀怨地看向袁海宁，正欲开口，只恍见汪安妮一张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对自己说道：“你倒真不缺男人，这男人分明知道你已经不能再生育，都还愿意要你，我真开眼界了！”说着，她又转向卓易南，说道：“怎么，你还想凑热闹跟人争？”

“汪安妮！你够了啊！”袁海宁用力拽开汪安妮，急道：“你再给我在这胡说八道，我……”

“滚！”卓易南突然怒吼一声，青筋暴突着愤然看向汪安妮，握拳低嚷道：“在我动手之前，你最好马上离开我的视线。”

“你……”

“滚！”

汪安妮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地瞪着怒气冲天的卓易南，讪讪地咬了咬嘴唇，又神情复杂地往岑瑞拉那方向瞅了一眼，才颓然地走了出去。

岑瑞拉无力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疲惫不堪，遂独自走到沙发前坐下，呆呆地看着茶几上那两罐还没来得及打开的饮料，任脑袋放空。

“易南，海宁，让我和瑞拉单独谈谈，可以吗？”就在这时，程佐忽然走到岑瑞拉身边坐下，低垂着头，自顾自看着自己的脚。

“恐怕不行！”卓易南声音冷冷的，“你很清楚，我和瑞拉之间，也还有事情需要解决。”

心一沉，袁海宁蹙眉看了瑞拉一眼，忙道：“你们是不是一定……”

“海宁，你让他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坐这静一静。”岑瑞拉淡淡地说道，眼皮子动都没动一下。

“瑞拉，我……”

“卓易南，你就先走吧，你看看瑞拉现在这样子，你还忍心继续刺激她吗？”不等卓易南把话说完，袁海宁已经径直站到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卓易南顿了顿，瞄了一眼程佐，没有说话。

程佐却是悄然起身，轻轻抚了抚瑞拉的头发，柔声说道：“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什么时候想见我了，我随叫随到。”

心微微一颤，岑瑞拉别过头去，沉默不语。

长长叹息，程佐亦没有再说什么，走到卓易南身边，欲言又止，遂走了出去。

卓易南却是一动不动，只直勾勾地看着岑瑞拉，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可我心里难道就好受吗？瑞拉，你不该瞒我的。”

倒抽一口凉气，岑瑞拉缩起腿，将脸埋在膝盖上，依旧不语。

“卓易南，你非要纠缠下去吗？”袁海宁蹙眉叹息道，“就不能像程佐一样，有什么事情，等大家都静下心来了再说吗？”

“我怎么静下心来？当年她一声不吭就离开我，事隔这么久，我也想将过去抹得一干二净，可我做不到！更滑稽的是，现在你们突然告诉我，我曾经还有过一个孩子，结果……”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恍然听到“孩子”两个字，岑瑞拉连忙捂住耳朵，她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抽搐，就像快要喘不上气来一般。

“瑞拉……”看着岑瑞拉痛苦的样子，卓易南顿觉心如刀绞，可他就是无法说服自己，什么都不去理会，“你再怎么逃避，事实终究是事实，不是吗？”

“卓易南，你当真爱瑞拉吗？”袁海宁深吸一口气，斜眼睨着卓易南，插话道：“还是你爱的方式太异于常人了，以至于连我这个旁观者都看不明白？！”

冷笑一声，卓易南反诘道：“那她对我的爱呢，你又看明白多少？”

袁海宁皱了皱眉，冷声道：“至少我明白，她当初选择不告诉你，是为了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