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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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瑾刚想要言语，魏十镜突然朗声说：“就这个吧，这个适合你，珠光宝气的，衬你。”

敖瑾斜睨了一眼这墨镜，她早就看到这个款式了，只不过她不喜欢，太过劣质的感觉。

敖瑾摇头：“我不喜欢。”

魏十镜突然拉了她一把，敖瑾的身子往魏十镜身上又靠了一些，她听到魏十镜小声地提醒：“小魏夫人，是你说要逛街的，逛街不买东西，合适吗？”

敖瑾伸出一根食指慢慢推开他：“买东西是吧，掩人耳目是吧，想出点血了是吧。”敖瑾十指交叉，互揉了一下，还扭了扭脖子，像是发力之前的准备活动，她突然迈着大步走开，直接朝着中央大街最昂贵最聚集的成衣店的方向去了，朗声说，“那小魏夫人我，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浴血奋战。”

***

魏十镜和敖瑾回来的时候，是专门雇了黄包车负责拉新买的东西的，进门的时候，黄包车已经到了。

魏涟已经在院子里清理礼盒了，瞧见魏十镜推门进来，魏涟连忙汇报整理的进度：“先生，三辆车都到了，这些东西，我是全都给瑾姐送到屋子里去，还是让瑾姐先挑出喜欢的，余下的归到库房里去？”

魏十镜两双.腿都走废了，他也懒得上楼，就坐在院子中间的石凳子上，他看着满石桌的礼盒，红的蓝的绿的黄的，还有密密麻麻的十几袋纸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半瘫着，也不说话，只看着敖瑾自己从门口又提了几袋子进来，这是敖瑾回来路上新买的，没跟着之前的黄包车一块儿送回来。

敖瑾看着精神倒是挺好的，瞧见魏涟，第一反应就是从纸袋子里掏出一个青蓝色的锦盒，递给魏涟：“诺，给你的礼物。”

魏涟惊喜极了：“哟，还有我的。”他忍不住去瞟魏十镜的反应，魏十镜已经没有力气反应了，他觉得，他已经把这辈子的路都走完了。

“冯记的菜刀。”敖瑾笑着朝魏涟点头，“我瞧你厨房那把铁菜刀都磨得只有柄了，切菜做饭都不好使儿，这可是好牌子。”

“喜欢，我喜欢。”魏涟握着锦盒，也不打开，已经是爱不释手。

敖瑾催他：“你打开看看呀，看看趁不趁手，不趁手的话，还能去找他换。”

魏涟压低了声音说：“我家先生，看不得这些刀啊之类的。”魏涟怕自己说的有歧义，还特意解释，“有一次，陆中堂请我家先生吃烤全羊，当场腌制当场烤，烤完之后呢，那厨子掏出一柄绣着金边的小刀准备给客人割羊肉，结果我家先生，看了一眼那刀，浑身发抖，口吐白沫，直接晕了过去。”

“然后呢？”

魏涟瞧着魏十镜还在缓气，没注意这边，才小心翼翼地说：“然后我家先生舌灿莲花，说是陆中堂图谋不轨，以刀吓人，让陆中堂赔了他这个数。”魏涟手掌一伸，比了个“五”。

“五……万。”敖瑾大着胆子猜。

魏涟摇头。

敖瑾已经是往大了猜了，这还能……

“五十万，不可能吧。”

魏涟咂舌道：“让陆中堂让利了五个点，那是份大合同，长久下来，五十万肯定不止，我家先生什么人，他就算是骨头断了，脑子里也在想能捞什么便宜。”

敖瑾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未言语，便听到魏十镜声音阴冷冷的：“魏涟，我还没死，耳朵也没坏，我都听得到。”

魏涟不好意思了，他抱着敖瑾送给他的菜刀，欢喜地去了厨房，他要等着没人的时候，再偷偷摸摸地打开欣赏。

敖瑾看着魏十镜的样儿，也不好意思说他，只默默地把魏涟整理出来的礼盒又按照自己的喜好归置了一遍，她买了一件新的大衣，那件白色的，穿太多次了，她是不介意的，可是作为小魏夫人，这一点是很致命的。

“好看吗？”敖瑾从纸袋子里掏出一件墨红色的大衣，这红色很深，都快接近黑色了，她拎着这件大衣的领口给魏十镜看了一眼，又问，“好看吗？”

魏十镜缓过气来了，他很认真地看了两眼，点了点头，又说：“你好像很喜欢红色。”

敖瑾站着，魏十镜是坐着的，敖瑾看他的时候得低着头，她余光扫了他一眼，只说：“我阿娘说过，捡到我的时候，我是一颗蛋，一颗朱红色的蛋，我鳌婆孵了我三百年，我出生那天，天生异象，漫天的红霞，像是有谁的鲜血染红了整片苍穹，而我，自带妖火，通体红色。”

她很轻声地叹气：“我原本是不喜欢红色的，但是，我总需要一些什么东西来怀念一下，怀念那些我不想忘记的人。”

魏十镜的声音也跟着低沉起来，有些喑哑：“小瑾，你和我说这些，是不是……。”他咽了一下口水，“是不是想混淆视听，想让我忘记，在大街上你说好，今天买的东西，你是要出一半钱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