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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石瑛和敖瑾在乌山县大闹了一场后,就回了黑石寨坐等消息。
她俩就像是在海底搅混水的两根木棍,时刻等着这海面上掀起大浪,浪大了好啊,浪大了,这深海里的东西才能被卷到海滩上,才好让人好好看看,这海底的水到底是黑的还是白的。
可等了两日,花舌子佟大说,乌山县并无异样,别说聚众闹事了,就连街上都没什么人,倒是这闭户的时间又延长了三天,一样,每隔几日都有人挨家挨户地上门送药,让大家把钱备好。
伍石瑛听了十二分的纳闷,怎么会没动静呢?当时敖瑾喊得天昏地暗,她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大家都开了窗户听的。
佟大又说,这就不晓得了,这还得再探探才知道,不过乌山县最近管得严,他的人进不去,里头的线人消息出不来,得想别的办法打听。
佟大走了没多久,韦荣就来了,俩人在走廊里打了个照面,佟大正眼都没瞧韦荣一眼,佟大身边新换了个小跟班,没办法,他手下的鹌鹑和小刁子一时半会好不了,他得赶紧新带个小徒弟,不然忙不过来。
这小徒弟不认识韦荣,只是看着这人个子挺高,便是好奇,多看了两眼,一个没注意,一脚踩空,险些从台阶上摔了下去,还是韦荣扶了他一把。
“小心点,回南天,地滑。”韦荣声音闷闷的,他松开扶着人家的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佟大,忽而觉得嗓子有些痒,干咳了一声。
佟大听着这一声心里就跟猫挠似的,韦荣啥意思?在他面前,帮他的人,还故意干咳几声给他听?
俩人本都走过了,佟大还是按捺不住心里头的火气,他回头朝着韦荣吆喝了一句:“诶,我听说,这半个月是你去救济所轮班?”
韦荣顿了顿,回头:“恩。”
“不是原本是陈四淦吗?怎么?你想和陈家俩兄弟拉关系?帮人去值班?你真不怕死哟你。”
韦荣两腮的肌肉颤了颤,他沉住气,他是来说更加重要的消息的,可不能再和佟大闹起来。
“佟大,小汉的事儿,咱已经过去了对吧。”
“过去了啊。”佟大十分夸张地瞪眼点头,“我现在讨厌的是你,不行?”
“行,当然行。”韦荣也跟着点头,“人生在世,总是要讨厌几个人的,不过我再说一遍,我和陈三洞是闹过别扭,但是这次,是因为陈四淦外出巡查的时候,碰到平江寨的几个杂碎,把腿给摔折了,他不方便下山,我主动提的,大当家的也点头同意了,”韦荣伸出食指,朝着佟大指点了一下,“我晓得你最擅长的就是做消息,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可别乱传。”
佟大朝着地上啐了口痰:“老子是这样的人吗?”
韦荣冷笑了一声:“能夸赵全老实的人,都得提防,这样的人,不是坏就是傻。”
佟大本来还没那么生气,也不知他是天生和韦荣脾气不和还是怎么的,中华汉字博大精深,韦荣怎么句句都能捡着佟大不爱听的说呢。
佟大朝着韦荣追了两步,可眼瞧着韦荣大长腿一迈,已然迈进了伍石瑛的房里,佟大不好继续追,只回头甩了下胳膊,忿忿走了。
晚饭的时候,佟大是一个人窝在一张四方桌上吃的。
黑石寨的饭堂不大,基层的兄弟们都是在长条桌上吃的流水席,里四梁和外四梁的有专门的一小片区域,说是一小片,其实也就两张桌子,平日里,大家都忙,有时候,一张桌子都坐不齐,这几日,寨子里得翻地了,许多人都在帮忙,一到饭点,都齐刷刷地坐好等饭吃。
还是想念在秋叶堂里吃饭的日子啊,那时候黑石寨还叫黑龙寨,人多力量大,一餐饭,吃剩的骨头可以堆成山,真痛快啊。
佟大一边啃着窝头,一边听旁边俩个小兄弟在说话,佟大瞧着他们有些眼熟,好像是陈四淦手下的。
俩人脱了厚厚的棉马甲,身上热得冒白烟,一边端着瓷碗喝汤,一边嘀咕:“咱上次能活着回来,真险啊,我昨个儿还做梦了,又梦到咱们在那崖上被平江寨的追了,平江寨那群崽子太他娘的能打了,要不是韦炮头及时赶到,咱们那一堆人都玩完。”
“诶,不过我听说,韦炮头和咱们头关系不好,俩人现在都管巡防,韦炮头资历老,咱们头儿那么年轻,之前不是总是传,韦炮头欺负咱们头儿嘛。”
“没有吧,我瞧着俩人挺好的,哦,我晓得了晓得了,你是听……说的吧。”
这中间断掉的名字佟大没听清,他窝头也不嚼了,只含在嘴里,仔细去听人家说话。
这其中一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又压低声音说:“难怪呢,我可是知道的,当时分家的时候,这人搞两边的手段,他先是向孙彪表忠心,让孙彪带着他投了平江寨,可谁晓得,孙彪也是个两面派,一边答应了,一边又说看不上他,不过这人也挺精明啊,转头就求了别人,还把和他一样想吃两边饭的人整理成了名单,交了上去,这份名单,现在还在石瑛姐屋子里放着呢,也不晓得看没看过。”
“这铁定是看过的,墙头草就该拔了,留着他做什么?头顶添点绿啊,哈哈哈,诶,对了,后来赵全是求了谁让他留在咱们这儿的?”
