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番外篇：光影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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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须知：

1.本番外接正文，涉及部分正文内容。

2.与「番外篇·独占信仰」止水的心路历程相对，大体是绫乃的心路历程，也涉及绫乃没有穿越之前的时间线剧情。

3.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番外篇，却这么长_(:з」∠)_

4.这是最后一个预定的正经番外了，之后要是还有番外，估计就是嘀嘀嘀了。（狗头.jpg）

↓↓↓↓↓正文↓↓↓↓↓

将自己的安排说完后，绫乃便提前离场了。

高层给她下达的命令是暂停所有职务，直到有关止水的调查结果出来为止。

虽然现在是深夜，木叶高层派人前来油女一族找她的可能性不高，但她还是早早回去较为安全。

毕竟在感知型忍者的眼中，影分/身所具备的查克拉量与本体还是有显著差异的。

加上她给出的方案十分具体，相关细节足以由宇智波一族一一补足，已经暂时完成自己“份内”工作的绫乃自然无需再将时间耗损在这里。

玖辛奈见绫乃起身，也跟着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来准备送她一程。

绫乃见状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安静的跟着玖辛奈出了门。

大门隔绝了室内宇智波们商议的声响，地下据点的过道上，唯有她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长廊中回响。

一路无言，直到将人送到据点隐秘的出口处后，玖辛奈才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准备动身去速水镇的漩涡一族祭坛看一看。”

绫乃神色微怔，她抬头看向身侧的玖辛奈。

“在这个时间点吗？”

玖辛奈点点头。

“你交给我的漩涡一族秘术卷轴我已经全部阅读完毕了，关于「尸鬼封禁」我也有了一定的头绪与想法，现在差的就是实践了。”

其实玖辛奈早早的就已经阅读完了那些卷轴，虽然并没有完全复活水门的把握，可她却也在卷轴的启发下有了不小的收获。

只是……

鸣人好不容易才有了妈妈，正是依恋的时候。

一方面玖辛奈想多和儿子相处培养一下多年来生疏的感情，另一方面绫乃又将水门的身体照顾的很好，一切都在按照绫乃期望的方向行进。

这就导致了玖辛奈有了一种，现在的情形她可以稍做休整不那么急的错觉，因此她才在木叶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然而谁都没有没料到，在她停留的短时间内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水门还在的话，哪怕有着长老团制衡，最起码在木叶的政策上，绫乃也能够拥有最低限度的支持，不至于现在她只能被困在竹林被动的等待结果。

是他们想当然了，在没有成为定局之前，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因为绫乃展现出的可靠和一直以来的顺遂，他们下意识的就产生了依赖的想法。

以至于现在突然出事，才会变得如此被动。

看着自己身侧的已经完全将情绪收敛起来的绫乃，玖辛奈愧疚的想到。

玖辛奈的想法绫乃并不清楚，但这并不妨碍她反对玖辛奈此时的决定。

“不论是此次止水的事也好，还是木叶安排的那个任务也罢。这些事的爆发，惊动的人实在太多了，因此现在的速水镇可能不会很太平。”

绫乃抬眼认真的注视着玖辛奈道：“我并不赞同您现在前往那个是非之地，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

“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

玖辛奈微微一笑，回道：“我也不是马上就会行动，关于解封，我还有一些准备工作需要展开。

而且速水镇也总是要有人主事的，不论是宇智波泉还是其他分部的宇智波，现在恐怕都有任务在身，虽然我的实力目前只恢复了五成，但是帮助美琴管理一个地区还是绰绰有余的。”

绫乃数度欲言又止，但见玖辛奈心中已有成算，她最终还是止住了劝阻的话语，只是道：“既然这样，那就请您多加小心。关于速水镇和上次我们实验尸鬼封禁的解封，详情您可以去询问尚在速水镇的辉夜君麻吕。”

