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露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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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杨心月，苏清禾同刘氏还有苏大讨论做蘑菇酱的可能性，刘氏一向都比较开明，她虽然开不了口，却也对苏清禾比划着，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苏清禾握着刘氏的手，那上面满是过度操劳长出来的老茧，微微一笑，说道：“娘，女儿觉得这个法子可行，要是能赚到钱了，您也可以少绣点东西，那个可太伤眼睛了。”刘氏温柔地摸了摸苏清禾的头顶。苏大也在一旁开口说道：“我觉得也不错，都说物以稀为贵，现在常人家吃的也都是寻常的大酱、豆瓣酱之类的，要是能做出市面上的独一份的酱料，说不定行情也不错，只是小禾你说的这个……蘑菇酱……我们家没人会做呀，以前都没听说过。”

苏清禾却安慰苏大，说：“爹，办法都是尝试出来的，要是人人都知道了，那就不值钱了，所以不要怕困难。”苏大点点头，是这个理儿。却不知小女儿心里悄悄在想，我在现代早就做过百八十次了，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

说那迟快，苏清禾就动起了手，家里还有一点剩下的干云菇，用木盆接了井水浸泡干云菇，等着泡发。做蘑菇肉酱必不可少的就是肉糜了，苏清禾翻出了自己的荷包，买完药材还剩下十三个铜板，大概还能买个一斤肉，揣上了钱，往村子里的杀猪匠家走。

杀猪匠的老婆姓朱，平时经常同马氏凑在一起讲八卦，见苏清禾上门，也客气的打招呼：“小禾，来找我家丫头玩啊。”苏清禾摇了摇头，说：“婶子，我来买点肉。”朱氏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村里的落难户也能吃得起肉了？果然女儿嫁了个有钱人就是好啊，心里已经开始寻思着给自家女儿也物色个镇上的，嘴巴上却仍旧客气的说：“小禾想称多少？哪种肉，婶子保证给你称足斤两了。”

苏清禾看着朱氏带着询问的眼神，心里顿时清楚她在想点什么，人就是这样，一旦发现不如自己的人开始好过起来，心里就会觉得有想法，不过她会用行动告诉村民，苏家以后日子好过了，靠的是自己勤劳的双手，而不是卖女求荣。至少目前，苏清兰这个“嫁入豪门”的女儿，并没有来拉扯自己的娘家一把，当然，苏清禾并不稀罕这个。

“婶子，给我来一斤五花肉。”在古代，一般肥肉卖的比较贵，肥肉既能吃又能炸猪油，瘦肉最便宜，五花肉肥瘦相间，比瘦肉贵一点。做蘑菇肉酱的肉糜，用五花肉滋味最好，有肥有瘦，瘦肉口感筋道，肥肉中的油脂也能浸润到其他食材中，烘托风味。

“好嘞。”朱氏快刀斩肉，上称过完斤两，用稻草系着递给了苏清禾。苏清禾眼尖的看到边上还有两根剃光了肉的大棒骨，便对朱氏说：“婶子，这骨头还有人要吗？”

大棒骨的肉已经被剃的精光，朱氏见苏清禾想要的样子，眼珠一转，便笑着说：“这个不值什么钱，你要的话，就算你两文钱，加上肉一共十三文。”苏清禾也不说什么，递过钱结果肉就走。见苏清禾走了，朱氏擦了擦油腻的双手，转身进了屋子，迫不及待地要和自家男人讨论，仿佛苏家买肉吃是什么惊天秘密一样。

到了家，苏清禾开始着手准备其它的材料，刘氏帮着打下手，这儿的人认为大棒骨剔肉以后就没什么用，却不知棒骨熬汤滋味甚妙。苏清禾将家里大铁锅倒入水，待煮开以后便放入生姜片和棒骨熬汤，还倒了一小勺黄酒去腥，量不多，只能节省着用了。买回来的胡椒和花椒也有大用处，首先便是要先磨成能用的粉末，家里有个小圆磨和捣药杵倒是可以用，只不过过于破旧，用起来很不方便，见小女儿用的吃力，苏大便自告奋勇接替了过来，倒是比苏清禾磨得细腻的多。

“小禾，你买这些个呛人的东西做甚用？”苏大不小心吸了一口胡椒，被呛得直咳嗽，而苏清禾趴在一边，闻着花椒和胡椒味直笑，就是这个熟悉的味道，带着一股辛辣的特殊香气。“爹，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木桶中的云菇已经泡发开来，刘氏帮着捞出滤干，切成均匀的、小小的蘑菇丁，买回来的五花肉也剁成猪肉馅备用，倒入几勺料酒、磨好的胡椒粉、花椒粉腌制一段时间。趁着刘氏剁辣椒末的时候，苏清禾负责起油锅，爆香葱姜蒜末，倒入腌制好的猪肉馅快速翻炒直至肉末发白，然后放入蘑菇丁继续翻炒三四下，然后倒入适量酱油、盐、香料粉末、甜面酱，本想用大酱来做底料，但是考虑到大酱偏咸，怕做出来控制不好口味，做的过齁，还是选择了甜面酱，最后倒入熬好的大棒骨汤，慢慢炖煮收汁，便做完了。

苏清禾自己尝了一口，跟自己在现代做的差不多，虽然少了几味调味料但是味道大差不差，便招呼刘氏和苏大都来尝一口。二人尝了尝做好的蘑菇肉酱，骨汤、肉末的肉质鲜味带着云菇的山野鲜味，一入口满嘴生香，特别是在天气变冷的时候，吃上热热的一口，其中辣椒给味觉带来了一丝火热的辣意，好不暖和，最奇妙的是，蘑菇酱中似乎还有一股独特的香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口味怪异又让人上瘾……

“啊，这是！小禾让我磨得那什么花椒胡椒的味道！”苏大总算想起来了。

花椒？胡椒？那不是在药铺里买的药材吗？刘氏在一旁差异的想，不过没想到做成调味料味道却也是不错，又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起来，朝苏清禾竖起了大拇指。而苏大毫不吝啬的夸奖：“没想到我们家小禾手艺这么的好，说不定还真的是大厨的料。”

苏清禾对二人说：“我觉得这个味儿还不错，也许能卖出去，要不明日去杨大叔家做客的时候，我们送一点蘑菇酱，一来做个礼，二来也让他们尝尝看？给点意见？”

苏大和刘氏也赞同，空手上门实在是不好意思，送点自家做的蘑菇酱也能表现心意。在物资匮乏种类颇少的古代，一份好吃的蘑菇酱倒也不算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