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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尝试联系了好几次,那边都没有回应。

他既好奇又担心,不知道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犹豫了大半天,还是在脑海里叫了声六道骸的名字。

出乎意料的是,平时喊半天才有回应的骸,这次居然一叫就出现了,而且表现得还很平常:【kufufu……泽田纲吉,我们不是今天早上才聊过天吗,这么快你就开始想我了?”】

“不是,我是有点事情想找你。”纲吉着急地说,“刚才我跟白兰正在说话,突然信号就断了,我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所以只能来问你了。”

【大概是你最近进行了一次空投实验,传递的又是有形体的物质,所以设备出了点小问题,通讯不稳定也是有可能的。】

六道骸说得很顺口,仿佛这个答案他早已知晓似的。纲吉虽然直觉地感受到一点不对劲,却不知道具体哪里违和,因为他给出的答案听起来挺像是这么回事的,纲吉也只好暂时把疑惑压在了心里。

骸:【所以我让你不要太依赖入江那个人,他也不是万能的。而你总是喜欢把信任随随便便就给了那些你不了解的人,这样很容易会受伤的……】

纲吉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好像对正一君有点不满的样子?”

【事实上,他的仪器确实没有做到完美,在通讯过程中遇到了问题,让你担心了不是吗?】骸反问道。

“而且不止是正一,你指的还有炭治郎他们吧?”纲吉怀疑地说,“那个装置是不是你——”

【对了,在通讯被切断之前,白兰都跟你说什么了?】骸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问。

纲吉愣了一下,突然间跳到这个话题来,他有点犹豫。毕竟白兰在通讯切断之前跟他说起了骸,那语气听上去不像是在说他的好话,他也不确定该不该拿那个问题去问骸本人。

但是他确实又很好奇,心想,如果是骸出了什么丑,就他那个好面子的性格,估计也不会说给自己听。如果白兰说的不是嘲笑骸的话,那骸肯定也不会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说什么。

结论就是,如果骸不愿意说,那肯定是个他不想曝光给自己知道的事,回头通讯功能修好后,纲吉还可以去问其他人,比如说白兰和里包恩,他们两个不怕被骸找上门。

如果他愿意说,那就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问一问又不会吃亏,于是纲吉就说了:“白兰跟我提到了你,骸,你最近在做什么啊?”

骸只沉默了片刻,低笑声就在纲吉的脑海中响起,似乎还有点邀功的意味:【我学会了呼吸法。】

“哦,原来是这样……”纲吉本能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突然睁大眼睛,“诶?!你你你这么快就学会了呼吸法!”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在你旁边听了那么久,还陪着你经历了一场大战,要是这都学不会,以后我还怎么夺取你的身体?】骸轻轻地笑开了,【你不会以为,当你变强的时候,我就会被你甩在身后了吧?kufufufu……你最好祈祷自己会变得越来越强,否则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这话说得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但纲吉是什么人啊,真挑衅还是假挑衅他能听不出来吗?

超直感可不是摆设。

他从骸的语气中听到了满满的炫耀,就像个提前做完了作业的学生等着看老师惊讶的表情似的,充满了孩子气的举动。

纲吉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不愧是骸啊,在没有人指导的前提下都能自己感悟呼吸法。你给呼吸法取了什么名字呀,不会也是跟我一个系列的吧,我直接就叫‘大空呼吸法’了,你呢?”

【……雾,雾之呼吸法。】骸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有点被说中之后恼羞成怒的感觉,还有点莫名的别扭。

一个系列的命名方式,这难道不是一种不打自招吗,纲吉的是“大空呼吸法”,他就是“雾之呼吸法”,不就等于是承认了他是纲吉的雾之守护者?

虽然泽田家光当初找的就是骸,可骸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这不过是交易,我只是为了交换那犬和千种的自由而已,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然而,你现在让六道骸把那枚戒指还给彭格列,他也是不可能还的了。

再说了,指环都变成了彭格列齿轮的款式,变成了骚包的耳环,天天被六道骸戴在身上,连库洛姆都碰不着边儿,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幸好骸联想到的事情,以纲吉的小脑瓜是想不到的,他只是惊喜于自己居然也有猜对答案的一天,而且还是猜中骸那迷雾般的心思,挺高兴:“真的?看来我们在命名这方面还是挺有默契的嘛!”

