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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只巨大的青铜鼎面前站定。
青铜鼎呈方型，双耳，卣司条夔龙形扁足，四面刻兽面夔龙纹，看起来十分眼熟。
林静雯随他站在青铜鼎前。
玻璃镜反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妇好方鼎，商武丁王用来祭祀王后妇好的神器，曾三次将亡故的王后许配给上古神祗，以求她在九天之上也能享受人间的殊荣。”
她脑中突然掠过一个活人祭祀的片段。
一个女人钉在煮沸的青铜鼎上，无声的惨叫声在她背后的青铜鼎里响起，最终燃起的白烟将她整个淹没。
林静雯不禁打了个冷颤，这只鼎该不会和那只鼎是同一只吧。
“这世上真的有神吗？”
“你说呢？”
墨梓焱侧脸看她。
林静雯看着他回道：“应该有吧，有鬼已经就有神。”
“有鬼就有神？”他不置可否，扯了扯嘴角：“可能吧。”转身朝展厅出口走。
“说话说一半很讨厌！”
林静雯跟在背后，没防前方的男人突然停步，她一头撞上他的后背，差点鼻血飞溅。
“你……”
她抱着鼻子哀痛，男人的目光却沉了下来，漆黑的眼瞳灭了所有的星光，像是没有尽头的宇宙黑洞，一下将人吸了进去：“神也会有神魂魄散，寸骨不留的一天。”
他口气淡淡，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却让她莫名心头一颤。
神也会神魂魄散，寸骨不留的一天？
也就是说——
神，绝迹了？
这个世上再没有神了？
******
那座青铜镜依旧摆放在上次相同的位置。
林静雯领着墨梓焱走进那间偏僻无人的展厅：“你别动。”她指挥着墨梓焱站在青铜镜前，小心翼翼的脱下手上的手绳。
会不会出现？
她警惕的望向四周，压根忘了自己手上还拿着绳子。
“你是不是属于传说中阳气过盛的人？”
林静雯看向墨梓焱。
他下巴朝她手上抬了抬：“要我帮你丢掉？”
经他提醒，她才想起来将手绳塞进包里。
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没什么看的，走吧。”
墨梓焱朝前走了几步，一道白影猛然飘过，吓得林静雯一把将他抱住。
墨梓焱僵了一下，戏谑道：“一只手绳就能让你投怀送抱，你还真大方。”
林静雯睁开眼看了看，发现一靠近墨梓焱，那东西又不见了。
林静雯拿出手绳，重新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墨梓焱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为什么他随便丢的手绳会有辟邪的作用；
为什么抱住他，“那东西”就不敢出现；为什么靠着他，她就不会掉进那个奇怪的梦里？
“昨晚睡过我后，确定我是你的糖蜜饯了？”
墨梓焱冷不丁来了一句，林静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惊天动地。
“看来不是。”
墨梓焱失望的摇了摇头：“不是有糖蜜饯，也不能饿肚子！”
林静雯看着大步朝外走的高瘦背影，莫名有一种他早知道答案，却在耍她的错觉。
但不论如何，她至少确定了墨梓焱对她很重要这件事。
“哎，等等我。”
林静雯快步追上了那个即将出门的高瘦背影。
她相信总有一天，所有的谜底都会解开，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
******
“你不是大学生吗？馆长要跟你请教什么？”
临出博物馆，正好撞见博物馆馆长领着一群人进门，馆长似乎与墨梓焱是老相熟，两人闲聊了几句，林静雯越听越迷糊。
能当墨梓焱爷爷的省博物馆馆长居然要向墨梓焱请教？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谁知墨梓焱斜乜了她一眼，冷淡的回了她两字。
“人生。”
林静雯嘴角抽了抽，好不容易才忍下狂揍他的冲动。
******
中午，墨梓焱领着她进了一家看起来就贵的私家会馆。
私家会馆坐落于N市西康路的深巷小巷里。
这里自民国起，就是N市一等一精贵的地段，有钱还住不进来；能在这里开饭馆，怕不是单纯有钱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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