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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槅窗透过的少许光芒照在沈思宁的手上,且也落在了她手中的七彩福结穗子上。
沈思宁的视线未曾离开自己手中的七彩福结穗子,在看着手中的穗子时,她不禁想起了昨日所见那女子佩戴的福结穗子。
女子所佩戴的福结穗子与她手中的穗子长得差不多,而编制手法也都一致。
不知女子的穗子是何人所编制,但沈思宁知晓,自己手中的福结穗子却是大舅母所编制而成。
她从几年前就一直将七彩福结穗子戴到了现在。
沈思宁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大舅母了,不知大舅母过得好不好。
自从大舅舅与大舅母和离后,沈思宁就再也没有见过大舅母,也没怎么听说过她的消息。
抚摸着手中柔软的穗子,她仍然能想起大舅母送于自己穗子时候的场景。
大舅母是江南中的大家闺秀,生性纯良,又擅于手工,简简单单的福结穗子也能在她的手中做得与她人不一样。
昨日门口遇见的女子会不会是大舅母?
过了片刻后,沈思宁又摇了摇头。
不,应该不是。
她心里还是觉得不太会是,因为那女子身手敏捷得紧,不似娇弱的女子。
大舅母向来不会武,又是生于书香门第。且大舅母平时身子也娇弱得紧,不可能会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现下想来,自己昨日见女子身形有些相似,又见旧物,她一时昏了头才会以为女子是大舅母。
后来,她又糊涂得直接跟了进去。
可真是糊涂得很。
在沈思宁望着手中的七彩福结穗子时,小桃推门从外面进了来,手中还端着东西。
“小姐,夫人送来了一套新的衣裙,说是给您明天进宫准备的。”
沈思宁抬眸瞧去,见小桃手中端着一蜜合色织锦绉纱团花衫儿,而衣衫下面则是一白碾光绢挑线裙儿。
看着眼前的服饰,沈思宁才想起,明日还有宫宴。
“咳、咳。”
开着的槅窗吹过一些凉风,沈思宁觉着身子冷得紧,忽而间喉中一干,她竟是轻咳了起来。
春杏见状,连忙关上了槅窗,而小桃在一旁为沈思宁拿来轻薄的梅花纹披风。
“又是我自个儿大意了。”沈思宁看了眼被关上的槅窗,不再待在原处。
她方才有些闷,故而想着通会儿风,但后来又因着想事情入迷,她忘了自己身子不能吹冷风。
“高少爷。”
“少爷。”
高珵本是要回书房,在半路中倏地折了道,有事与沈思宁一说。但他没有想到,自己来到她房门时,听得是她一阵的轻咳。
瞧那一双染上水意的杏眸,又见她眼圈泛红,高珵听得她压抑住的咳嗽声,剑眉不由地一紧。
她的毒已经排尽,按理来说并不会再有咳嗽之状。
接着高珵立即为沈思宁把了脉,片刻后乌眉依旧蹙着。
他查着她的脉象并不像是有什么问题,也不像是简单的着凉之状。
“高珵,我该是着凉了而已,并无大事。以往也是如此,我都习惯了。”沈思宁笑了笑,不以为意。
每逢入秋,她就容易着凉。待入冬后,情况更是会严重一些。而每每该入春后,她的身子又会好得多,如平常一般。
“习惯?”
“高少爷,我们家小姐每逢入秋都会容易咳嗽,且入冬后还会更严重一些。”春杏在一旁解释道。
每逢入秋?
高珵摸了摸她光滑的额头,并没有出现发热状况。
“是何时出现的症状?”
幼时,她哪里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虽说她身子柔弱,但高珵在与她朝夕相处时,他并没有见过她会出现秋冬日经常咳嗽的情况。
“其实也是近几年的事情而已。”
沈思宁并不隐瞒,她幼时是没有出现过秋冬日咳嗽之症。她较为怕寒的习惯,似乎是到了泉水山以后。
几年间,自己身子就是如此。
先前父亲也寻了许多大夫,都瞧不出是何缘故。
直到后面遇到一大夫,那大夫说是她旧时大火吸了太多的烟气,损害了些肝脏,又涉及到一些其它内脏,因而才会有寒疾。
后来大夫给她开了一药方说是能抑制体内的寒气,药膳难吃是难吃些,但她也因着少受了些罪。
大夫虽能抑制她体内的寒气,但并不能完全解决。又因为大夫是游医,到后面,沈思宁也就不再见过这个大夫。
高珵瞧了她一眼,又为她把了把脉,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然而在他的手离了皓腕处,他倏地察觉到脉象有一丝不对劲。
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一时没有看出。
仅凭着脉象而看,不一定能看出问题所在,他还需得结合面相。
高珵总觉着沈思宁的身子较为虚弱了些,昨日触碰着她纤细的手指时,他就能感受到她手心传来的冰凉。不知是那周大夫开的药有些许副作用,还是因着什么原因,他得为她细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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