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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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烬上任捕魂官之前，是一个厉魂，这证明他在人类世界里，已经死过一次了。他生前的记忆早在很久之前就模糊得一点不剩。

这条项链，是他“活过”的唯一证明。他一直随身携带着，没想到竟然被姜回顺了去。

姜回手指被某些理直气壮的人抠着，有点疼，但他并不在乎。他就像每个班里都有的坏孩子一样，朝李烬故意笑道：“我偷的啊。”

其实也不是他主观要偷，是李烬在幻境里被迫共情后晕厥，他驮着李烬离开时掉出来的。

他完全可以解释自己是好心，可他并没有。

李烬此时注视着姜回，他的表情绝对算得上诚恳，可眼睛里却没有带一点感情。李烬的小恼怒被这份清醒拉回，瞬间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他的手。

这个动作确实有些打情骂俏的意思。李烬并不喜欢，手掌一推就借力站了起来。

他朝半躺的李烬伸出了手，“还给我。”

语气坚定。

姜回瘪瘪嘴表示拒绝。

李烬不善于和这赖皮周旋，他一时半会竟然有些说不出话。干脆换了一个角度：“那就把合约解除，或者删掉最后一条。”

有求必应四个字的内容无法定界，小往小了说就是供人差遣。可大了说，姜回叫他死他也得去。

他在幻境里感受过被支配的感觉，那种不确定性让他产生一种束缚感。

很难受。

姜回看着李烬，他实在是想不出项链和合同条款有什么必然联系，嘲笑道：“你好歹把自己的目的多绕几个弯啊，借着项链说出来不会太突兀了吗？”

这耿直的逻辑链真是让人操心。

被戳破的李烬尴尬了几秒钟，放弃了自圆其说。他收回了手，“快点把那个条款删了。”

“你自己签的啊——”姜回有点无奈。

“那还不是你趁人之危，”李烬往后退了退，远离站起来的姜回，“你拿我的命威胁我，我想不签都难。”

他相信任凭是谁，在睁开眼面对自己空洞的大脑和死亡的威胁时，都会选择活下去。

“你想让人卖命有的是人前仆后继，刚才走的路停就是其中一个，他能力也很高，你没理由来为难我。”

据他从盛凌那里获得的“小道消息”得知，全地府的所有合同只有他的多了一条。

督行者虽然干事不行，但长着一张冷峻的面容，有的是人愿意对他有求必应。

但李烬并不想当这个幸运儿。

“你吃路停的醋了。”姜回在听到路停的名字后说。

李烬不知道姜回从哪里抓住的这个点，但为了占上风，还是很快反驳道：“我没有。”

倒像是气急败坏。

姜回把项链偷偷揣在了自己的兜里，就着插兜的姿势靠近了李烬，“你也把我想得太复杂了吧，我当时就是看你好看而已。”

落魄美人，谁不心动。

不以身相许就算了还在这里理直气壮的。

李烬以前也许会信他这么说。

可现在不了。

姜回自幻境出来后，在他心里就成为了一个极其矛盾的人。当所有人都在时间流逝下受着厉魂影响时，只有姜回怡然自得身处事外。

那肯定不是巧合。姜回清醒的眼神帮助过李烬数次，他在幻境里表现出的淡定和害怕相悖，让李烬对他展现出的能力和性格开始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