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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大堂,兰亭昭也挑好了她想要的布料。
一匹苏梅色,一匹窃蓝色,一匹荷白色。
跟兰言诗的相比,确实是天差地别。兰言诗后来可是为父亲母亲和哥哥各自又挑了三匹,连院中小丫鬟的过年新衣也挑了,加起来足足二十多匹。
兰亭昭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这场景颇为宁静美好。
兰言诗望了眼她挑好的布,道:“只要这些,够吗?”
兰亭昭道:“拿攒了三个月的例钱买的,虽不多也够了。”
“你随我来。”
两人回到了马车上,兰言诗开口问:“我记得母亲每月给你的例钱足足有三十两,怎的连布都需要攒三个月才能买?”
“姐姐,我也不知道,到手的银子确实只有这些了,至于原因,我也不敢去问母亲,不知是
她的意思,还是有人从中作祟……我小娘每月的例钱也是,减少了一半不止……”
兰言诗懂了,兰亭昭特地约她来天外霞坊,就是为了告诉她,兰府中有人中饱私囊,克扣了她该得的银子……
兰亭昭很了解沈瑶与兰言诗的性格,沈瑶性格泼辣,做事说一不二,但不会玩阴的,兰言诗更不用说了,她姐姐身体娇弱,像一只长不大的鹿崽,被护得天真烂漫,不知魏晋,而且善恶分明……这事透露给她,便能记迎刃而解了……
兰言诗默不作声。
兰亭昭渐渐心急。
这时,车窗呀传来了一阵喧嚣声。
她们的马车也停下。
兰言诗听到了一道声音,颇为耳熟。
“主子,前方有个女子卖身葬夫,被围观的人群挡住了路,我去驱散他们。”程释把外面的情况简单地说给她们听。
兰言诗好奇地掀开了车帘,看到那跪在地上的女子,愣住了。
还曾记,那位在南亭侯府的穿着宝鹬舞衣的绝色舞姬,任凭权贵把玩毫无还手之力……原来她竟然是这样堕入红尘……
有人要强行买她,用不到她提出一半的价格……
“阿释,我现在想吃城东的糖炒栗子,你去买给我。”
“等送主子回府了我就去。”
程释不想让她和兰亭昭单独呆在一处。
“他才来家中没几日,就对姐姐忠心耿耿,姐姐调.教有方,妹妹佩服。”
兰言诗并未搭理这话,压低了声音对兰亭昭说:“妙邈,你为我办件事,例钱缺漏的事,我会告诉母亲,让她查清。”
“姐姐想要妙邈做何事?”
将兰言诗送兰府后,程释并没有直接去买糖炒板栗,而是去了其它地方。
热闹的西市杂居着各色人,他进了巷子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一户院墙上爬满了葡萄藤的人家。
规律地两下并三下敲了敲门。
门开了,出现了一个两颊凹陷,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他眼睛小而精亮,上下打量了程释一番,问:“既然没死,找我做什么?”
“程释有问题请教。”
“什么?快问。”老头很不耐烦。
“十六岁的少女胸口胀痛是什么病?如何医治?”
瘦老头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瞬间变换了好几种表情:“你再说一遍?”
“你分明听到了。”
瘦老头笑了笑:“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他捋了捋胡子,笑得猥琐,“这么多年了,石头也该开窍了,想祸害哪家的姑娘?”
“无可奉告。”程释又说:“你连这病都不知如何医治,你真是天下排名第一的神医?”
“病你个大头鬼。”老头劈头盖脸一顿痛骂,骂完以后又猥琐地挑了挑眉:“我有套按摩手法你要不要学?”
程释问:“什么手法。”
“当然是哪里疼,按哪里咯!”
老头调戏完毕,警告他道:“我随口说说,臭小子可别对姑娘家乱来,也别太上心,否则你爹不会放过你的。”
程释答得认真:“我必须要得到她。”
“你有病?”
“她欠我的。”
“她欠你什么?让你这么惦记人家,连胸胀痛都关怀备至?”
“一个可能。”他答。
程释来兰府不过三日,已经靠那张脸,让所有兰府的家丁记住他。
拎着热腾腾的糖炒栗子,堂而皇之地迈入兰府大门。
夜深了,她的房间的灯火还亮着,他在香积院中摆了阵,让院外的人无法勘察院内景象。
然后跳到她的屋顶,看见她倚在床上,手里捧着本书,却是睡着了。
这时蜜心走了进来,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吹灭了灯。
他回到屋子里,打了杂院中水缸的水,准备洗个澡。
田嬷嬷出现了,“咳咳……”
“这么晚了你做什么?”“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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