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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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十镜皱眉：“小瑾，你怎么做梦都还骂人呢？”

“我是说，你好吵，吵，吵闹的吵。”敖瑾是侧着睡的，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魏十镜也听不清，魏十镜蹲低身子，把耳朵都快凑到了敖瑾的嘴巴边上，总算是听清了。

他“噗”地一下笑出声来，眼睛却止不住地朦胧起来：“你醒来啦，你饿不饿？渴不渴？”

敖瑾吃力地翻了个身，一个翻身，就把魏十镜的手给松开了，敖瑾梦里拽人的力气也是很大的，魏十镜的手背上已然四条清晰的指印，魏十镜见状，又把自己的手往敖瑾的手心里一插，追问：“我给你弄点吃的？”

敖瑾任由魏十镜的爪子躺在自己的手心里，她浑身都痛，火.辣辣的痛，尤其是心口，像是插进了一根烧红的铁棍，她皱眉：“魏十镜，我好难受。”

魏十镜转身取下搭在杌子上的湿毛巾，想要给敖瑾擦擦脸，敖瑾却只死死掐住他的手腕：“你抱我。”

在上海的时候，魏十镜曾被敖瑾一句“抱我”震惊得不知所措，这次他学乖了，喊抱就抱，他一把楼上敖瑾单薄瘦弱的肩膀，她瘦了，唉，她怎么又瘦了。

他的手臂拼足了力气箍着敖瑾，他的腰腹僵得笔直一动不动，他低头问敖瑾：“我抱了，我抱了，还要做什么？”

敖瑾却用掌心轻轻推着他的胸膛，低声埋怨：“你可不可以专业一点。”

专业一点？抱人还分专业不专业的？

“脱……脱衣服。”敖瑾又说，她不仅说，还用手指扣了扣魏十镜的衣领，她力气很小很轻，像是猫儿毛茸茸的小爪子在挠。

“脱衣服？”魏十镜看了一眼身后不堪一击的布帘子，这帘子虽厚，可始终不是门，魏十镜磕磕绊绊的，“你……你还没好全，我们……我们不着急，晚几天，晚几天吧。”

敖瑾有些许地喘不上气，她一把抓住魏十镜的衣领，瞪着他：“我应是火系的神兽，又被雷劈了，火上加火，实在难受，难以自泄，你身上有一根上好的水系神兽骨，我只是让你尽量裸露肌肤，散些凉意给我，既然裸露肌肤，我不让你脱衣服，还让你脱裤子吗？”

敖瑾气喘吁吁，有些生气，说完又轻轻推开魏十镜：“要不还是算了，溶洞阴冷潮湿，这间虽干燥些，可墙壁也有水雾，你弱如病鸡，着了凉，我还得反过来照顾你。”

“我脱！我脱就是了！”魏十镜手忙脚乱，一通乱扯，褪了长袖单衣，又脱了外裤，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四角短裤，他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敖瑾，她又闭上了眼，却一直皱眉辗转，定是异常难受，魏十镜蹲在床榻边上，试探地伸出自己胳膊，才是探过去，敖瑾便一把抱住。

魏十镜又递过自己半边身子，轻手轻脚躺上.床榻边沿，他的身体绷得很直，像是一柄被寒冰包裹过的利剑，直挺挺地躺在敖瑾身边。

其实是有些冷的，这溶洞里总让人觉得阴风阵阵，却又找不到风从何处来。

魏十镜用两只脚互相摩擦，慢慢脱掉最后的一双袜子，敖瑾本是仰面躺着，似嗅到魏十镜身上散出的凉意，一侧身，腿一抬，直接用小腿压住了魏十镜的小腿，她手一扬，又摸上魏十镜的背脊，像是小孩子抱着洋娃娃一样。

敖瑾眉间皱起的川字慢慢淡去，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魏十镜这此时松下一口气，可他躺得十分费力，稍一放松，就很容易从床沿上摔下去，他努力腾出自己压在身下的左胳膊，想要抽出来甩揉放松一下，却恰巧看到敖瑾内眼角慢慢渗出一颗豆大的泪滴。

他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替她拭去，他不知道敖瑾是醒是晕，却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哭了？”他喉咙滚了滚，“我从来没见过你哭。”

本没期盼着敖瑾会答，实际上，魏十镜问完，迎来的也是敖瑾良久的沉默，可不知道过了多久，敖瑾才慢慢开口说：“三十九道雷，真的好痛啊，每一下，都劈在我的脊椎骨，电击一样，让人发颤，顺着我的背脊痛到我的手指、脚趾，甚至每一根头发丝。”

敖瑾又说：“谭玉玲曾告诉我，反噬就是把你之前经历过的最痛苦的事反复演练，也就是说，我曾经也是被雷劈过的，对吧，那时候，我应该还很小。”

“万灵洞的人一直说，我开蒙晚，从十五岁起才开始学凡人写的字，可一学，又学得飞快，我以为我是天赋异禀，我却没想过，也许，我十五岁之前，就学过读书写字了呢？我的脑子忘记了，可是我的身体却还记得，落笔处何时要勾锋，何时要藏锋，我的手都记得。”

魏十镜听着心里很难受，才听到三十九道雷很痛的时候，他的鼻腔就已经一股酸意了，他开口只说：“你难受，就多睡睡，我不会走的，我就躺在这里陪着你。”

敖瑾嘟嘟囔囔只说了一句：“魏十镜，我觉得，我好像记起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