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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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世箴个高腿长,几步跑了过来?，微笑着和陌生中年人?打招呼：“你好。”

两?人?简单握了握手。

而后他转向?乔麦麦。

乔麦麦冷着脸哼了声：“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帮老师批改测验题吗。”

“你说要去商场买东西。我想着一起过去,顺便我也买点，就赶紧出?来?了。结果。”何世箴略一停顿，笑容愈发浓烈：“结果我刚出?学校正好看到了你在打车。我就没打扰你，也叫了个车跟在你后面。”

他目光扫视着这偌大?的庄园，轻笑出?声：“……然后就跟着你来?了这里，‘买东西’。”

明明他一个抱怨的字儿都没说。

偏偏每一句话都在讲乔麦麦在骗他。

乔麦麦被?他堵得嗓子眼儿发痒。

——真恨不得当?场和他痛痛快快吵一架。

不过，她现在任务在身。

而且刚刚遇到的这位大?叔,看样子好像要打算离开这里。

先把人?留下再说。

等会儿再和何·阴魂不散慢慢计较。

乔麦麦横了何世箴一眼,转而朝身边的陌生中年人?笑笑：“请问您怎么来?了这儿？”

她指指佳华庄园：“这里是我家?长辈的产业。”

言下之意,她来?这里,挺正常的。

可他来?这里就有些突兀了。

乔麦麦这是逼着此人?作自?我介绍。

对方好脾气地笑笑。

就在他打算自?我介绍的时候，一旁的何世箴突然开了口。

“章正安。国内晴安律师事务所幕后的老板，奇音妙律音乐公司的少东家?。法?律和经济学双学士。后专攻经济学,读到博士学位后放弃留校任教，自?己在海外?又?开了数家?公司。已?旅居海外?多年，近些年很少回国。就算现身国内,也只处理公司业务,很少在其他地方逗留。”

何世箴说到这儿，略一停顿，忽然改了之前的悠然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章先生既然很少在其他地方逗留,怎的这个时候却出?现在了佳华庄园外?？更何况，昨天律师事务所那边都还没有收到您要回国的消息。怎的今天突然来?了，却是跑到别人?家?门外?来?观望？莫不是有什么隐情和目的吧。”

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踱步走到了乔麦麦的跟前,把她护在了身后。

很显然，何世箴在提防着章正安。

看到他这样警惕的做派，再想到刚才乔麦麦那警惕的眼神。章正安愣了愣，赶紧连连摆手。

“你们不用多想。”他说：“我是麦麦她妈妈的朋友。我和清芳认识好多年了，小?时候就认识。只不过后来?我去国外?，才断了联系。”

章正安指了佳华庄园的大?门：“我小?时候在这边进进出?出?不少次。乔叔叔他们还经常喊了我吃果子，说是他们庄园果树摘的果子。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问清芳。啊对了。”

他朝乔麦麦道：“我是从同?学那里看到过你的照片，所以?认出?你了。说实话，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女娃娃，真的很好认。不过，这个小?伙子，为什么会知道我？”

最后一句却是问的何世箴。

何世箴语气淡淡：“我外?公家?的公司，和你们律师事务所有业务往来?。我在晴安律师事务所看到过你的介绍，见过你的照片，还看到过你的视频资料。昨天我恰好跟着外?公去了晴安律师事务所，你公司员工说你近期不会回国。我这才起了疑。”

何世箴瞥了眼乔麦麦，再添了句：“说实话，像你这么厉害的大?律师，真的很好认。”

他用的，恰是刚才章正安提到乔麦麦时的语气。和其中某句的句式简直一模一样。

章正安明显愣了下，忍不住笑了。

“真是个细心机敏的孩子。”他轻轻喟叹道。

也很护着那小?女娃。

既然都是自?己人?。那么，都到家?门口了，不喝杯茶实在说不过去。

乔麦麦盛情邀请章正安。

章正安却有些犹豫。

按照计划，他本来?是该乘今晚的飞机回米国的。

不应该为了一次偶遇而改变主意。

章正安打算拒绝邀请，正想着怎么说才能显得委婉点。

结果，他就听到乔麦麦打了个电话。

乔麦麦：“妈！我在佳华庄园门口遇到章叔叔了。章正安叔叔！哈哈……高兴吧？哎，妈。我请章叔叔去庄园里头喝茶，你把管家?的电话给我啊。行行行，我会帮你好好招待他的。你放心！”

乔家?两?位老人?长居国外?，庄园里只一位管家?长年住着。

平时的时候，乔清芳会派人?过来?清扫。没人?过来?打扫的时候，管家?便会自?己帮忙收拾一下这里的一切。

挂断电话后，乔麦麦就收到了妈妈发来?的管家?的号码。

她和对方通了个话，知会了一声。

“章叔叔！我妈让我们进去喝茶！一起来?呀。”她继续热情相邀。

章正安本来?要说的那些婉拒的话就堵在了嗓子眼儿，讲不出?来?了。

原来?，她还是很欢迎他的。

原来?就算不愿意答应他，她也从来?都不曾讨厌过他。

章正安张了张口，努力想要把拒绝的话说出?来?，谁知脱口而出?的却是：“你妈妈最近怎么样？”

