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我生命中所有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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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源辉学?长一起踏上第四个台阶的瞬间,一股神秘的力量将我们包围，我眼前一黑，等视线再次明亮起时,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是由【岬的阶梯】所制造出的空间。

“没事吧？”

耳边传来源辉学?长关?切的声音,他已?经礼貌地松开了我的肩膀，与我稍微拉开一小段距离。

“没事。”我打量了一眼周围陌生的环境,强压住心中的震撼：“这里……就是境界了吧。宁宁和小葵她们就在这里吗？”

“应该是这样没错。”他将目光投向前方,深邃的眼中，倒映出面?前的景象。

此时此刻,我和源辉学?长正处在一个类似与昭和时期的庙会一样的场景当中。

这是一个夜景。

四周的店铺内外挂满了红色的灯笼,按理说应该灯火通明，实际上光线却依旧偏暗。

一座高?不见顶的楼梯竖立在我们面?前。明明是神社庙会的场景，却没有一个人，四周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更加诡异的是,到处还摆放着被写着‘二’字的纸遮挡住面?部的人偶。

大?致上观察了一圈,我推测出‘二’这个字或许与境界的主人之间有一定关?联，询问身旁的源学?长：“学?长，那些人偶脸上贴着的‘二’的意思是……？”

源学?长随意地朝旁边看了一眼，回答道：“【岬的阶梯】是七大?不可思议之‘二’。”

原来是排序。

我懂了，想了想，又问：“那【厕所里的花子同学?】呢？”

“七大?不可思议之‘七’。”

花子君他果然?是勿怪们口中的‘七号大?人’吗？

我回想起之前在女?厕所与花子君谈话时，他曾称自己是‘首领’的事，给出了推断：“所以?编号越大?，能?力越强？”

源学?长却摇了摇头：“并不是。不过?……”

他漂亮的眼凌厉地眯起：“七号的确是如今的七大?不可思议中，对人类最有威胁的怪异没错。”

果然?。

我‘哦’了一声,过?了半秒，假装不经意地问：“那……学?长你?为什?么没有早点驱除掉他呢？”

源学?长闻言，果然?朝我投来目光。

我抿了抿唇，望入他的眼中，认真地提出一个最近这阵子，一直隐约困扰着我的问题。

“对于学?长而言，驱除掉它们所有人，应该也?不难吧？”

我与花子君正面?交锋过?，虽说当时的情况与其说是‘交锋’更偏于‘试探’，但在那一天后，我对花子君的实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很强没错，但应该不是我的对手，还远远达不到斑、或者特?级咒灵的程度。

如果我能?对付身为首领的花子君，那源学?长应该也?可以?。

可他却没有。明明日日夜夜守护着海鸥学?院的安全，学?长他，却在明知道有七大?不可思议存在的情况下放任它们生存。

这又是为什?么？

哪怕与不少妖怪有过?交情，我到底还是站在人类这一边的。

这么说可能?有些残忍，但是撇开那些无害的怪异不提，如果学?长他能?够早早的把那些明显会危害学?生性命的[七大?不可思议]驱除掉……

宁宁和小葵，是不是就不会被【岬的阶梯】抓走了？

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死未知。

源学?长听?完我的话后，唇边的笑意逐渐淡了些。

我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在怪罪他的意思，咬住嘴唇，垂眸跟他道歉：“抱歉，学?长。”

我有什?么立场责备源学?长呢？

说到底，我自己不也?在明知道花子君是怪异的情况下，没有驱除掉花子君吗？

是我太过?相信怪异和妖怪了。

没错，花子君那时的确说过?，他是作为怪异的首领，在学?校里维护怪异与学?生之间的平衡。

而在我后来的观察中，他似乎也?确实和宁宁关?系不错的样子。

可眼下，花子君与宁宁小葵一起失踪不见，我又要怎么才能?知道身为怪异的花子君究竟是在保护宁宁，还是和【岬的阶梯】一起在危害她们呢？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被我握得很紧，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我自认为自己还是算个坚强的人，这些年来，也?只有祖父去世的那几天有过?如此激烈的情绪。

但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了。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

在命运的捉弄下，我生命中所有重要的人都?已?经先我一步离开了这个世界。

宁宁和小葵是我唯二重要的朋友，如果再失去她们，我真的……

“不用道歉，我知道的。”

源辉学?长温柔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我睫毛颤了颤，缓缓抬起了湿润的眸。

“我知道，夏目同学?是太过?担心八寻同学?和赤根同学?的安危了。”

源学?长对我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不过?不用担心，她们应该还没事。这点待会儿跟你?解释，先擦擦吧。”

他说着，从校服兜里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递给我。

我看着手帕，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受控地出糗了，赶忙说了声谢谢，胡乱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后焦急地问：“学?长说她们没事的意思是？”

源学?长微笑着指了指面?前的楼梯，对我道：“她们大?概在上面?，不过?我们可能?需要加快速度了，具体情况等我在路上跟你?讲。”

我点头：“好。”

