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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涟跟着帮腔:“对!救出去!”好齐心的伙计,好感人的承诺,换做平时,魏十镜的内心可能已经澎湃到不行,却依旧在面上拿乔装腔,可如今,他是表里如一的冷静。
“你们俩,什么时候来这红窟附近的?”魏十镜忽而问。
魏涟说:“昨晚到的。”
魏十镜又问:“昨晚山上打了一晚上的雷,却没下雨,你俩听到没?”
魏涟和洛长明互看了一眼,却不晓得魏十镜突然问这个是做什么,魏涟只点头:“听到了,我们还数了呢,足足三十九下,吓死人了。”
“我们?”魏十镜脸上带着笑意,“你俩睡一块儿?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
魏涟摊手:“我们就借了人家一间屋子,也没其他地方睡啊,那咱们在岭西的时候,先生还和瑾姐睡一屋呢,中间就扯了块帘子,我也没和别人乱说啊。”
“对,”洛长明跟着摆手,“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这俩还在魏十镜面前抖机灵?
魏十镜十分夸张地伸了个懒腰:“那你俩说说,你俩准备怎么救我出去?”
“先……先先生。”魏涟忙拽住魏十镜扬起的胳膊,“您倒是小声些啊,”魏涟努嘴朝着祁山和江林,“这俩人,都不是好对付的,莫让他们听到了。”
“哦?你们都没交过手,如何知道他们不好对付?”魏十镜轻轻拍了拍魏涟的肩头,“你先回去吧,我在红窟里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每日还有数不清的奇门怪书可以研究可以看,不需要救。”
“先……先生。”魏涟慌极了,恨不得一咬牙一跺脚直接把魏十镜拖着走。
“你俩如果真心疼我,就时不时送些上好的核桃和牛乳来,身上都有钱吧,别藏着掖着,我.日后给你们报账。”魏十镜几番纨绔作态让洛长明很不适应,他伸手拽住魏十镜的衣袖,正色问:“先生可知这伙人是做什么的?那领头的在上海化名贾裴,那是敢和上海黄百贯黄四爷抢女人的,先生在嘉兴吃过陆中堂的亏,可那陆中堂,不过是这人手下的一个掌柜罢了,其人深不可测,先生何必强入虎穴呢?”
魏十镜轻轻推开洛长明的手:“你年后就一直在武汉打理金玉酒楼,上海的事儿你倒是一耳朵都没漏,好厉害,啊,怎么?你是黏了耳朵在我身上吗?”瞧着洛长明脸色微诧,魏十镜放声大笑,拍了拍洛长明的肩头,“我逗你的,你怎么还真慌了呢?”
忽而,洞口处跑来一个江家人,只对着祁山和江林禀了一句,祁山嗓门大,转头就朝着魏十镜喊了一声:“小少……。”
“敖瑾回来了?”魏十镜立刻出声掐断了祁山“小少主”的最后一个“主”字。
“是,”祁山点头,“在南边的洞口,海六姑娘外巡时发现的,人晕倒了,才抬回来。”
魏十镜匆匆走了两步,一个回头,发觉魏涟和洛长明还站在原处,只朝着他们挥手:“回去吧,明日记得送些纸皮核桃和新鲜牛乳过来。”
***
魏十镜来得匆忙,走得更是匆忙,只留了魏涟和洛长明俩人孤零零地站在这林子里头。
这林子里闷热,还夹杂着海水的咸味,魏涟瞧着魏十镜的人影已然看不到,便卸了全身的力气,不再紧绷着身子,靠在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榕树上捶腰捏腿,看也不看洛长明一眼。
洛长明领子扣得紧紧的,全然不管那领口慢慢渗出来的汗渍,他双手叉腰,来回踱步,走了几趟,看到魏涟还是一副闲散模样,忍不住说:“你倒是想想办法,魏十镜如今在江家人的手里,你我如何和家主交代?”
魏涟偏头:“我说不来你偏要来,我在镇上躲了江家人围追堵截躲了多少天,你一来,非得拽着我来露一趟脸,现在好了吧,咱俩回去后,身边指不定多出多少条甩不掉的尾巴,我早就说了,先生是个有谱的人,他没想办法求助,就肯定不会有事的,你非得确认他还活着。”
“先生?”洛长明语带讥诮,“你喊他先生?还真是亲热啊,魏千秋,你别是当久了钉子,搁哪儿都玩吃里扒外的那一套。”洛长明不仅动口,还动手,他一把拽住魏涟的衣领子,魏涟的衣领子很薄,一扯就滋啦啦地响,“若不是你无能,久久未能引着他去找九头鸟,找万灵洞,我何至于在武汉出手?”
魏涟个子小,不及洛长明肩头,他使劲抬腿,朝着洛长明的膝盖一蹬,狠狠地把他踹开,可他的衣领也被扯坏了,魏涟压住气,不敢大声说话,这还是江家的地盘,谁知道魏十镜那样机警的人有没有在附近偷听。
“他当时喜欢他的小瑾喜欢得紧,人家走哪儿他跟哪儿,三年来,他就动过一次情,越陷越深,你让我怎么引?”魏涟忿忿看着洛长明,“还有,你既然晓得我在魏家的代号,就应该明白,我的辈分,是排在你上头的,别随随便便对我动手动脚,将来到了家主面前,我随口一句你忤逆犯上,你焉能得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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