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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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煜恺怔怔地看着乔瑾儿。

在昏暗的灯光下,乔瑾儿的五官趋于柔和，那双本就好看的杏眼水汪汪的，光是看着心中便升起一份怜惜,再往下是被饮料酒水沾湿的唇,就像是殷红娇嫩的花瓣粘上了露水，直让人想尝尝那是什么味儿。

张煜恺喉结一滚，刚想说点什么,却见乔瑾儿已经移开了眼睛,上手摸上了茶几上那一扎不知名的饮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没觉得这有什么，反而是往乔瑾儿那边靠了靠,又唤了乔瑾儿一声。

乔瑾儿隐约听见了他的声音,双手捧着小小的杯子侧头看去,见张煜恺似乎离自己近了一些,秀气的眉微微蹙起,屁股又往后挪了挪，跟他拉开了一丝距离。

“怎么了？”乔瑾儿问道，心里想的却是这饮料真好喝呀,要是不那么涩嘴就好了，只不过脸颊为什么越来越热了呢？而且头还有些晕乎乎的。

她的心思已经飞远了,本来聚焦在张煜恺的视线也开始飘忽游弋。

“瑾儿，这几天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张煜恺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这个问题,他细细想过了，他好像也没有说错什么话，乔瑾儿怎么就不搭理自己了呢？

想到这儿，张煜恺不免心中酸涩。

乔瑾儿眨眨眼,努力克服晕乎乎的脑袋，听到张煜恺的问题也只是迟钝了几秒，这才回答：“忙。”

“忙什么？”

“兼职，还有作业。”想到要上台演示PPT，原本轻快的心情?顿时萎靡了起来，白里透红的小脸也皱成了一个包子。

“啊，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张煜恺猛地顿住，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原来乔瑾儿是因为忙才不怎么理自己的，还好还好，这样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吧？

这么想着，他的眼睛更亮了，余光瞥见茶几上的零食，他顺手拿过一般，就着昏暗的灯光一看，是锅巴，他撕开包装袋，略微讨好地递给乔瑾儿。

“瑾儿，吃不吃锅巴？”

乔瑾儿溃散的视线聚焦到张煜恺递过来的锅巴上，若是之前，她定是会接过张煜恺手里的锅巴的，但这会儿不知怎么的，她就不想接了，对着他摇摇头，目光巴巴地在包厢里巡视着，在看到熟悉的身影后，眼睛蓦地一亮，盯着那人不放。

唔，是连叶呀，她在唱什么呢？

好熟悉的歌词，可她记不得是什么歌名了。

乔瑾儿晕乎乎的，甚至还觉得有些累，在紧盯着连叶不放的同时把自己窝在了沙发上，以张煜恺的角度看来，这会儿的乔瑾儿真像只吃饱喝足的慵懒猫咪，让人直想抱进怀里好好的顺顺毛。

他欣赏般地看着乔瑾儿，但发现乔瑾儿的视线一直保持在一个方向，忍不住顺势看去，见到乔瑾儿看的是一个女生后，他想了会儿，这才想起这人就是乔瑾儿的舍友连叶。

两人的关系似乎很好，连叶在的场合乔瑾儿也在，他要不要来个曲线救国，从连叶那儿探探乔瑾儿对自己是什么感觉呢？

张煜恺开始发散思维，完全没有注意到连叶已经唱完歌了，转过头来就看到本来离得远远的张煜恺已经坐到了乔瑾儿的身边，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连叶平白升起了一抹不悦，大步流星地走回去，见缝插针般把自己插.进了张煜恺和乔瑾儿之间。

张煜恺一懵，刚想和连叶打招呼时，却见连叶瞪了自己一眼，随后转头看乔瑾儿。

莫名被瞪的他摸了摸鼻子。

看来连叶不是很喜欢自己啊，那自己的曲线救国政策是不是得放弃了？

张煜恺心中所想连叶不得而知，她这会儿正看着乔瑾儿，敏锐地注意到她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瑾儿？”她凑过去唤了一声，鼻尖轻嗅，好似嗅到了一丝丝的酒味。

