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玉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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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十，李成霖微服于金陵城。

“你，叫什么名字？”李成霖低着头喝酒，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情绪。

玉卿卿站在李成霖面前，并不说话，只是打量他，班主怕她冒犯了贵人，只得上前去赔笑脸，“回公子的话，这是我们戏班的旦角玉卿卿，平日里胆子小，怕是刚刚被那些无赖吓到了，您多担待。”

“玉……卿卿？”

李成霖拿酒杯的手一顿，抬头看她，长得这样像，名字竟也这样像，呵呵……

李成霖这一抬头，玉卿卿才看清他的脸，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眼中一片血红，倒像是个借酒浇愁的模样。

“卿卿，你可愿意，随我回上京？”

玉卿卿心神一震，明明是平日里大家都会叫的名字，可为何“卿卿”二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平白多了几分凄凉婉转的意味。

当时的李成霖对于玉卿卿来说，确实是有吸引力的，人长得是风流俊逸，更别提前脚才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哪个女儿家不曾向往过嫁一个英雄，所以玉卿卿欣然答应了跟着李成霖回上京。

而当玉卿卿随李成霖回到皇宫时才知道，原来这个英雄，并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他是皇帝，注定不会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小桃，皇上有多少日子没过来了？”玉卿卿懒散的倚在贵妃椅上，不经意的问。

“回姑娘的话，约是半月未来了。”

“竟是有半个月了……”

看着玉卿卿出神的面容，小桃以为她是因为皇上不来而难过，于是出声劝解道：“姑娘不必伤心，皇上至今并未纳妃，不来姑娘这儿，许是最近朝中事务过多。”

“皇上为何至今还不纳妃？”

“听说好像是因为栖梧宫的那位凤姑娘，不过奴婢进宫晚，入宫后从未见过那位姑娘……”

栖梧宫？凤姑娘？

“梨花几度迎风泣，却看枝迁根未移。从今后镜成圆壁，幸我残春有存依。”

李成霖来的时候，便看到玉卿卿站在树下唱着曲儿，一袭白衫，青丝如瀑，一如他在金陵城初见她的那副模样。

“奴婢（奴才）参见皇上。”呼啦啦的跪了满院子的人。

玉卿卿便在这个时候悠悠转身，没有像往常一样下跪行礼，“皇上已是许久不来了呢。”

明明是笑着说话，却偏偏有种悲伤清冷的感觉，瘦弱的身躯站在风中，像是风一吹便会散了般。

李成霖恍惚了一下，随后赶快上前几步，用力握住玉卿卿的手，“你身子本就弱，为何还站在风里，快些进屋去，莫要着凉。”

从那天起，李成霖几乎是日日宿在玉卿卿宫中，她虽没有位份，但是宫中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不纳妃，都是为了这位玉姑娘。

只有玉卿卿明白，她的这份荣宠，都是偷来的。

是夜，栖梧宫。

凤清坐在秋千上，高高荡起，重重落下，却始终望不到外面的世界。

“凤姑娘。”

听到声音的凤清并没有停下秋千，只是对来人说道：“你看这深深宫闱有什么好，连这天都是看不完全的，可是为何还有这么多的人，奋不顾身的想要跳进来呢？”

“姑娘想说什么直说便好，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秋千慢慢的停下来，身边的婢女扶着凤清进入殿内，这期间，凤清没有看玉卿卿一眼，只是在进殿前说了一句：“夜里风凉，我自小身体不好，若是不介意，有什么话便进来说吧，玉姑娘。”说着便踏进了殿内，将一众婢女留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