当时哪怕是泉也在施展禁术时有所回避，唯有君麻吕全程在场，相关情报由那孩子告知玖辛奈夫人，她十分放心。

两人这般商谈着来到了据点的大门口，绫乃婉拒了玖辛奈想要再送的打算。

虽然知晓对方是出于对自己的担忧，但此时她只希望能够拥有一小会儿独属于自己的片刻时光。

——真的，她只要一小会儿就好。

………

……

…

一人行进在死亡森林中由野兽行走踩出的小道上，耳边间或传来一两声夜行动物弄出的细小声响。

来时便已是月挂天际入夜时分，归路更是夜色茫茫静谧非常。

绫乃望着笼罩在树荫中的小路，面上没有一丝神情，或者说，此刻的她已经无法再强迫自己做出一丝神情。

白天感应到止水出事时所爆发的惊惧愤怒，面对木叶高层时的心寒讽刺，以及夜晚商讨勉强做到的理智冷静……

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克制，在据点面对他人时已然消耗殆尽，如同火焰燃尽后余留的残冷灰烬。

待一切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平复，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空茫感。

这样的分离，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明明凤凰蛊猛然中断的联系已经已经给了预兆。

明明所有的人都在用行动和话语告诉她，止水已经死了。

但在这样的夜色下，绫乃的大脑却可笑的在说服自己这一切说不定都是她的错觉。

一切都是那么静，一如以往的每一个夜晚不是吗？

只要结束任务，不论多晚，止水都会来到她的竹楼，将他在任务地点买到的伴手礼带来给她。

然后对着她温柔的说上一句——

「绫乃，我回来了。」

若是在天亮前赶回，是不是还能听见这一句话呢？

（时间线，过往——）

****#1#*****

你可有听过快乐王子的故事？

这是少数欧阳绫至今都印象深刻的故事。

快乐王子是一具十分美丽的雕像，有着金缕制成的外衣和宝石制成的美丽双眼。虽然是雕像，却心地善良拥有自我奉献精神。

他有一只燕子朋友，那只燕子因为越冬的时候掉队和朋友失散，随后与快乐王子相遇。

虽然有了燕子的陪伴，但王子依旧感到悲伤。因为他不断看见受苦的穷人们，为那些人而悲伤，而他的善良也深深打动了燕子。

燕子在王子的指示下将他华美的金子外衣一片片扯下，送去给那些穷苦的人们。直至最后，王子送出了宝石制成的双眼，至此失去光明。

燕子本应响应同伴的号召，飞越遥远的旅途前往温暖的国度，却因为自己的好朋友王子的奉献而一次次的选择留下，最终它放弃了越冬，留在了失去一切的王子身边。

可是身为季鸟的燕子没能熬过冰冷的寒冬，它冻死在了快乐王子的脚下，当快乐王子看到小燕子死在自己的脚下，他的悲伤令铅心瞬间裂成了两半。

失去了任何装饰的快乐王子被市民们视为丑陋不堪，随即工人们将快乐王子放在炉子里溶化，更将铅块制成的心扔在垃圾堆上。

当春天来临，天使来到这个城市带走了最美的两样东西——铅心和燕子的尸体，上帝让他们复活，在天堂里面永生。

当还是孩子的欧阳绫第一次听外公讲述这个故事时，她感到很震动。

为什么会有那么愚蠢的王子和不自量力的燕子呢？

为什么他们会为毫无相干的人付出到这个地步呢？

欧阳绫感到疑惑，她的成长环境令她并不能理解这种奉献精神。明明就算有血缘关系，人依旧是只为自己而活的。

童话故事终究是童话故事，所以最终王子和燕子才能迎来好的结局。这若是在现实之中，恐怕燕子冻死，王子被熔，才会是真实的结局。

其实最初的欧阳绫并不是这样对一切都抱以最悲观的态度的，她也曾为王子的善良而感动，也曾羡慕与王子与燕子的友情。

只不过，来自于现实的冷漠还是打消了她那弱小的期待。

………

……

…

欧阳绫其实没有过多关于父亲的记忆，因为从她记事起，她便同外祖父生活在一起，由外祖父教养长大，就连「欧阳」这个姓氏也是承自外公的姓氏。

欧阳绫与其他的孩子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即没有什么疾病也不存在什么生理缺陷。不仅如此，在同龄的孩子中，她的长相与才智甚至还可以被归于出众的那一类。

