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第二十四只冰蚕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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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我们好好谈谈吧，佐助。”绫乃开口道，“比如说谈谈你的家族，或是……你哥哥现在的消息。”

一句哥哥让佐助瞬间忘却了冷战，他猛地回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绫乃。

佐助从未怀疑过绫乃的能力，或者说只要是忍校出来的学生，都天然的对绫乃有着极高的信任度，只要是绫乃老师提及过的事，那么就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她是真的知道哥哥现在的情况！

佐助的心情激动起来，然而那个挑起他情绪的人却在此时嗤的一声笑出来。

“愿意理人了？”

嘴上微讽调侃着，绫乃的眼神却带着少有的锐利，审视般的注视的佐助。

“打不过强敌就对同伴发泄情绪？我可不记得忍校有教过这样的课程啊。”

佐助没有理会这句隐含微讽的话，依旧紧紧的盯着她，问道：“……哥哥到底在哪？”

与顺着佐助的脾气，不着痕迹的迁就他的卡卡西不同，绫乃才不惯着这臭小子的坏脾气。见佐助竟开始隐隐的表现出不耐烦和暴躁，她眼中剩下的暖色也散了，唇角轻轻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霎时间，可怕的杀意从绫乃身上爆发开来，充斥整个病房。

毕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她的杀意可与佐助对战过的那些同期生不同，在这样的针对下，佐助的脸猛地白了下去，身体也在杀意的刺激下微微颤抖。

本能告诉他现在应该逃走或认怂，但身为宇智波遗孤的骄傲却让佐助强迫自己顶住压力，色厉内荏的回瞪了过去。

看着绫乃染着森寒的琥珀色双眸，不期然的，佐助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大蛇丸那双冷金色的竖瞳。

对，就是这样，这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第二场考试大蛇丸恶意戏弄他们时，眼中也是带着笑意的。只是那份笑意与冬日薄冰上的反光没有两样，只要轻轻一戳，便能触碰到冰下森冷的湖水。

而自己就像是一只被蛇盯住的青蛙，哪怕用上自己所有的勇气与骄傲进行反抗，也不过是拖延时间，唯有满溢绝望的无力感在心头蔓延。

但，就算是这样……

佐助死死咬紧牙根，感受到下颌处传来隐约的疼痛。

心跳的频率加快，心脏激烈的在胸腔中鼓动。体内的血液也开始加速，身体也仿佛开始升温。

面对绫乃的强势，他并没有退却，反而被激发出了独属于宇智波的那份血性，绯红色的眼中双勾玉轮转的速度开始加快，在强压之下，第三枚勾玉终于成型。

啊这……

臭小子，认怂对你来说就这么难？

绫乃抽了抽嘴角，宇智波初期开眼需要面对强压，但一般都是在对敌之中才会增加勾玉状纹路。

竟然面对她会开眼，也就是说这小子现在是把她当敌人看？

久违的，绫乃再度体验到了面对鼬时的无力感。这兄弟俩真是一个德行，别看鼬平时好说话，实际上也是个有主见又固执的主。

她的本意是在谈话开始前用压迫的方式先挫挫对方的锐气，能够让这小子冷静下来，却没成想这熊孩子是对抗式的思维方式，不但没退反而极为头铁的瞪视这她。

啧，果然宇智波家的小鬼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收回了针对佐助的杀气，绫乃有些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叹出一口气，道：“……也是我最近事多，所以才没注意到你竟然已经钻了牛角尖。”

一开始她只是以为佐助是被同伴保护自己这件事打击到了，自尊心受挫才会气急败坏，现在看来原因竟是在大蛇丸的身上。

大蛇丸的出现就像是火星，点爆了他一直埋藏在心里的雷区。

宇智波家的两极分化向来严重，乖的特别乖，比如说止水、泉之流；熊的也特别熊，比如说带土、鼬等人。

这种熊孩子一旦偏执起来，用强硬的教育方式根本行不通。话疗吧，这么短的时间又根本治不了佐助已经走偏的脑回路。

无视佐助满脸的防备，绫乃淡定的走上前，姿态闲适的坐在了佐助病床侧边，当着他的面从其他人送来的慰问果篮中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边削边开口道：“怎么，不甘心了？是不甘心被大蛇丸压着打这件事，还是不甘心自己只能狼狈的被同伴保护？”

没想到绫乃一开口就切中自己心底藏着的情绪，佐助抿抿唇，没有答话。

绫乃也并不需要他开口，她将手中的果皮扔进垃圾桶，当着病患的面咬了一口苹果。

佐助：“……”

……他还以为这个苹果是给他削的。

“你在焦虑，佐助。”沁甜的苹果缓和了绫乃遭遇熊孩子后的郁闷心情，“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别让我去猜。”

这也是她与宇智波打交道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宇智波大部分都是狗脾气，一个个的容易多想还不说出来。与其去和他们玩猜猜猜，还不如直球来的快。

“不要想着回避。”

见佐助不为所动，绫乃又补充道。

“这决定着你想知道的或者说能够得知的内容多少。”

佐助沉默了，半晌才终于抬头，他直视着绫乃的双眼，认真的开口道：“我只是想知道我该知道的，只是想保护我能保护的。……可是无论哪一个，我都没能做到。”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出生后不久母亲便病逝了，父亲疲于应对木叶极少与他相处，而唯一带大自己的兄长也永远将他当成孩子，什么都不告诉他，为他塑造了一个虚假的舒适圈。

这种无知一直维持到了那个夜晚，血色染满整个族地，他没有缓冲地直面了地狱。还未从惶惑中缓神，又被自己最信任兄长抛下。

为此他想了很多，最终也只得出一个「他不够优秀，所以随时都会被舍弃」的结论。

从此以后，佐助将一切的时间都投入进修行之中。

确实，他比以前强了许多。

……可这仍旧远远不够。

波之国之战，最终是鸣人强行爆发力量救下大家。中忍考试，他也只能狼狈的看着鸣人与小樱护在自己身前。

难言的挫败感折磨着他的自尊心，他符合兄长的期望成长，最终遭遇的是舍弃；他按照卡卡西老师的教导努力，但依旧无法保护同伴；他想向三代目询问这次考试受袭的缘由，却只得到「不要多想，安心准备考试」的回答。

他想要的不多，只是想要拥有选择的权利，只是想要能够保护自己重视的人们。

他不想在这样「无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