“这……。”这人拖长了一个音调,抻直了脖子,四下张望,正准备说呢,突然看到佟大朝着这边盯得很是专注,一个激灵,这人手里的汤碗跟着一抖,他立刻起身,朝着佟大鞠了个躬:“佟……佟哥。”
佟大“嗯”了一声,心事重重地握着手里半个窝窝头,说话都有些迷糊:“我……吃完了,你们慢些吃。”
佟大走路的步子有些飘,一下轻一下重的,他还记得当年赵全跪在自己面前求他帮忙说两句好话的样子,那时候赵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佟大感动得啊,第二天就向丁承忠作保,留了赵全在黑石寨,那时候还没伍石瑛呢,也不晓得,前大当家死前有没有把这件作保的事儿告诉伍石瑛。
在寨子里,一旦做了保,那可就是连坐的关系,人家犯了错,你也得受罚,人家犯的是死罪,你也得跟着掉脑袋。
佟大使劲甩了甩头,又觉得,自己操心这个做什么,那赵全就是一个水香,每天就在寨子里看看哪里漏风,哪里缺砖头,能犯什么错?再说,赵全老实着呢,他佟大好歹也是个花舌子,哦,人家韦荣说赵全有问题,这货就有问题了?陈三洞说赵全人品不好,赵全就人品不好了?这看人,还是得自己用心才行。
佟大一边往自己屋里走,一边安慰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他自晚饭起心里就十分的不安生。
“南边着火啦!救火!快救火!”
突然有人喊。
佟大扭头,便看到身后火光滔天,他嘴里暗自骂了一句:“奶奶的,这天灾人祸,怎么一趟接着一趟。”紧接着,他立刻敲响了自己手下弟兄的房门:“还聊什么天呢?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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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仓库大门外,不少人提着水桶一窝蜂地赶了过来,可到了地儿,大家都傻眼了。
这火吧,的确是在烧的,可烧的不是南边的仓库,而是一个小山包似的火垛子,这火垛子是他们为了防止有人攻寨特意扎的,水稻杆子先捆扎成一簇,九簇为一组,用稻绳一捆,就是一个火垛子,虽然寨子里不缺水稻杆子,可平白无故地烧了,做什么?玩火?
伍石瑛就拿着火把站在旁边的瞭望台上,敖瑾则是站在她身后,听着伍石瑛给大家训话:“老丁当家的时候也好,我接手以来也罢,都说过,若是不喜欢这地,可以走,想干以前的营生,可以走,觉得活得不舒坦了,可以走,明着说,就是了,别背地里玩手段,耍心眼,做背叛黑石寨,背叛大家的事儿。”
伍石瑛说着说着竟然笑了一声:“可是偏偏有人不听啊,吃里扒外,这种人,老娘最讨厌了!”伍石瑛说着,火把一挥,南边突然传来几声巨响,像是闷雷,大家都跟着一抖,只有敖瑾和伍石瑛岿然不动。
伍石瑛又继续说:“黑石寨水香赵全,监守自盗,引贼入寨,排除异己,引诱寨中人对外透露寨中有物资的消息,今夜,他伙同平江寨约定好从南边攻仓库,他负责放火造乱,平江寨会自南边松树林借竹梯上墙,不过很可惜,我有一对好耳朵,他们算计也好,商量也罢,字儿,都一个不落地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说到此处,敖瑾有些听不下去了,她默默站在伍石瑛身后,用很低的声音与她说了一句:“你的好耳朵是我,别吹太过了,差不多得了,人该亮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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