只是，哪怕拥有这些，她也依旧不被父母所期待。

这个属于她的故事，说来其实挺狗血也挺可笑的，在中国十多亿人口中并不算什么出奇的事。

外公的家境很平凡，居住在三四线城镇之中，经营着一个小商铺。母亲是外公的老来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夫妻两人都格外的宠爱着这个好不容易得来宝贝女儿，以至于她的母亲在溺爱的环境中，被养出了些许娇气的公主病。

父亲的家境要比母亲好上一些，居住在二线城市，他的父母都是体制内的人，家中也仅有这一个儿子，难免会有些溺爱。

欧阳绫的父亲和母亲是在学校相识的，大概是相似的环境养出的人性格也类似。两人的那份相似性令他们很快走到了一起。

在溺爱中长大的孩子大多天真中带着些许自私，没有忧虑也让他们充满了不切实际的浪漫想法，活的不食人间烟火。

虽然大学是即将步入社会的门槛，但在生活上，两人仍旧是依靠着父母。

并没有走上独立的“王子”与“公主”在甜美的爱情中都天真以为对方是自己的真爱，于是在毕业之后，两人便迫不及待的在一起了。

从短暂的恋爱到结婚，也不过就是一年间的事情。

然而婚姻毕竟不像恋爱那般简单。

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中的所有琐事都需要由这对不成熟的男女去面对。脱离校园的温床与父母的庇护，社会与生活终于露出了真实的棱角。

年轻夫妻的日常不再浪漫，也不再轻松惬意。

他们开始为了琐事争吵，潜藏于本性之中的自私全面暴露出来。两人相互推卸着责任，并固执的认为是对方改变了，变得不再像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

欧阳绫到来的时间很不巧，正是在这对夫妻矛盾到达最高点的时候。

这段婚姻已经走向破裂，哪怕有了孩子，也阻止不了裂痕的进一步扩大。

终于，在欧阳绫出生后不久，这对男女离婚了。

因为生出的孩子是个女孩，家中有重男轻女思想的男方走的十分潇洒，分割了夫妻双方的财产后便转身离开，丝毫没有要孩子的抚养权的意思。

那个男人，将欧阳绫当做从未存在过一般，此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至于女方，同样十分嫌恶这个孩子。

想也是如此，她自己都还没能够成熟起来，又怎么会懂得如何去作为一个母亲去爱自己的孩子？

理所当然的，欧阳绫被女方抛给了自己的父母，也就是欧阳绫的外公外婆抚养。而她本人，则又回归了单身，前往自己所向往的大城市中靠着父母的支援继续打拼。

老夫妻对于女儿的不负责任的所作所为十分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溺爱孩子，本就是他们夫妻的过错，以至于将她养成了现在的性格，如今再想要令其改正，恐怕也已为时已晚。

带着无奈与愧疚，他们接下了教养这个无辜孩子的责任。

欧阳绫的童年并没有父母的存在，有的只是两位年老的长辈。

就算有心弥补这个可怜的孩子，两位老人能做的终归有限。

在那样的小城镇中，邻里之间的关系较为密切，自然谁家有什么事，都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欧阳绫的存在自然也不例外。

「你是没人要的孩子。」

「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

类似这样的话语，欧阳绫总是会在与同伴玩耍出现争执时听见。

孩童们并不懂得那么多的纷纷扰扰，但是他们也难免会受到家中长辈的影响。不懂得大人闲聊时话语中所带的深意，却以玩笑的姿态，用复述的口吻重复着戳伤人心的话语，带着名为无知的恶意。

