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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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太宰治在出门时不断扭动挣扎, 似乎很想留下来当电灯泡，但当他被中原中也扯出房间并塞进车里后，太宰治就安静了下来。

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似乎在发呆。

但实际上, 他正通过车窗的玻璃和右前方的后视镜观察中原中也的神色。

在中原中也启动车子离开时, 太宰治幽幽地说：“中也是骗子, 说什么未成年，未成年开什么车？”

十四岁·无照驾驶·中原中也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僵，但随即他就镇定下来：“我可是组织的首领，我入职了，入职就是成年人了。”

太宰治：“那我也是成年人了，首领大人~”

下一秒太宰治准备降下车窗跳车：“既然我们是成年人了，那我们回去！”

“你给我回来！”

中原中也头青筋直蹦, 车子正在加速, 太宰治居然不要命的去跳车！？

中原中也左手飞速按死全部车窗和车门，同时换手, 右手死死扣住太宰治的肩膀：“你想死吗？”

太宰治很兴奋：“哦哦哦中也要送我去死那一边吗？”

“你闭嘴！”中原中也忍无可忍，反手一个手刀, 直接敲晕了太宰治。

看着安静乖巧地缩在副驾驶的昏迷黑发少年，中原中也松了口气，他自言自语：“我早该这样的。”

车子一路进入商业街, 中原中也避开摄像头和主干道，将车子停在了一处烧烤店外。

中原中也扶着半昏迷的太宰治进入烧烤店。

“欢迎光——”服务员看着昏迷不醒的太宰治, 一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中原中也淡定地说：“他太困了，闻到美食的香气就会睡醒。”

中原中也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并将太宰治丢在对面的椅子上, 他点了两份烧烤定食，又追加了两份主食，并要求服务员开一瓶酒。

服务员沉默地看着中原中也的脸，委婉地询问他是否成年。

中原中也若无其事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张伪造的驾驶证：“我只是个子矮、娃娃脸，但我其实成年了。”

服务员确认了好几遍年龄，确认中原中也的确成年了，这才上了一瓶葡萄酒。

等服务员离开后，一直昏迷的太宰治突然微微颤抖起来，他在低声笑：“娃娃脸的小矮子，笑死我了。”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他粗声粗气地说：“要么闭嘴喝酒，要么一起喝不成。”

太宰治耸了耸肩，他坐直身体，揉了揉脖子：“中也真是太暴力了。”

中原中也：“活用暴力本来就是我们的本能和生活。”

听到这句话，太宰治抬眸看了一眼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若有所觉，他把玩着手里的葡萄酒杯：“怎么了？”

太宰治兴味盎然地看着中原中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我想象中有很大差别。”

中原中也不置可否，他能察觉到太宰治一直在观察他，像是躲藏在角落里幽幽盯着两脚兽的黑猫。

“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中原中也反问。

太宰治拉长语调：“这个嘛……”

服务员端上来了前菜，太宰治随意吃着烤鸡腿肉，好奇地问：“中也好像很信赖我的样子，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半个月前，中原中也邀请太宰治回家吃饭休息。

当时太宰治真的超级惊讶，他本以为中原中也邀请他是想要让他自动反悔——女仆装的事——但当太宰治准备看看中原中也要怎么对付他、于是跃跃欲试地跟着回家后，他发现真的只是普通的晚饭邀请和住宿许可。

在晚上休息时，之前曾让太宰治陷入宁静睡眠的钢琴声再一次响起了。

这一次太宰治没有睡，他只是坐在房顶，静静地听了很久。

琴声若有若无，回荡在别墅内，直到第二天晨光微熹，琴声才消失。

然后中原中也告诉他，这是奖励。

太宰治怔了怔：“奖励？”

中原中也点头：“贝兰特先生会一直在别墅里创作曲谱，他写了很多谱子，你听到的关于死亡诠释的乐章只是其中之一。”

“你好歹也是威纶的学生，你可以住在这里听音乐，这是对你之前清理掉组织问题人员的奖励。”

对上太宰治那张突兀空白的脸，中原中也如此说：“不过你来的时候注意一下，别让别人发现这里。”

太宰治许久才回神，他当时感慨万千：“中也太狡猾了吧，就用听音乐打发我吗？”

中原中也倒是很高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太宰治变脸的样子，看样子他的做法没错，他得意地说：“可你的确喜欢听啊，给部下奖励最想要的东西，这是首领应该做的事吧。”

