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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寡妇必然可怜?只有南图这种单纯的小直男才会这么觉得吧。把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公送入坟墓,继承了大笔遗产可以潇洒,唯一一个可以和她争一争遗产的就是继女,看上去脑子也不太好的样子,根本玩不过她……这牌面比丈夫在世的时候爽多了好么。
阮棠不想让她从此过上悠闲潇洒的富婆生活。
尤其是在……她在高建落魄之际甩给他一顶绿帽子之后。
“你已经有这么多钱了啊……”阮棠凝视着黑色猴子身上栩栩如生的纤毛,低声说:“留一点给需要的人吧。”
一般网红奶茶店开业几个月后,客流量就会有明显的下降。阮棠这次排队只花了十五分钟就买到了奶茶,还能优哉游哉地在店里找个位置坐下,边看书边喝。
一个小时后,她等到了想等的人。
黄西溪小姐已经恢复了第一次见时都市丽人的模样,糖果色连裤袜和挑染的头发,整个人看上去像挂了几串彩灯。
因为形象和她在家与继母撕逼的样子相差太远,所以阮棠在乔俏家见到她时,硬是没认出来以前也和黄西溪见过一面。
买奶茶泡南图的时候,第二杯半价那妹子。
在她低头排队的时候,阮棠走过去戳了戳她:“你好。”
生父新丧,她虽然外表上看不出多少悲伤,但精神状态还是明显不如初见,厚重的粉底遮不住黑眼圈,挑眉问:“有事?”
“你还记得我么?”
黄西溪迷茫地摇头:“不记得了。”
阮棠试图提醒她:“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
“噢,想起来了。”黄西溪点头:“之前我们拼过第二杯半价的奶茶,你当时说这首诗的翻译有问题来着。”
“是啊,你记性不错。”阮棠干巴巴地笑:“难为还记得我。”
“那……你要再拼一次奶茶吗?”黄西溪眨眨眼:“难得有缘。”
阮棠摇摇头,把手机账单给她看:“上次你走得急,帐好像没算清楚……三十二的奶茶,第二杯半价,你只给我转了十六……”
黄西溪涂了睫毛膏和浓黑眼线的眼睛越瞪越大,仿佛在看什么异族生物,阮棠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脸慢慢红起来,声音也越来越低:“那个……应该是二十四块……”
黄西溪已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天哪就八块钱的事情……哈哈哈哈你居然记了几个月唉……”
阮棠恼羞成怒:“你给不给嘛。”
黄西溪收敛了笑:“给给给,不然你下辈子还记着找我讨呢。”
然后从包里掏出八块钱零钱,直接甩到阮棠脚边的地上:“你看,自从上次之后,我现在也会装一点零钱了。”
阮棠一言不发地低头弯腰把钱捡了起来,听到头顶传来黄西溪鄙夷的嗤笑。
然后是她和朋友发语音絮叨的声音:“哎你知道嘛,我今天遇到个奇葩……一辈子就盯着那几块钱零钱了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那我不给你了。”阮棠低声说。
“你说什么?”黄西溪没听清:“你要想再跟我拼奶茶的话,这次我请你一杯……”
“不需要了。”阮棠把零钱随手揣兜里,推门走出去:“我已经找到我的第二杯半价了。”
然后阮棠坐公交去了宁州古玩城。
人死如灯灭,在阮棠看来,黄先生的妻子和女儿都不配继承他这张猴票。
他嗜书如命,绝对是不想看到宝贝藏书流离失所的,生前也不曾有过捐赠的意思。可他尸骨未寒,年轻的妻子已经准备卖房子了。
他爱若珍宝的东西,在别人看来只是占地方的垃圾,打发人来拖走恨不得还倒贴点钱。
阮棠走到一家卖邮票粮票之类藏品的地摊前,摊主是个其貌不扬的瘦小男人。
“我有八零版的猴票,您收么?”
摊主眼睛一亮:“收啊,有多少要多少。”
阮棠从书里把猴票掏出来递给他。
摊主把猴票拎在手里掂了掂,又用放大镜对光看了看,眼神黯淡下去:“可你这个是假的哎。”
阮棠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没骗你啊,你这个纸比真的厚一点,而且猴毛边缘太清晰了,过渡不够自然……但是反金光做出来了,白色底纹也做出来了,算造假造得挺真了。”摊主把放大镜一收:“骗骗外行够了,一千五百块钱,我收了。”
阮棠警惕地眯起眼:“您不会是想压我价吧?”
摊主把猴票还给她:“你自己去别家鉴定去,网上也能查到……看别家愿不愿意出这么高价收你的假货?”
阮棠真的又跑了几家古玩店,把附近的几个古玩城都问了一遍,大部分都说是假的,但做工也足够真。
她这才死心了。
估计乔俏也是被这么涮了一通。
黄先生还真是……狡兔三窟啊。
真假美猴王,呵。
只是不知道真的猴票藏在哪里。
在别的书里,还是他家的某个角落。
也许……根本就没有真的猴票呢。
看来乔俏一时半会是不敢卖房了。
图书馆的仓库也要封上一段时间了。
阮棠心灰意冷,回到最初的摊位,讨价还价一番后,把猴票两千卖给了摊主。
如果真卖了百万巨款,关于这笔钱的处理阮棠恐怕还得惶恐一阵子,但就这么点小钱,阮棠也不纠结了。
直接把这两千块塞进信封里,从张文斌老人家的门缝里塞了进去。
就当给二老改善伙食了。
做完之后她转眼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当时也只当是件无谓的小事,哪能想到后来会发展到险些无法收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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