但这包厢里喝酒的人大有人在，连叶没把酒味往乔瑾儿身上想。

乔瑾儿半眯得快阖上的眼睛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慢慢撑开，见到是连叶回来之后，她扬起一抹笑容，“连叶！”

声音软软糯糯的，听者都快酥了心。

张煜恺换了个姿势，正好能看到乔瑾儿，又听乔瑾儿叫连叶叫得那么软，心尖冒起酸泡泡，什么时候乔瑾儿才能叫自己也叫得怎么好听呢？

连叶忽略心头那丝异样，询问她怎么了？

乔瑾儿眨巴眨巴了眼睛，不知怎的就委屈了起来，“头晕晕的。”

她顿了顿，又顺势补上一句：“还很累！”

这……？

连叶更加奇怪了，明明五分钟前人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就不舒服起来了，她以为乔瑾儿可能是过来的时候着凉了，思忖着要不要带人回宿舍时，窝着的乔瑾儿爬了起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喝了一小半后，发现连叶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便凑过去，身子歪歪的，差点就栽到连叶的怀里。

“连叶，这个好喝，你尝尝！”

连叶不疑有他，也不介意杯子是乔瑾儿喝过的，一口饮尽，眉头登时皱了起来。

这哪里是自己给乔瑾儿倒的果汁，明明就是果酒啊！

连叶的目光登时锐利了起来，转头射向一旁的张煜恺。

张煜恺背脊一寒，有点怵现在的连叶。

“你倒果酒给瑾儿喝了？”结合刚刚乔瑾儿说的，她这会儿肯定是有些醉了，且在她的眼里，乔瑾儿是不会主动去喝酒的姑娘，那么只能是身旁的张煜恺怂恿的！

连叶不禁想得更远了，总觉得张煜恺这会儿不安好心，想要灌醉乔瑾儿行苟且之事！

越想，连叶越愤怒，黑眸都快窜出火来了。

“果酒？没有啊，我没有给瑾儿倒果酒啊。”张煜恺也是一脸的迷茫。

连叶不信他，转头去看乔瑾儿，哪想乔瑾儿已经摸到了一个干净的空杯子正往里头倒果酒，那熟练的姿势让连叶眼前一黑。

好家伙，她还真是冤枉张煜恺了，是乔瑾儿自己喝的果酒。

大抵是连叶和张煜恺看过来的目光太让人难以忽视了，乔瑾儿小口小口喝着果酒，迷茫水润的杏眼看了过去。

“这个，好喝的。”

说罢，她还挥了挥手里的杯子。

连叶：“……”

“你……”连叶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来，好不容易把心头的怒意压下去，便听到张煜恺的声音。

“瑾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饮料啊，甜甜的还挺好喝，就是入口有些涩。你们别看着我呀，一起喝。”说完，乔瑾儿打了个小嗝，发现连叶和张煜恺都看着自己，原本就热的双颊更烫了，耳尖都窜上了热度。

“好可爱。”张煜恺忍不住喟叹出声。

连叶睨了张煜恺一眼没说话，内心也是极为赞同他的。

“瑾儿，你这不是饮料，是果酒。”

“果，果酒？”乔瑾儿有些混沌的大脑闪过一丝清明，原来是喝酒了啊，难怪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这酒还挺好喝的呀。

乔瑾儿憨憨一笑，像极了喝醉的人，啊不对，她这会儿已经是有些醉了。

“这……这是喝醉了吧？”张煜恺问得有些艰难。

连叶没说话，只是给了张煜恺一个“你说呢”的眼神，后者摸了摸鼻子，道：“那要不要送瑾儿回宿舍？”

连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这会儿已经快十一点了，离跨年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但这会儿乔瑾儿这幅微醉的模样，显然呆不得了。她没办法，只好走到卓盈那边跟卓盈说了一声。

卓盈顺势看过去，昏暗的灯光下虽然看不太清乔瑾儿的表情，但那副慵懒的模样却是跟她平常的样子大相庭径，心中不免失落，但还是让连叶走了，还让她路上多小心。

连叶谢过，走回去整理东西准备带乔瑾儿离开。

张煜恺有些不放心，低声询问要不要自己帮忙。

然而连叶拒绝了，表示自己一个人可以。

“瑾儿，我们回去了。”

