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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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灰崎电话的时候,外面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不破爱正坐在餐馆的大厅里,看着窗外的雨，与雨幕之中撑着伞的行人。

耳机里是长久的沉默,如果不是屏幕上还显示着通话中，不破爱甚至会以为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低垂下了眼睑，低头咬了一口味道不是太对的天妇罗。

在难捱的沉默之后，对方终于开口了，说出了半年以来,他对不破爱说的第一句话：“今天,我和凉太打了一局，是冬季杯。”

灰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仿佛是在忍耐着些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不破爱皱了皱眉，结合着之前灰崎曾和她提起过的他和黄濑的对战事迹，她心里便对灰崎将要说出口的话有了猜想。

尽管如此，但为了照顾灰崎的心情，她还是这么问道：“你又赢了吗？”

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

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上，不破爱抬眸，无法从浓云里看到一丝一毫被遮蔽的天光。

“我输了。”灰崎蕴含着怒气与不甘的声音在不破爱的耳边炸开，不破爱抿了抿唇，没有做声。

“你应该也早就预料到这天了吧！嘶！我和黄濑——”

对方在激烈愤慨的话语中夹杂着的抽痛声并没有瞒的过不破爱的耳朵,她皱了皱眉。

“你受伤了吗？我听出来了。”

灰崎没有理会不破爱的话,而是继续自说自话地埋怨着,以此来发泄着自己失败的怒火。

“说什么我最终会输给他,如今正如你们所愿，我的确是个失败者！篮球这种东西，我——”

“我交朋友从不在乎输赢。也并不是你输了比赛就是失败者了。”不破爱叹了口气，手上过长的筷子用起来有些太不顺手，她索性放弃了在这段通话的途中用餐的念头。

“别说违心的话，灰崎。”不破爱的语气依旧温柔的过分。

听筒那边又是长久的沉默，这次，不破爱看了一眼餐馆墙上的石英钟，指针已经将近指向一点了。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开始敲起身前的木桌台面。

“今天，我输了比赛，很是恼火，想着要给那家伙一点教训，因而我就等在门口，想堵他，结果反被来护人的大辉揍了。”

灰崎的声音里终于没有了那声嘶力竭，佯装出来的愤怒与不甘，露出了他疲惫痛苦的内在。

他在回答他为何受伤。

他仍然在称打他的青峰为‘大辉’，之前也仍在称他要给教训的黄濑为‘凉太’。

“不破，如果你在场，你会怎么样？”

但他却称他现在的诉苦对象为‘不破’。

不破爱叹了口气，视线不自觉的又一次看向时钟，已经一点零五分了。

“显而易见，如果我在场，你根本不会去堵黄濑。”不破爱轻笑了起来，她朝正好从她身边路过的服务员招了招手，朝他做出了一个结账的口型。

灰崎这次只沉默了一小会儿，就跳过了这个话题：“如果这场比赛你在现场，你会为谁加油？”

不破爱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卡，不急不缓地输入密码：“如果是你和黄濑的话，我会为处于下风的人加油，为失败者喝彩。”

灰崎轻笑一声，语气像是嘲讽，又像是怀念。

“真像你的风格啊，不破。”

服务员撕下票据，不破爱在上面签上了自己龙飞凤舞的大名。

“如果，我今天问的如果或许太多了。但我真的想问你……如果当初，我没有把你当做我和凉太之间比较的——”

不破爱又一次打断了他，然而这一次，她的嘴角不自觉地牵动出了一抹微笑。“我已然不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了，没有办法知道，如果是那时候的我，在那种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