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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紧紧抿着唇,颤抖的为宋槿阑换上衣裳,手腕上的淤痕和脸上的红肿,让她红了眼眶,她大约知道一些,可除了心疼却再无任何办法。

宋槿阑坐在软塌上安静的看着阿楚给自己上药,眼泪再一次划过脸颊,好在,好在,她赶回来了!稍稍开启的窗舷,她可以看到在园子里抱着十五的三郎,只是眼眸里在没有往日的愉悦。

“王妃,”阿楚轻唤一声,可却带了些哽咽。

宋槿阑回神看着手腕处的伤,压抑着心里的痛楚,带着些哽咽说道,“阿楚,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切如常,她唯有这般安慰自己了。

李淳见十五不再哭闹了便抱着她回了房间,彼时的宋槿阑卧在软塌上,眸光迷茫的看着前方。听到了响动,猛然的抬眼看向自己,先是惊恐尔后是哀伤,最后见她红着眼眸垂下了头。

唇张了张,吐不出一个字,李淳立在原地,心里烦乱了起来,这种烦乱是她从未有过的。昨晚本应该提刀杀了杨绅,可是她却放了那个畜生,那股恨意时时在煎熬着她。低头看了眼怀中熟睡的十五,垂眸长长舒了口气,再看向宋槿阑时,嘴角已经保持着温和,“十五闹了许久,没见到你便一直在哭,谁哄都没用。”

宋槿阑紧绷的心弦松了松,十五的出现也让她的思绪缓和了些,伸手接过孩子,十五的后背有些湿润感,原以为是十五尿湿了衣裳,可抽手一看却是猩红的血迹,顿时只觉得眼眸发黑,若不是被李淳扶住,怕这一下会从软塌上栽下来。

“当心!”李淳坐在身后将宋槿阑护在怀里,右手伸长护着十五,急切的说道,“杨荣,去请秦阿伯!”

“血!”宋槿阑看着手上的猩红,眼眸颤了颤,慌乱的将十五的身子翻了过来。

李淳眼眸闪了闪,看了眼自己的衣袖伸手制止了宋槿阑的手,“不是十五的血,阿楚你抱十五去换身衣裳。”许是十五方才哭闹碰到了伤口这才又渗了血出来。

宋槿阑顿了顿手,转身看向李淳,在她身上梭巡了会,抓住她的右手掀起衣袖,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微白的问道,“这是如何伤的?怎么会流这么多血?三郎,你怎么不告诉我?”最后几个字却是带着哭腔问的。

“我没事,小伤而已,”李淳皱了皱眉轻声细语安慰道,宋槿阑一哭她的心头便紧拧一下。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伸手揽着宋槿阑的腰侧,“莫再哭了,会伤着眼眸的。”

阿楚抱着十五出了里间,见两人正相偎着,便只立在一旁,眼眸温柔的看着熟睡的十五。

秦阿伯将药箱放在地上,随后向两人行礼,先替李淳将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洒了些药粉,用白布缠绕了两圈,嘱咐了几句禁忌,随后便又替宋槿阑瞧了下,确了诊便带着药童回去煎药。

这一番折腾,十五醒了过来,第一眼见到了宋槿阑便安心的环顾了下四周,大大的眼眸来回梭巡着。

将沾来了血迹的衣裳换下,李淳再出来时,换了一身月牙色的圆领长袍,碍于自己的身份这些浅色的袍子穿的较少,少了些以往的厚重,倒似个舞象之年的少年郎。迎面看去,十五和宋槿阑都盯着自己,有些微怔的瞧了瞧身上的衣裳,疑惑的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宋槿阑微微摇头,低头看了看十五,浅浅的说道,“十五许是在认人!”随后又抬起眼眸看向李淳,柔声说道,“伤口可疼?你这是如何伤的?”

“杨荣,你去膳堂端些吃食来,”李淳坐在宋槿阑的对面,伸手牵了牵十五的小手,“你吃些东西,我说与你听。”

“好,”宋槿阑咬着唇角,睫毛轻轻的颤动。

摆上小桌的都是些清淡的吃食,宋槿阑不许李淳抱十五,便将十五放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吃,想她也许是饿了,便让阿楚将人抱到乳娘房里去。

杨荣上前撤走了吃食,让下人合上房门,这房里便只剩下两人。

李淳抿了口茶水尔后将茶盏放在桌上,有一瞬的失神,手指摩挲了下茶盏抬眼看向宋槿阑,“我现在不能杀杨绅,但我保证,终于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他。”杨绅的事,她该给宋槿阑一个交代,可是现在她不能杀杨绅,便只能许她一份承诺。

听到这个名字,宋槿阑脸色灰白,手中的锦帕被紧紧握住不自主的颤抖起来,张了张唇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身子僵硬的挺着,不敢看向李淳。

房间里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可连这呼吸声都有些压抑,李淳侧头看向宋槿阑,自己的身份是该缓缓再告知她,还是现在?心底生出的犹豫让她有些迟疑,“这些日子,便在这里住下。”这里腾出来让宋槿阑住着,隔壁便是书房,自己住书房与她离得近,若有意外便能及时知晓。宋槿阑点点头,又微微偏过去些,眉间紧紧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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