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竹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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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以往的冷硬模样，此时的檀睿，身体微微蜷缩，脸上布满了不正常的潮红。

乔归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赶忙把手放到檀睿的额头上，掌心传来的高热让他的心有些抽疼。

手忙脚乱的给檀睿喂了药，他坐在床边，拿着一个小毛巾，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檀睿的脸和手。

“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张脸，长的这么帅，却是个性格超级恶劣的混蛋。”乔归小声吐槽。

接着他开始数落起檀睿的种种“恶行”，从挑食到挑衣服，再到各种“欺负”自己，可以说是仗着檀睿烧的迷迷糊糊把不满全都发泄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你的性格真是差劲透了，换个人肯定受不了你！”

将已经不再冰凉的毛巾摊开，重新折了几折，乔归呼出一口气，视线重新落在安静躺着的少年身上。

眉眼愈发温柔。

“快点好起来吧，我煮了你喜欢的咖啡牛奶。”

等檀睿幽幽转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他只一动，就觉察到了自己身上黏腻腻的，忍不住皱起眉。

没等他细想，就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

“没有什么大事，你们别担心了。”

“嗯，已经吃过药了，有我在你们还不放心吗？”

“我知道了，这件事明天再说吧。”

他正疑惑着，房门就被推开了。

“醒了啊，有哪里不舒服吗？饿不饿？要不先喝点水吧。”

望着乔归熟悉的笑颜，檀睿隐隐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是在做梦？

乔归被他呆愣愣的模样逗笑，“怎么，烧傻了？”

接着故意顿了顿，抻着长音，“还是说，还在生气？”

“你怎么会在……”

“当然是因为某人生活自理能力为0，发了高烧都不知道，一直在哼哼唧唧喊别人的名字。”

乔归挑眉忍笑的模样配上这句话，让檀睿尴尬的脚趾都蜷缩起来。

喉结动了一动，他强撑着面无表情，“不可能。”

乔归反问：“怎么不可能啊。”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最后还是乔归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了不逗你了，我刚给你熬了小米粥，喝一点吧。”

檀睿扯了扯睡衣，“我想洗澡。”

“退烧了吗你就洗澡？”乔归上前两步，把手放在他额头上，一边感受着一边说，“好像确实不烧了啊，不过还是不要洗澡比较好吧。”

“那我去洗脸。”随便怎样都好，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刚刚被少年碰过的额头仿佛要烧起来。

乔归点点头。

檀睿也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脚软的踉跄了一下，幸好乔归眼疾手快的扶住。

“不要紧吧？”

少年夹杂着茉莉香味的微凉气息，和自己身上还未褪去的热气混合在一起，让他整个后背都绷紧了。

轻轻将人推开，檀睿努力当作无事发生，“没事。”

看着他的背影，乔归抓了抓头发，好像看见檀睿脸红了？看错了吧。

檀睿洗漱出来，乔归那边已经把粥和温水都给他准备好了。

他没什么胃口的吃了小半碗粥，将温水喝光，重新回到了床上。

“有什么想吃的吗？”乔归边收拾边问。

檀睿卡了差不多一分钟才慢慢吐出来两个字，“苹果。”

“嗯，病人确实吃点苹果比较好，要兔子苹果吗？”

“要螃蟹的。”

“好。”

螃蟹苹果对乔归而言自然是不费什么事儿的，很快就切好给檀睿端来了。

只是，盘子刚放下，檀睿就变了花样，“我还想喝牛奶，要甜的不要酸的不要果味的那种。”

乔归仔细想了想才回，“家里好像没有了，我可能要出去给你买。”

“你还有没有其他想要吃的？我一并给你带回来。”

“薯片，可乐，冰淇淋。”檀睿是不太喜欢吃这种零食的，但是没有理由的，听到乔归问他就说了出来。

乔归微笑着，语气轻快，“知道了知道了，只要甜牛奶是吧。”

檀睿：“……”

那你问我做什么？

乔归挥挥手，“行了我走了，我带着手机，有事给我打电话。”

檀睿点点头。

少年的离开，似乎把屋子里的活气也带走了。

【刚比茶几高的小不点顶着一张红色到不正常的脸，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爸爸，我好像”有点发烧了

“睿睿是个大孩子了，爸爸这边有事，不要黏人哦。”

“妈妈，你”今天能不能早点回来

“睿睿，妈咪今天不能回去了，张阿姨会去给你做饭的，妈咪有事先挂了。”

小家伙眼中渐渐失去光彩，默默地喝下一杯凉透了的水，然后走到窗边，安静的坐了下来，望着外面阴云密布的天空呆呆出神。】

“乔归……”

不自觉脱口的名字，却惹来了意料之外的回应。

“喊我干嘛？”

檀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仿佛置身于柠檬水中，却被人加入了大量蜂蜜，浓稠甜美的滋味混杂着让人无法描述的酸涩，将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心，完完全全的包裹。

他慌乱地低下头，眨了眨眼，这才问道：“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