“唔？回去？十?二点了吗？”乔瑾儿还记得这会儿过来是要跟大家跨年的。

“没。”

“那我们……？”乔瑾儿懵懵的，不明白怎么就提前回去了。

“你有点醉了，我带你回去。”

“醉，醉了？没有，没有啊！”乔瑾儿想起身证明自己没醉，然而屁股刚离开沙发不远便栽了回去，小脸上满满的迷茫，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坐回来了。

“还说没醉呢？瞅瞅你这憨憨的模样。”连叶暗笑，伸手去捏了捏乔瑾儿发烫的脸颊，还稍微有了点力，看着乔瑾儿无辜地看过来，心一下就软了，爱抚般替她揉了揉。“好了好了，这会儿看看能不能起来。”

说罢，连叶松开手，看着乔瑾儿缓慢地站起身后，她扶着人走出了包厢。

好在乔瑾儿只是有些醉了，靠着连叶走没有什么大问题，等出了KTV门口，刺骨的冷风一吹，乔瑾儿打了个哆嗦，人也精神了，回想起刚刚在KTV的举动，她微微赧然。

“我刚刚……是不是出糗了？”

连叶看过去，见到乔瑾儿眼底已然清明，放下心来，“下次出来多注意，别再喝酒了。”

从这次来看，乔瑾儿的酒量明显很低，要是她发现得再晚一些，那不是喝得烂醉如?泥了？

乔瑾儿舔了舔干涩的唇，应了一声，但想起刚刚果酒的味儿，她还是有些心动，“刚刚那个果酒，确实好喝。”

“嗯，度数也低，你真喜欢的话可以买些放宿舍里，没事的时候喝一点也行?。”

乔瑾儿眼眸一亮，颇为喜欢连叶的提议，转念想到这会儿自己精神了，但她们已经出了KTV，这次跨年是不是泡汤了？

想到这儿，乔瑾儿内疚了起来，低声同连叶道歉，“对不起。”

正准备打车回学校的连叶一顿，不明白乔瑾儿这是什么意思，“对不起什么？”

“这次跨年因为我泡汤了。”在包厢她就注意到了，连叶在里头挺开心的，要不是自己冒冒失失的，指不定这会儿连叶还在包厢嗨歌呢。

越想，乔瑾儿越觉得内疚，头都低得低低的，不敢去看连叶。

连叶定定看了乔瑾儿几秒，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她没有扶着乔瑾儿的手抚上她的楼顶。

“又在说什么傻话呢？不过是一次跨年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她怎么可能因为这个生乔瑾儿的气，不过……

连叶眼眸一眯，“你之前都怎么跨年的？”

乔瑾儿抬头去看连叶，“没跨过，十?一点就睡了。”

连叶：“……”

好吧，她问也是白问。

连叶打量了乔瑾儿几秒，见她这会儿已经缓过微醉的状态了，便问：“饿了吗？”

啊这，话题会不会跨越得太大了？

乔瑾儿边想边点点头。

刚刚她只吃了半包薯片，这会儿连叶一问，倒是觉得有些饿了。

“行?，那我带你去吃火锅，顺带在火锅店跨年，你觉得怎么样？”

乔瑾儿自然没有任何意见，想着人生中第一次跨年是和连叶在火锅店一起，她便觉得有几分激动。

连叶见此，拦下了出租车，带着乔瑾儿去了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火锅店。

……

23：58：00

23：59：00

00：00：00

“砰——”

一道清脆好听的碰杯声在零点响起，面对面坐着的乔瑾儿与连叶齐齐说了声“新年快乐”，便把手中的果汁一饮而尽。

她们喝完，相视一笑，继续解决还剩下的吃食。

“呼——”吃完最后一粒牛肉丸的乔瑾儿瘫在沙发上，盯着顶上橘黄色的灯光微微失神。

在此之前，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和连叶在火锅店跨年，而且还吃了个撑。

她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满意地笑了。

“瑾儿，吃饱了吗？”连叶问道。

“吃饱了。”乔瑾儿点点头，“还吃了个撑，在想要不要等会儿去买一盒健胃消食片。”

