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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人抱起来,轻得让他心疼,“你们出去。”宋捷和赵嫂出去把门关上。
郁清坐在床上,把魏沾衣抱在怀里,用被子裹住她身体。
她失焦的视线终于定在他脸上,看到是他,又闭上眼。
郁清凝视她面容许久,知道她是装睡,也知道她还在闹脾气,可他却不敢再折腾下去了。
他很是后悔,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些来看她,兴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郁清捧起她脸,在她耳边柔声:“我错了,我认错,我不该对你说重话,你好好养身体,好起来之后我们立即结婚。”
魏沾衣不理会。
“沾沾,我知道你在听,也知道你生气,怎样都好,先把身体养起来,知道吗?”
魏沾衣甚至将头偏离他两寸,还是不说话。
她要是喜欢一个人,可以为他放下骄傲洗手作羹汤,什么都不管不顾,她要是不喜欢一个人,便冷漠到底,话都懒得讲。
郁清却很有耐心,像是回到最开始呵护她的样子。
他又陪她说了许多话,想唤起她的求生欲,魏沾衣心中无波无澜,只把他当做空气。
郁清叹气:“好,只要你好起来,我心甘情愿再喝你给我炖的汤,有毒也喝,毫无怨言。往后你愿意怎么使性子都可以,我不再教训你了。”
“沾沾,你的身体最重要,你要努力好起来,今后我万事都依你。”
“这件事是我做错了,不该不来看你,今天开始,我寸步不离守着你,好不好?”
魏沾衣心中冷嘲。
事到如今他还是觉得是她想害他,就因为自负身边的人不会背叛他,他甚至没有任何疑心,都不愿意去查一查,对于雇佣魏沾衣接近他这回事,也毫无解释。
他还是觉得是她对不起他,抢了他母亲的爱,可这又与魏沾衣有什么关系?她也只是个被人遗弃的孤儿罢了。
在她知道自己身世后,没有想着独占魏家的财产,天南地北做私家侦探就为了找到这个所谓的哥哥,想的都是把他带回家。
郁清早早就认识她,可他是如何对她的?给她下套留在他身边,看她演戏供他娱乐,把她的心和她的情绪盘算得分毫不差,就连爱上他后会产生的愧疚,他也利用着,让她心甘情愿只呆在他身边。
他真是最狡诈也最愚蠢的人!
而这样的人,魏沾衣实在不想跟他再有一丝的牵扯,他们之间能走到这一步,都是郁清自以为是。
郁清不管说什么,都得不到魏沾衣一丁点的回应。
魏沾衣躺在他怀中,呼吸很浅。
他看着她,忍不住搂紧她身体。
明明近在眼前,他又再次生出那种感觉,他得不到她,抓不住她。
明明已经费尽心机,不择手段了,为什么还是这样呢,到底哪一步出错了?
他只能附在她耳边,低声的说:“我知错了。”
他再次道歉:“是我错,对不起,你可以不说话,但要活下来。”
话说到半夜,他嗓音已经沙哑,魏沾衣却连睁开眼看看他都不愿意。
赵嫂把吃的送进来又离开。
郁清扶她靠在床上,把吃的端过来,试探了温度,喂到她嘴边。
“沾沾,吃点东西吧。”
魏沾衣木然得一动不动。
“我让赵嫂做了你爱吃的,尝尝吧。”
“要吃东西才能健康起来。”
“你好起来后,让我做什么,我都是可以答应的。”
她不吃饭,可药总要吃。
宋捷开的中药,内调身子,他尝了一口,很苦,她该是不喜欢。
郁清开门出去,让人拿些糖来。
屋里突然响起碗筷砸在地上的声音,郁清回头,魏沾衣用尽浑身力气推翻了桌上的饭菜和药。她累得伏在床边轻喘,抬眸冷瞥了一眼郁清。
郁清立在原地。
看她良久后,他对门外佣人说:“再去准备一碗药,别忘了拿糖。”
关上门,郁清快步走回,把她再次抱进怀中,“还愿意发脾气就好,没关系,药等会儿就来,喝了我陪你睡,我的沾沾一定会好起来的。”
魏沾衣真想让他滚远些,懒得跟他啰嗦,闭着眼挣扎着要退离他的拥抱,可她那点力气哪里真能做到什么。
郁清受她许久的冷漠,现在她会撒气了,他反倒欣喜。
药很快送来,郁清要的糖也有。
魏沾衣干脆把头埋进他怀中,郁清笑着揉一下她头发:“知道你怕苦,我陪你喝。”
魏沾衣:?