骸:【……】也不知道他是该庆幸还是该为自己挽尊一下,这样的“心有灵犀”他觉得并不怎么值得高兴。

“哎,我现在要跟日香小姐说一声,白兰那边已经有回音了,让产屋敷先生改变计划,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纲吉对他说,“先不跟你说了,你那边也记得帮我去看看设备什么时候能修好,拜托你啦!”

【知道了,你快去吧。】骸无奈地应了一声。

等到骸的气息从纲吉脑中离开时,少年这才无声地喘了口气。

纲吉就算再傻,也能听出白兰当时要跟他说的,绝不可能是骸在短时间内掌握了呼吸法的事。就凭白兰那幸灾乐祸的口吻,他能说出什么正经的话来才怪。

所以,骸撒谎了。

纲吉更加好奇了,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设备出问题了呢!

抱着这种令人抓耳挠腮的心情,纲吉把白兰那边的回复告诉了产屋敷家的两位长女。

产屋敷日香的感情外露比较明显,她还没听纲吉把话说完,手上的药碗“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药汁浸湿了榻榻米的地面,将上好的地板染上了一块难看的黑色。

然而她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她怔愣了几秒钟后,突然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纲吉被她这么一哭,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安慰的话说出来都有些磕磕巴巴、不得要领。

还好日香身边还有一个雏衣,她轻轻搂着自己的姐妹说:“父亲的病症有救了,是件高兴的事,赶紧把眼泪擦干,我们一起去跟父母还有辉利哉他们报喜吧!”

日香重重地点头,激动地拉着纲吉的手说:“这个病困扰了产屋敷家千年以上的时间,如今终于有救了,真的太感谢你了,泽田先生!”

纲吉有点慌:“也、也不一定就能痊愈,我那位朋友说,就算能将病毒消灭,产屋敷先生的身体也要好好调养才行的,而且最好不要操劳费心。”

雏衣笑着说:“这倒是不用担心,父亲早就安排好后手,也将鬼杀队的权力慢慢移交给辉利哉了,现在的柱合会议都是辉利哉与母亲一起主持的,倒是没什么烦恼。”

这种心态,要是换成以前的纲吉,或许会觉得这是病人配合治疗的表现。但是在经历了这些世界之后,他觉得产屋敷耀哉应该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抱着听天由命的想法,什么也不去想,静静地等待最后的时光来临。

“那……”纲吉想问,既然有了好好活下去的希望,那个危险的计划是不是可以暂时搁浅了?

雏衣看出了他心里想问的话,对他点点头说:“你的好消息来得很及时,父亲准备用来跟鬼舞辻无惨同归于尽的火-药还在运输的路上,万幸你在火-药运到之前出现了。”

纲吉明显地松了口气。

两个少女还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父母和弟弟妹妹,所以来不及招待纲吉,向纲吉表示谢意之后,就约定三天之后再见面,这段时间产屋敷家大概会比较忙碌,既要改变原计划,还要再次跟柱们召开会议,通知他们这件事。

“真的很抱歉,明明你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们却没法在现在好好回报你。”日香说。

“不过,柱们的指导还是会如期举行,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不妨参与锻炼一下。”雏衣说。

因为上弦的鬼接二连三地出事,鬼舞辻无惨将分散的上弦之鬼全都召了回来,一部分的鬼闻声而动,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待这场大战,鬼害人的事件也逐渐在减少。

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水面上看似平静无波,底下却酝酿着前所未有的波涛巨浪。

上弦的鬼聚集起来,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做什么,而鬼杀队则趁这段时间,把队员们也都从全国各地召回来,进行集中训练,争取多出几个觉醒斑纹的人。

再不济,也能提升一下剑术水平和身体素质,不至于在最后的决战里死得太快。

“好……好的,我会去的。”纲吉答应道。

反正锻炼总不是什么坏事,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觉醒斑纹的可能性,所以他也想试试看。

而且,纲吉又想到了之前骸跟他说的那些话,什么“祈祷你会变得越来越强”之类的,一想到他故意这么说,纲吉明知道骸是在说假话,却还是忍不住憋一口气,想要给他看看自己的进步。

只不过,在去参加训练之前,纲吉又去蝶屋看望了炭治郎。

炭治郎听说大家都能去训练,脸上露出了非常羡慕的表情:“真好啊,我也好想去,想要变得更强!”