乔麦麦：“挺好的。她啊，很快就会脱离苦海逍遥自?在了！哈哈哈……”

章正安听说了，乔清芳这几天在闹离婚。

昨天晚上他才听说的这件事。

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回国，来?了庄园这边看看。

虽然乔麦麦没有明说，但是从她的话语里，章正安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讯息。

——清芳要离婚的事情，可能是真的。

章正安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快。

其实，那么多年来?，他都一直单身，连女朋友都没交过。是因为他心里早就有了最心爱的人?。

身为律师，他严于律己。从来?不会冒出?来?“凑合着过”的想法?，去娶妻生子。

这样对妻子不公平。

所以?，他一直的信念是，要么不结婚。要结婚，就得是和最爱的人?结婚。

当?年他不是没有表白过。

只是那时候的他，心高气傲，实在不是她心中的良配。惨遭她的拒绝。

他赌气去国外?读书，还断了彼此间的一切联系。甚至，他把两?人?间所有共同?好友的联系方式也都删除了。

这样就再也没有了她的任何消息。

在国外?，孤身一人?。他长大?了，懂得收敛锋芒，懂得不再任性。

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她拒绝。年轻的他，确实不是良配。

他兴冲冲回国。得到的消息，却是她已?经结婚。

他黯然离去，硬生生把学位读到了博士。

待到学成?归来?，他再次遇到她，才知道她已?经和前任离婚，而且，刚刚再婚……

那次在国内，章正安想方设法?，在回到米国前把两?人?的共同?好友都加了回来?。

从那时候起一直到现在，他都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重来?的机会。

一个重新获得幸福的机会。

只可惜昨天刚刚得到消息后，他又?生出?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不敢直接去找她，不敢直接面对她。

……然后他退而求其次地来?到了佳华庄园。

望着这里的一切，他心里突然不确定自?己到底受不受她待见。

且，越想越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心灰意冷之下，章正安本打算离开。

却不料巧遇了正好过来?的乔麦麦。

也正是因为此次相遇，他才知道，她没有烦了没有不想见他。

而且近期就会离婚的事情，看来?也是真的了。

“今天就不用相聚了。”章正安的心情太过雀跃，霎时间内居然有点语无伦次：“我以?后会经常回国。不，我可能会回国定居。你也知道，人?啊，年纪大?了，总会有‘落叶归根’的想法?的。”

他必须得回来?，必须得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恢复单身。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

他不想，也不能再错过了。

听了章正安的话后，乔麦麦有点懵：“……嗯。”

她看了看正值英年，高高的帅帅的章叔叔。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年纪大?了”这四个字儿和他联系到一起去。

章正安现在有太多的打算，太多的希望。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只知道，他需要点时间冷静一下，理清思路，再和清芳母女俩相聚。

临分别前。

章正安暗示乔麦麦：“如果你们遇到法?律上的纠纷，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尽管找我。虽然我很久不在国内了，但我手下的人?，都很熟知国内法?律。想要帮忙打赢官司，简直太容易了。而且我过几天就回来?了，能帮忙的我会竭尽全力来?帮你们。”

乔麦麦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她不了解章正安，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妈妈离婚的事儿，更不可能和这个人?提到妈妈的离婚事项。

乔麦麦礼貌地客气道：“谢谢章叔叔。以?后有需要了再找您。”

如果真有需要，妈妈会自?己找他的。

轮不到她一个小?辈来?做决定。

章正安含笑道：“不用那么客气。我和你妈妈是老熟人?了，以?后我回国定居，与你们的接触也会多起来?，总那么客气倒显得生分了。”

双方又?寒暄了会儿，他便道别离去。

而乔麦麦和何世箴，因为已?经让管家?准备了茶水，索性一起进去喝几杯。

乔麦麦边往庄园走，边抱怨何世箴非要跟来?，多事。

何世箴一直好脾气地微微笑着，也不辩解，任由她说。

乔麦麦数落了他一阵子后，口干舌燥，就懒得再开口了。

何世箴便温和地让她等会品茶的时候慢点喝，别烫着。

乔麦麦：“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烫着的。对了，你说刚才那个人?，章叔叔，他为什么会来?佳华庄园啊。”

不怪她会突然问了何世箴这么个问题。

实在是，她没有找到章正安来?到这里的确切目的。

刚才她试了很多个答案。

比如章正安想探望她外?公外?婆；比如，他怀念庄园里的水果；再比如，他在附近走累了，来?这里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