她还在想,他要怎么陪她一起喝。
郁清手掌抬起她下颌,轻捏她两颊,唇覆上来,温热苦涩的药从他口中渡进她口中。
她有些发干的唇被他吮吻着,耳边响起他满足的一声喟叹。
魏沾衣胡乱的动,他顾着她身体太虚弱,也没有用多大力束缚,有些遗憾地放开。
魏沾衣瞪着他,胸腔起伏汹涌。
他低下头来,安抚似地轻轻吻她脸颊:“对不起,只能这样喂你了。”
一口又一口,哪怕魏沾衣不愿意再被他碰,可没力气推开,只能被迫的喝完一碗药,脸色都气得发青了。她以为已经结束了,他又吻上来,将一颗糖送进她嘴中。
郁清渐渐吻得又深又重。
魏沾衣睁着眼睛看他。
她在刻意接近郁清的时候还经常脑补一出虐恋情深,现在倒是真的实现了,只是情深没有,有的只有虐恋。
她也累了,懒得推他跟他挣扎,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总归他今日种下什么因,来日就结什么样的果。
魏沾衣闭上眼,郁清睁开眼。
等她睡着后他才离开屋子,到角落抽烟。
那烟不太拿得稳,他手还是抖,从知道魏沾衣身体状况开始,他心其实没有一秒钟能静得下来。
只是在她面前,他收起所有情绪,装得云淡风轻一样,怕她被影响,觉得自己真的快死了。
这小姑娘多么怕死啊,他以前随便吓一吓她都怕成那样,现在更不能吓她了。
郁清摸出打火机想点烟,几次点不燃。
宋捷来时便见着他这样,郁清低着头,略皱着眉,一次次尝试点烟,两只手都在抖,火苗在他苍白的手掌里摇曳,被他急促的呼吸吹灭,他于是又打燃,周而复始,人看起来有些恍惚。
宋捷看不下去,走过去拿过他手中的打火机,帮他点燃烟。
“谢谢。”
宋捷知道他谢的不是这个,“魏沾衣救不活的。”
“你当初也说我救不活。”
宋捷突然觉得他有些执拗,郁清该是任何事都淡然处之才对。
“何必呢,你也看到她的样子了,你——”
郁清抬眸,幽静的眼神瞥过来,宋捷不敢再说下去。
郁清把烟抽完,“安排最好的医院,她不会有任何事,我不想再听到你们说这话,像咒她一样。”
他轻轻皱起眉:“沾沾怕疼,又怕死,我不能让她死。”
郁清蓦然想起庄桥山住持为他和魏沾衣算的那一卦,卦象显示他和魏沾衣不会有善终。
怎么会呢。
这么多年,他抄过这么多佛经,结过那么多善缘,纵然不是个善良的人,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已经活得那么不容易,为什么唯一喜欢的人都不能留给他?
他站在风口散尽烟味,回房,只开一盏小灯坐在床前看她。
魏沾衣睡着时安静又乖巧,下巴愈发瘦削,被子盖在她身上,衬得她小小一团。
郁清轻轻掀开被子,魏沾衣还是蜷缩着身体睡觉,她总是这样睡,以前有他陪着,半夜也能从他怀里退出去,一个人缩在床的角落,他只好重新把她抱回来。
郁清躺在她身边,扶起她头,让她枕在自己肩上,将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腰上,放在她身下的手臂收拢,她便被圈在了怀里。
他侧着身,手掌放在她脑袋后面,缓声低语:“你问我是不是早就认识你了。”
“是啊。”
“在你年少时,你校门外那个坐轮椅的少年,你施舍过一支钢笔的人,你该是忘了吧。”
他那时刚知道母亲收养一个女孩儿,已经养了许多年,便想去看看。几次三番在她学校门外等她,也曾偷偷跟随。
他们说话那天,女孩儿书法课下课,满手没有洗干净的墨水,背着书包站在学校外的树下,用钢笔用力的戳墙,娇气的抱怨书法课太枯燥无趣,她的司机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哄她。
女孩儿发觉他在看她,蹙着眉走过来,拧着眉打量他的双腿和轮椅,问他干嘛偷看自己。
少年只是看着她手中的钢笔,昂贵得他根本买不起,大抵是他目光太直白,女孩儿把钢笔扔进他怀里:“给你吧,我才不要学书法,真没劲。”
她微抬着下巴说这话,像个公主居高临下的赏赐。
他其实没出息,就那样记了她许多年。
又恨。
又发了疯的,想爱。
作者有话要说:温馨提示:之前赵嫂说郁清念旧还留着的一只钢笔就是沾沾扔给他的,被他一直珍藏着,他很久就喜欢她了,就是不肯屈服于自己的嫉妒
火葬场不够?我懂我懂
who怕who啊,来互相伤害啊[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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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虐恶龙
把我公主排面安排上!!
明天早上九点更,沾沾当然不会死
这样吧,这章评论多点,十点来加更,明天就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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