***

境界中的【岬的阶梯】高?得完全看不见顶端，源学?长轻盈地在前方带路，顺便持刀铲除危险，我体力也?还不错，一边听?学?长讲解，一边跟上他的脚步。

学?长干净利落地将一只突然?扑向我们的人偶斩成两半，刀尖刺入玩偶的体内后，转过?头对我说道：“之前也?提过?了，[境界]是处于[此岸]和[彼岸]之间的世界，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正出于[生]和[死]两个世界之间。”

“生和死之间……？”

“换种说法?就是，不会有生命诞生，也?不会有生命消失。”

学?长从人偶身体中拔出灵刀，将刀尖上的黑血甩干，再次握紧在身侧，“不管八寻同学?和赤根同学?在[境界]里发生了什?么，她们都?不会死去。”

……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刚才说宁宁她们没事，让我不要太担心。

“所以?……学?长是因为这样，之前才会放任【岬的阶梯】的吗？”

我问：“因为它虽然?会抓走学?生，却无法?对学?生真正造成伤害？或许，过?阵子会把他们还回来？”

可不对啊。我在学?校里也?度过?了快一个月了，在这件事情发生前，并没有听?见任何?学?生失踪又返回的传闻。

果然?，学?长摇了摇头：“不是的，如果早知道它会抓走学?生，我就不会现在才过?来处理了。”

他冲我抱歉地笑了笑，“之前放置[七大?不可思议]不管，是因为它们比较特?殊。夏目同学?大?概不知道，生存在海鸥学?院的这片土地上的怪异其实非常多，[七大?不可思议]是它们的头领，同时也?是它们的监管者。人类与怪异之所以?一直相安无事，除了有我在暗中保护外，也?有它们的功劳。”

“但是……”源学?长话锋一转，瞳色加深：“这种情况在最近发生了变化。”

“变化？”

“嗯。”

源学?长回忆着说：“[七大?不可思议]之前一直很安分。但大?约就是从这学?期开始，关?于它们的传闻被改变了，二号【岬的阶梯】就是很好的例子，我记得它之前的传闻应该是————”

“一起牵手走过?第四台阶的挚友会被施下诅咒，如果有人背叛这段友情，便会遭遇倒霉的事。”

源学?长再次挥刀将试图从身后袭击我们的人偶斩断，继续对我道：“负面?的传闻更容易被人类相传和谨记，所以?二号之前的行为我虽不赞同，却也?没有过?多干涉。”

我：“…………”

“只是这一次，它做得太过?分了。”

源学?长的温和的嗓音覆上一层薄冰，他仰头注视已?经快要见顶的楼梯，冷声说：“看来需要好好教?育它一下，杀鸡儆猴。”

传闻被更改，怪异性情大?变，听?上去和勿怪那次的例子很像。

如果真是如此，那【岬的阶梯】估计也?是传闻该篡改后的受害者。

虽然?但是，我还是很生气它把宁宁和小葵抓走。在确保宁宁和小葵的安全前，我依旧是无法?原谅它这种行为的。

不过?……

杀鸡儆猴，好好教?育。

这种上位者高?高?在上、震慑力十足的话，我曾在某个熟人那里听?见过?许多次，从平日里都?很温柔的源学?长口中听?见，一时半会儿的还有些不适应。

我咽下一口空气，别过?头，小声吐槽了句：“源学?长说话还真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本来只是随便感叹一声，哪知源学?长却朝我投来了目光，若有所思地问：“认识的人，夏目同学?难道是在指的场昼夜？”

我愣了下：“诶？”

他认识？

然?后反应过?来，哦对，差点忘记源学?长家也?是除妖家族了。

之前他还提起过?的场家家主的场静司，想来认识的场静司的孙子，也?很正常。

“是的场昼夜没错，学?长原来和昼夜也?认识啊？”

源学?长微微一笑，颔首道：“嗯，当然?认识了。毕竟他在很久以?前开始，就跟我提起过?————”

源学?长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打断。

楼梯瞬间颠簸起来，头顶的灯笼摇摇晃晃，个别没挂稳的在晃动中掉落，差点砸到我身上。

源学?长脸色一变，迅速来到我身边。

“看来，是有事发生了。”他严肃道，“境界可能?要崩塌了。”

“崩塌？”我稳住身形后瞪大?了眼睛。

虽然?不清楚境界在崩塌后具体会发生什?么事，但这显然?不是个好词，稍微猜一猜，差不多也?能?猜中大?半。

我焦急地指着不远处的顶端：“可我们马上就到达目的地了呀，马上就可以?找到小葵和宁宁了，这要是突然?崩塌————”

“嘛~说不定，也?不是坏事呢。”源学?长说着，低下头对我灿烂一笑，他意味深长地道：“说不定我们担心的事情，已?经被别人摆平了哦。”

“……诶？”

“小心！”

又是一阵强烈的震动，源学?长快速拉住了站在楼梯边缘的我，“没事吧？”

“……没事，谢谢。”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耳朵发烫，有些尴尬：“那个，其实，我自己也?能?稳住身形的……”

“啊，是我多管闲事了。”源学?长微愣了一下后，不好意思地笑着将我松开：“抱歉。”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没有没有，学?长也?是好意，但是……”

我蹙起眉头，看着四周不断倒塌的店铺，以?及脚下随时可能?会断裂的台阶，问：“现在该怎么办？”“什?么也?不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