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尊哥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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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月光穿过阳台和落地窗进入房间，但只照亮了这个宽敞豪华的房间的一小部分。而在未被照射到的某个角落里，有一张与这房间豪华装饰格格不入的朴素的单人床。

单人床的规格并不算小，但在床上那个模糊人影的反衬下，这床就实在偏小了。

在一室寂静中，轻微的金属碰击声显得十分明显，随着这声音，床上的人影动了一下。

“……嗯？”

“砰——！”

——人影从床上掉下来了。

地面铺着厚厚的羊毛毯，不是他喜欢的风格。

侧面紧贴着毛绒绒的地毯，过了一阵，周防才想起来，他现在不在意大利，在日本。

日本啊……

周防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坐到永远没有被子的床上。

随手打了个响指，赤红色的火焰倏然在指间燃起。如此近的距离，他能看到小小的火苗中潜藏着多少暴虐，不甘心地想挣脱他固定出的小小牢笼喷涌而出。

放大无数倍，也就是他现在的状态了。

周防看着那簇艳丽的火焰不停地在眼前晃动，又感到有些厌倦，瞬间就掐灭了火。

然后莫名其妙的……开始发呆。

他一向不怎么喜欢动脑子，但有个以前……大概很久了，高中时常被人嫉妒的聪明头脑，以及经常被某个人吐槽的（野兽般）灵敏的直觉，很多事都简单想想就差不多明白了，剩下不明白的多数也没什么关系。

但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的时候，他第二次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第一次是遇见那块石盘。

他还记得那人用那种想哭又不能哭的表情看着他的样子，和他平时一贯冷静自持的风格截然相反。若是在平时日常一般的偶遇，他绝对会毫不留情的讽刺对方。而在那个时候，他看着那双眼睛卸了伪装后泄露出的纯粹真实……除了抱歉，真的说不了更多。

他们都没有给自己留下后悔的余地。

而现在，头顶上日渐逼近那时的状态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和身体里时时刻刻要冲破他意志枷锁的强大力量，都让他无论身体如何强壮，精神永远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

那人知道了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呵。

周防觉得自己真有点妄想过度了。他把这归咎为之前那场被打断的噩梦的后遗症。

但是这么折腾了一会，周防就没什么睡觉的心情了。事实上对一个一天几乎会睡二十的小时的人来说，他睡觉也没什么心情可言。

纯属不想睡了而已。

周防随手拿了件外套披上，披了一半发现那是Varia的制服外套。也许是因为之前用脑用得久了点，他顿了一下就把它脱了，换了另一件。

他走了几步，被毛绒绒的感觉弄得脖颈有点痒。他拎起那件外套，在黑暗中看了一下，终于确定是那件棕黑色，曾被某人称为野兽的皮毛的那件……同款。

……懒得换了。

周防没有从门口出，而是直接从阳台跳了下去。五楼的高度在他看来和平地没什么区别。

没人会介意他们的首领总是会跳窗，因为他们基本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许某个偶尔会因垒得太高的公文而暴怒到硬闯房间的Varia作战队长会。不过队长，让首领坐下来批公文……你也该死心了。

并盛是个很安宁的小镇，看它的夜生活就知道。

午夜过后，并盛的街道上已没什么行人，也许是因为并盛远近闻名的云雀守护神，连不良少年小混混基本都销声匿迹。

街边的商店大都熄灯关门了，放眼望去一片空寂阴暗，让人想不到白天时这里是多么热闹的商业街。

很久以前被归类为不liang青年、现在只能被归类为危险犯罪分子的某人正叼着烟，慢慢地在这条夜晚路灯暗淡的街道上走着。

其实一出Varia暂住的别墅，周防就想到，他似乎没什么地方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