“我觉得可以有。”连叶也觉得她们需要一盒健胃消食片。

“那我们是要回去了吗？”不知道为什么，乔瑾儿有点不想回宿舍了，但是不回宿舍的话，她们能去哪里呢？

她沉思着，没发现连叶没有回答她，而是接了个视频通话。

“新年快乐！哦豁，你这是在哪儿跨年的？”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连叶那边响起，乔瑾儿收回思绪看去，见是连叶举起了手机，应该是在和别人视频。

“天，叶儿你居然在火锅店跨年！太美了吧？我也想吃火锅啊啊啊！”

连叶不理会屏幕里的女生的哀嚎，细细打量了她身后的背景，很快就露出了深不可测的笑容，“啧啧，这是在酒店呢？难道不比我在火锅店美？”

那头的何隽柔明显没被连叶揶揄到，反而是问：“你不可能一个人在火锅店吧？跟的是谁啊，是不是跟……”

“包子”两个人没出口，何隽柔就看懂了连叶警告的眼色，立马心领神会，嘻嘻笑道：“跟的是舍友吧？还不给我介绍介绍。”

哈哈，连叶的包子舍友！她已经想认识很久了！

连叶无奈，只好把屏幕转到乔瑾儿的面前。

很快的，乔瑾儿就看到了屏幕里看起来元气满满的女生。

“哇，你就是叶儿的舍友吧？我是叶儿的发小何隽柔。”

何隽柔……

隽柔……

一时间，乔瑾儿福至心灵，想起了之前探店时连叶提到了名字，原来这就是连叶的朋友啊，看起来跟连叶一样是很好的人呢。

乔瑾儿下意识弯起了眉眼，在橘黄色的灯光下，五官越发柔和，“你好，我叫乔瑾儿。”

“乔瑾儿？唔，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呢！我可以叫你瑾儿吗？你也可以叫我隽柔哦！”何隽柔依然是笑嘻嘻的，对乔瑾儿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当然可以。”乔瑾儿内心有一丝丝的触动，觉得连叶的朋友真的好热情啊，而且……她现在认识了连叶的朋友，是不是意味着她更贴近了连叶呢？

这个认知让乔瑾儿有些雀跃，她努力绷着不让自己透露出来，可眼角眉梢都爬上了笑意。

一时间，何隽柔看愣了，连带抓着手机的连叶也愣了一下。

那丝喜悦似乎也感染了连叶，本就美好的心情?更加明快了。

“呜呜呜，瑾儿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叶儿是什么狗.屎运，能有你这样的舍友。”何隽柔嫉妒了，她也想有个这么乖乖的，可可爱爱的舍友。

何隽柔直白的称赞让乔瑾儿红了双颊，羞赧之余也没有忘记说连叶的好话，“连叶也很好的，她帮助了我很多。”

这点何隽柔当然相信，毕竟连叶这人自小假模假样的，待人待事那是没得说的，但要想走进她的心里，那可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现在看来，连叶明显把乔瑾儿当成朋友了，她开始好奇乔瑾儿是怎么突破连叶高高竖起的心墙了。

何隽柔暗暗好奇着，嘴上却道：“原来是这样，我们叶儿确实是挺好的一个人。对了，瑾儿也是B市人吧？等我放假回来，我们一起出来吃个饭呀。”

“诶？”乔瑾儿下意识看向连叶，得到她的点头后这才应下了。

何隽柔把乔瑾儿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中嘀咕着她倒是听连叶的话，随后又同乔瑾儿说了一会儿话，最后还是何隽柔的男友周行之从浴室里出来了，她这才挂了视频。

乔瑾儿见此，呼出一口浊气。

连叶收好手机看过来，忍不住笑了，“怎么了？被隽柔的热情吓到了？”

“吓到倒是没有，就是不太适应。”乔瑾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以后就适应了。”以何隽柔的性子，说要和乔瑾儿吃饭，那么就一定会和她吃饭，到时候一来一回的，两人肯定是熟稔起来。

乔瑾儿听了又是一喜，这是不是说明连叶并不排斥自己融入她的朋友圈了？那么她们是不是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就算是连叶有了对象都不会对自己冷淡了？

她越想越觉得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脑补到连叶会有对象是胸口有那么一瞬间的窒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