“等伤好了你也能去了。”纲吉在他的床边坐下,“虫柱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还需要再过几天,做点恢复训练什么的。”炭治郎其实已经心痒难耐,觉得再待下去自己就要长草了。

在锻刀人村子一战后,他的妹妹祢豆子已经克服了阳光,这让炭治郎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所以他也无比渴望自己能快点加入训练,早点变得更强,然后尽快把万恶之首解决,让妹妹变回人类!

炭治郎用灼灼的目光看向了宝贝妹妹,然而已经不需要再咬竹筒的少女只是歪了歪头,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发、烧?”

少女虽然克服了阳光,但思想还跟幼童一样,牙齿也没恢复过来,还是像吸血鬼那样的尖利。

说话也很难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不过炭治郎已经很满意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看到祢豆子恢复得这么好,哥哥很高兴而已。”炭治郎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祢豆子也跟着笑起来,像个纯稚的孩童。

然后她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纲吉,因为头发的颜色与某人有点相似,她迷惑了一下,冲纲吉露出大大的笑容:“善、逸!!”

“……啊?”纲吉一脸懵逼。

炭治郎干咳两声,连忙跟他解释:“祢豆子现在认人不太行,前阵子伊之助来看我,非要让她记住自己的名字,后来善逸——也就是我的另一个朋友,见她管谁都叫‘伊之助’,好像是吃醋了吧,又死皮赖脸地让祢豆子记住了他的名字,于是现在……”

于是,祢豆子现在见到谁都喊‘善逸’了。

“善逸!”祢豆子又叫了纲吉一声,满脸的高兴,还摸了摸他的脑袋。

纲吉听炭治郎说过,祢豆子曾经被人下过暗示,见到人类都会觉得像是自己的家人,所以他现在被摸头,完全是被女孩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祢豆子像个大姐姐一样,摸完脑袋,又摸摸纲吉的肩膀,然后不小心碰到了他胸口处的红色玻璃珠。

祢豆子:“……善逸?”

珠子里出现的人影,是真正的我妻善逸。

“咦?”炭治郎和纲吉都好奇地看了过来,预言珠被祢豆子握在手上,两人都能很清楚地看到此时金色头发的少年正在看一张略微泛黄的旧画像。

孩子的心思最单纯,所以看见什么就是什么,祢豆子不像纲吉和炭治郎,他们在看到珠子里出现的东西时需要先打断思路进行冥想,而心思单纯的祢豆子却不需要。

她看见那幅画,就对画上的人物画像感兴趣,然后画面很快一转,就出现了画像上的人。

“这……这是……”炭治郎看见珠子中出现的鬼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是什么?”纲吉不解地看向他,“那位善逸先生的亲人变成鬼了吗,他刚才看的是对方生前的画像?”

炭治郎飞快下床跑到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关上病房的门,拉着祢豆子和纲吉,小声地说:“那个不是善逸的亲人,是他的师傅和师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师兄被人变成了鬼!”

纲吉还是一头雾水:“能把人变成鬼的,应该只有高级别的鬼,或者是鬼舞辻无惨本人才能办到吧?”

“对,你看。”炭治郎握住妹妹的手,这时祢豆子还在好奇珠子里的画面,所以很快就跳到了善逸的师兄是如何变成鬼的那段经历。

纲吉只见过珠子展示当下的情景,还没见识过它回溯时光的功能,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原来这珠子还能这么用的!

而当他看清楚之后,就变得更加困惑了,善逸的师兄好像是碰到了一只很强的鬼,他主动向对方臣服,得到了对方的血液,转化成鬼。

“人类主动变成了鬼?”纲吉看着这里面的情景,喃喃地说,“看他之前穿的制服,应该也是鬼杀队的人吧,需要把这件事告诉善逸先生吗?”

“最好不要,纲吉君,这件事能麻烦你保密吗,就我们三个人知道。”炭治郎握紧了拳头,脸色十分的郑重,“如果这件事被捅出去,善逸的爷爷恐怕就要切腹而死了。”

“诶?!”

接下来的十分钟,炭治郎跟他科普了一下有关培育师与鬼杀队成员之间的关系,如果队员有背叛或者成为鬼的嫌疑,那么培训他的人也会受到连坐,必须自裁。

炭治郎还以自己为例子,就在他加入鬼杀队没多久时,妹妹的身份暴露,他还差点和妹妹一块被杀,甚至连累了鳞泷师傅和富冈义勇。要不是这两个人联名保证祢豆子不会吃人,没准他现在坟头上的草已经有一米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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