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是她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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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心里一团乱，她的主人健康聪明讨人喜欢，不可能是人人惧怕的怪物。

“对了，妙妙，你是在初二六班对吧？”

林妙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是的，宏宇哥，怎么了？”

“那你可得小心点，陆斐就在初二六班，和你一个班。”周宏宇慎重地说。

“和我一个班？可我今天没看到他？”

“这有啥奇怪的，他那样的人逃课不挺正常的吗？”

更不对了，她的主人她四年前就已经读六年级了，虽然现在还差一两个月满十五，但他最起码是个高中生。

而且她的主人很好学。

林妙戈心乱如麻，含糊地应了声。

这些迥异的事实告诉她，他不是她的的主人，可若真的不是，为什么她一看见他就想亲近他？这种感觉无关姓名身份长相，而是她的直觉告诉她。

那是她的主人。

她最爱最爱的主人。

林妙戈回头看了眼，巷子是从前那种老巷，路旁两侧都是两三层的小楼房，独门独户，夜里的风渐渐变大，那些房子汇聚成了最暗沉的景色。

***

妙妙住在五楼，她房间的窗户对着小区花园。

周宏宇将林妙戈送回了家，他妈妈和蔡银心是亲姐妹，姐妹两个住的小区紧紧挨着，感情又好，林妙戈和周宏宇两人更是一起长大，比亲生兄妹也不差什么。

林妙戈比周宏宇小一岁，但读书早，从前两兄妹还一直是同学，只是住院的这一年，周宏宇已经升学到了初三。

“妙妙，我回了，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学校啊。”

“好，谢谢哥哥。”

玉棱四中的第一节早课在八点半，周宏宇将林妙戈送到教室门口，才赶紧去他教室。

林妙戈的同桌是个齐耳短发瑞凤眼的女生，叫宋青青。

经过昨天上午的会面，两人已经初步见立起友谊。

妙妙刚坐下，她便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昨天是发书班会打扫卫生，今天才是初二下学期的正式课程，前两节都是班主任的语文课，两节课结束，林妙戈在教室里望了一圈，都没看到那个陆斐。

下课时间，她戳了戳宋青青的胳膊：“青青，我们班有一个叫陆斐的男生吗？”

宋青青正在长个子，饿得快，一下课就开始狂吃，听见林妙戈这么问，她一口面包卡在喉咙里，妙妙赶紧给她倒水拍背。

“是有这个人，你打听他干什么，你认识他吗？”

“我昨天碰见了他，我哥说他和我一个班，但我没在班上看见他。”

宋青青唔了声：“他是在我们班上，不过经常不来上学，老师也怕他，不敢管他，妙戈，”说着，宋青青握住她的胳膊，“陆斐如果来上学了，你可要千万小心些，你这个位置太容易惹到他了。”

“为什么？”

“因为陆斐的位置在你后面。”宋青青朝着林妙戈背后的空位望了一眼。

林妙戈愣了下，她回过头，昨日发了新书，但人没来，新书擂成几堆放在书桌上。

宋青青指了指她背后的空桌：“瞧见没，陆斐之可怕，都没人敢和他同桌。”又心有余悸地抱了抱自己，“你没来之前，我就是离陆斐最近的人了，可怕。”

林妙戈目光陆斐位置上停留了一会儿，扭过头，见宋青青一脸寻安慰的样子，笑了下：“那青青是个很勇敢的人。”

宋青青闻言脸色一变。

林妙戈蹙眉：“怎么了，青青。”

宋青青生无可恋趴在桌上：“妙戈，上次考试我是全班倒数第二。”

倒数第二没有座位的选择权！

林妙戈：“……”原来如此！

“没关系，说明青青的进步空间还大。”

宋青青闻言一笑，生龙活虎道：“我也这样觉得，看书看书，下次考试，我一定要进步！”

林妙戈笑了下，她坐在位置上，半晌之后，目光慢慢转向了背后。

林妙戈一直期待陆斐能来学校，她想或者是那天路灯不够明亮，她看错了陆斐的模样，或许是她属于猫类的嗅觉已经完全失灵，不能再靠味道分辨一个人。

但一周快过去了，她背后的位置一如既往的空荡荡。

陆斐没来上学。

她也偷偷去了那条小巷，可始终没有勇气敲响那道门，也没有碰到陆斐。

直到周五，林妙戈刚翻开课本，背后春来椅子在地面滑动的声音，然后是人坐下的声音，她浑身一顿，僵在那儿。

半晌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过去。

少年正在收拾书桌上的课本，脸上阴沉沉的，没有一点笑，发现有人看过去来了，他瞪了她一眼，宛如传说里阴狠可怖的怪物。

林妙戈没害怕，清澈的眼睛望进他深邃昏暗的眼眸里。

一瞬间，她的心像是被捏了下。

还是熟悉的感觉，和她的主人一模一样！

她张了张唇，刚说出榕城两个字，陆斐阴狠的声音盖过她：“看什么看，烦人。”他边说边把最后一本书塞进课桌，然后趴在桌上直接睡觉。

林妙戈愣住了。

“妙戈，我来……啦。”宋青青进门就热情地和林妙戈打招呼，才说几个字，发现靠窗躺着的背影，她抖了下，立刻收住声音。

几节课下来，林妙戈发现陆斐上课之后班上的同学都不敢从后门出了，经过陆斐身边更是下意识放低音量。

她们都惧怕他，厌恶他。

林妙戈咬着笔，表情凝重。

陆斐不搭理她，蔡银心将她看的很近，她更没办法偷偷跑去几百公里外的城市，也没办法说服蔡银心同意她去。

陆斐到底是不是它的主人，她不能去榕城找消息。

只能在玉棱。

她想到了一个办法确定他是不是她的主人。

她看过小陆斐换衣服，她知道左腿他左腿脚踝上有一颗红痣，如果她掀起他的裤脚发现了他的红痣，他就是他的主人。

第六感可以骗他，性格可以改变，但身体特征不会轻易变动。

林妙戈计划了两节课。

第三节下课后，林妙戈看了看睡觉的陆斐，蹲下假装捡笔，同时悄悄伸出手靠近陆斐的左腿。

她知道陆斐发现了可能会打她骂他，但她不怕，她已经等不及了，她要找到他。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妙戈的手终于碰到了他黑色的裤腿，林妙戈尽量不碰到他身体，一点一点将裤腿挽高。

暗沉的象牙白色，没有皮肤上该有的汗毛，像是某种特殊材料造成，僵硬地藏在黑色裤腿之下。

林妙戈顿时浑身发寒，比那个孤苦无依的雨夜里还要寒冷。

这……不是正常的人腿！

“哐滋”一声，书桌被人剧烈地挪开，一道阴沉的声音在林妙戈头顶响起：“你在干什么？”

像从地狱里逃窜出来的恶兽，仅仅是启唇，便带着滔天的怒气。

方才还吵闹喧嚣的教室里顿时安静，众人朝教室右角落望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班最让人避之不及的陆斐面沉如水，身前的课桌胡乱地拉在一边，单薄柔弱的转学生蹲在他脚边。

见林妙戈一动不动，陆斐慢慢蹲下身，冰凉的指腹滑过她的发顶，语气带着森森恶意：“嗯？讲话啊，我看起来是脾气很好的人吗？”林妙戈看见他的唇瓣一张一合，但她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她的脑子里全是刚才看见的假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