太宰治意味深长地看着中原中也：“中也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给你。”

中原中也冷哼了一声：“给你了，你跑了怎么办？”

太宰治放声大笑，他笑得眼泪都落出来了。

“中也真是太有趣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变得如此有趣，很好，非常好。”

“……啧，在本部，不许直接叫我名字，要叫首领，听到了没有？”

“是是，活蹦乱跳像是小狗的首领大人。”

“啊？你再乱加形容词试试？”

“试试就试试，哇哦！首领乱打人啦！首领发疯啦！首领好可怕！”

“可恶——”

那之后太宰治隔三差五回跑到别墅休息，他偶尔会遇到回家休息的兰波。

只是兰波大多行色匆匆，他和太宰治说两句话后就离开了，太宰治更是一次都没见到威纶。

中原中也会隔两三天回家一趟，如果文件不多或者不重要，他晚上是不会留在本部，会跑回家和约翰小哥一起吃饭。

太宰治自然开始蹭饭，渐渐地就真的将别墅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为此约翰还特地在厨房里准备了太宰治爱吃的食材。

根据太宰治的观察，中原中也好像对他有着特别的宽容，甚至不曾掩饰人工异能的事，这让太宰治有些奇怪。

此刻既然中原中也询问到这一点，太宰治索性直接问了。

中原中也听后反而怔了怔，他无语地看着太宰治：“你是威纶的学生啊，他既然鉴定过了，自然就无所谓了。”

太宰治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只是这样吗？”

中原中也的表情很微妙：“你不是见过威纶吗？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看出威纶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太宰治若有所思：“是个肆无忌惮的家伙。”

“远远不止。”中原中也的表情堪称一言难尽：“你可以想到的所有糟糕的词语都能用来形容他，要不是兰波……”

中原中也卡了一下，无奈地说：“即便威纶现在收敛了不少，但他本质上还是个混蛋，如果连他那样的混蛋都没干掉你，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你太弱小了，他根本懒得用正眼搭理你，另一种嘛，你和他一样是个混蛋，但不会妨碍到我们。”

中原中也想到太宰治在港口mafia里玩弄的激烈手段，中肯地说：“我个人觉得你应该是后者。”

太宰治哑然，但随即他微微蹙眉：“你这么信赖威纶吗？哪怕他将实验室的事告诉我？”

中原中也看了太宰治一眼。

此刻太宰治的眼神格外阴郁冰凉，仿佛能勾起他人心底的黑暗。

中原中也断言道：“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将我的事告诉你。”

太宰治脸上流露出嘲笑的表情，他正要说什么，中原中也继续说：“你无需挑拨，我的确信赖威纶和兰波。”

顿了顿，中原中也放慢语气：“威纶不会说我的事，你又说威纶主动将实验室的事告诉你，结合我对威纶的了解，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太宰治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什么事？”

中原中也的神色严肃起来，他冷冷地看着太宰治：“在威纶提起我的事之前，你就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

太宰治的眼睛微微睁大。

中原中也抿了一口红酒，他淡淡地说：“你表露出了这一点，或者威纶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将实验室的情况告诉你。”

“我不知道你用这个和他做了什么交易，反正结果就是威纶没对你出手。”

“你知道我的事，威纶还放任你跑到我面前，还收你做学生，这本身就表明了他的态度，在实验室的事上你是可信的，即便你知道我的过去也没什么影响。”

中原中也说完了自己的逻辑思想后，他的表情又有些不爽：“当然，所谓的没什么影响指的是生死问题，在别的方面，我估计你是很乐意看我出丑。”

太宰治静静地听着，他看着身边的橘发男孩，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面前的中原中也和自己认识的中原中也是不一样的。

太宰治突兀感受到了淡淡的落寞和寂寥，但随即这股情绪又被他强行摒弃，继而变成了不爽。

“原来中也这么信赖我，本质上是信赖威纶啊。”

太宰治捂着自己的心脏：“啊我觉得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太宰治。

随即太宰治又笑吟吟地说：“中也不好奇我从哪里知道的吗？”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才说：“不好奇。”

“既然对我现在的生活没有影响，你也不会用这种事做什么，我为什么要探究你怎么知道的？”

他拿起服务员端上来的烤鸡胸肉，慢慢吃着。

“如果我想知道你的消息来源，你一定会趁机问我要条件，我可不想被你捉弄。”

太宰治悻悻不已，好可惜，变聪明的小矮子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