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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游玩一场,几人回到平康坊,小月和琴娘正在收拾东西。
见到他们回来,小月忙放下手中物什,迎了过来。
她浅浅一福身,莫诗诗忙扶起她。“我们不讲究这些虚礼的。”
小月只是宛然一笑,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莫小娘子,我和琴娘收拾了一桌酒菜,今晚请几位务必赏光。”
“好,我们一定准时到!”看着她温柔的神色,莫诗诗一口答应下来。等回过神来,已经被队友拉到街上去了。
“诗诗,我们真的要吃饭吗?”蓝灿小心翼翼地询问。
“当然要吃,那可是人家一片心意!”莫诗诗疑惑地看向蓝灿。“怎么,你不想吃吗?”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林仓接过话茬。“你想想那膻不拉几的羊肉、那黏糊糊的秋葵……唐朝的饭,它能吃吗?”
“对呀,我这几天都是靠零食活下来的。”王员外啃着糯米糕,加入谈话。“感谢可以,毕竟我们付出了整整20分!吃饭就算了,我受不了那味儿。话说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啥你们一个个都改变主意了,那就是NPC而已。”
“可我觉得她们不像NPC。”莫诗诗从他手中拿过一块糯米糕。“他们有家人、有朋友、有过去、有自己的思想。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吗?”
“因为她们身世凄惨,你同情心发作了?”王员外恨恨咬了一口米糕。
“不是。”莫诗诗也咬了一口手中米糕,目光发散,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因为小月。她这样的身世,按理说有了钱,第一想法应该是把渣男千刀万剐。可是她第一个想到的却是爹娘,她只想让父母知道自己过的好,不想让他们再操心了。”
“对啊,还有琴娘。”方百坤回忆着杏花村的场景。“她竟然把三百金交还给小月,让他们落难时帮上一把。我就想,是不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他们依旧在努力生活着。”
“这就是我们转变想法的原因。”
莫诗诗趁其不备又拿了一块糯米糕,王员外紧张地护住剩下的两块。
“我还是不明白,是真是假有什么重要的,老子心中只有分数。”他将两块糯米糕合在一起,张大嘴一口咬下去。
“我看,是只有吃吧!”蓝灿瞪了他一眼。
“总之呢,大家今晚一定要多吃点,别表现的太过分,让小月伤心。”
莫诗诗认真地看着队友,大家纷纷点头。
“欸,那我们现在去干什么?”王员外一脸迷茫,嘴角还残留着糯米的痕迹。
“给小月买送行的礼物!”
“给李白先生买酒!”
两道声音一齐响起,莫诗诗和方百坤对视一眼,意识到他们出现了分歧。
“李白先生损失了整整一千金,得送瓶好酒安慰他。”
“那就先买礼物,再买一瓶好酒!”
两人击掌达成一致,朝着坊市出发。
“李白先生,这是我剩下的所有零花钱了,都给你。”
“还有我,这是我最值钱的一个玉佩了,您一定要好好珍惜它。”
“这是我全家所有的财产,今天就全部给您。”林仓拿出一分钱来,将它轻轻放到桌上。
“不是吧,你全家财产就一分钱?”蓝灿目瞪口呆。
“没办法,我的人设就是家徒四壁。”林仓委屈巴巴。
“还有这个。”方百坤提起一坛酒放到桌上。“这可是我们跑遍全市找到的上等好酒。”
“八十年女儿红,安慰你痛失千金的伤痛。”莫诗诗随之补充。
“哈哈哈哈。”李白放声大笑。“白东游维扬,不逾一年,散金三十馀万,有落魄公子,悉皆济之。此则是白之轻财好施也。没有几位,我照样会将千金赠予。”
“既然这样,那你就更得收下了!”莫诗诗双手一合。“这些钱我们进不带来,出不带去的。万一哪天你缺钱了,还能用上。”
“往日都是我接济别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接济于我。”李白看着桌上一堆碎银,哑然失笑。
谈话之际,李小月走进来欠了欠身:“酒菜好了,请几位恩人移步。”
几人打打闹闹走到饭桌前,却只看到李小月和孙良生两个人。
“琴娘呢?”莫诗诗问她。
“她……有些事情要处理。”小月不自然地笑着,脸上有一块青紫,看上去是被人打了。
“你的脸怎么回事?”莫诗诗抬起她的下巴,皱眉问道。
小月赶忙低头,躲开她的动作。“只是不小心撞到门框了。”
“你家门框能撞出巴掌印啊?”莫诗诗牢牢盯着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琴娘出事了吗?”
九方御从她左手出来,向门外一看。
“琴娘在门外和人争执。”他告诉莫诗诗,莫诗诗立刻跑了出去。
不远处,琴娘捂着脸哭泣,一对夫妻在她面前大声质问着。
那个男人看上去和琴娘有些相似,身着锦衣华服,只是气质有些萎靡。身穿粗布衣裙的女人紧紧倚靠着他,面带一丝苦相。
“听兄长的话,你去把那三百金要回来!说好你分得四百金,怎么还把钱给出去了?”
男子急切开口,旁边女人频频点头。“是啊,既然人家没有追究你偷钱,那就把钱拿回来,供你兄长读书。”
“可是去长安赶考,不是只需要四百两吗?”琴娘小声反驳着。
“怎么?你是翅膀硬了,不听哥哥的话了?”男子一巴掌打过去,琴娘的脸顿时肿起。“还有那个贱婢小月,你们要是不把钱给我,我就上衙门报官,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丑事。”
琴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哥哥,那张脸不复以往的温和,面目狰狞,丑态毕露。
“你知道偷钱要判多少年吗?你们都得流放三千里,在苦地方服劳役!识相的话就把钱交出来。”
“兄长?”琴娘的泪模糊了她的双眼。“你还是我的兄长吗?你想让你的亲妹妹流放?”
“你有钱的时候不想着兄长,现在倒想起兄长来了?没有我们,没有这个家,哪有你琴娘今天?”嫂嫂指着琴娘的鼻子骂道。
一旁看着的莫诗诗终于忍不下去了。
“你去报官吧,扬州府衙不远,趁现在还没有宵禁,快去吧。”
她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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