也因此，欧阳绫的童年时期显的十分的桀骜，她不止一次因为被话语中的恶意伤到而与其他的孩子打起来。

然而每次到了最后，过错却总是会被那些大人归于她的身上。

「瞧她那样，像个狼崽子似的，难怪她父母都不想养她。」

「下手这么重，把我家宝宝打成这样，真是没教养的东西。」

事态就这样开始了恶性循环……

一开始欧阳绫并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对待，心中满是委屈难过。在委屈之中，也夹杂着深深的羡慕，羡慕受到了“欺负”却能得到毫无原则的保护的那些孩子。

外公外婆已然年老，她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去让他们烦扰，于是就算委屈却也只能自己忍受。

欧阳绫的母亲并不是没有回来过。

逢年过节，她也是会短暂回来的。

每到那时，都是欧阳绫最开心的时候。

只是母亲一直都对她很冷淡，很少会给她笑脸，哪怕在外公外婆的批评下，母亲对待她的态度依旧是淡淡的。

「不要总和那些孩子打架，也别去管那些长/舌/妇说了什么，你只要老实的听外公外婆的话就好，别去惹事。」

在从外公外婆那里得知了欧阳绫的遭遇后，母亲这么对她说到。

没有疼宠，没有安慰，有的只是充满了凉薄意味的要求。

欧阳绫不解又难过，可是在母亲冷淡的目光注视下，她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大概是因为自己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是个乖孩子，所以妈妈才会和别人的妈妈不同。

出于孩子对母亲的那份天然的濡慕之情，欧阳绫乖乖的听从了母亲对她提出的要求。

从此以后，那个狼崽子似的欧阳绫不见了。

被同龄人挑衅，欧阳绫努力压下怒气，不去争执。久而久之，她便真的能够做到无视这种不痛不痒的议论。

面对其他的大人，欧阳绫学会了看人的脸色，通过他们的反应来做出符合他人预期的反应。谁不喜欢听话的孩子呢？以前的错事大可以看作是小孩的调皮，现在她只不过是长大了，懂事了。

人都是依照习惯行动的健忘的生物，时间长了，渐渐的变得“乖巧”的欧阳绫也软化了那些大人。

讨得了邻居们的喜爱，欧阳绫的生活变得轻松起来。

她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被那些家长反过来要求自家的孩子学习她。

学习什么呢？

伪装起来的温驯乖巧，因为不合群而带来的好成绩，以及什么事都做的恰到好处的体贴。

没有母亲教养，也不再是她的黑点。大人们讨论起这一点，都会对此带上叹息，道一句：「可惜孩子是个好孩子，只是母亲却不是个好母亲。」

为了达成母亲所说的「乖孩子」的要求，欧阳绫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棱角，狼崽伪装成听话乖巧的幼犬，只为得到主人的垂怜。

这种近乎卑微的讨好型人格一直持续到了母亲再婚。

在这个新的家庭中，母亲对待自己的态度依旧冷淡，但她已经习以为常，只当这是母亲的性格。

继父是个好人，他接纳了欧阳绫，也给了欧阳绫作为一个家庭中的孩子应有的物质保障，虽然态度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欧阳绫一开始是很满足的。

因为她也有了一个「家」，一个有父亲有母亲的温暖的家。

但继父与母亲的爱情结晶的到来，却打破了欧阳绫的自我认知。

继父与母亲肉眼可见的温柔下来，他们将自己丰富的情感倾注到对新生命的期待中。

继父或许还会在乎几分欧阳绫的情绪，不会在她的面前表现的太过明显。然而母亲却不是这样，怀孕让她充满了母性，这是欧阳绫曾一直渴望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这么说也不尽然，因为沾着妹妹的光，母亲对待欧阳绫的态度也微微温和了一些。只是在两相对比之下，这份温和显得太过微不足道。

也是在那时，欧阳绫才真正的认清了自己存在的本质。

母亲不是没有母爱，她只是吝啬将这份爱给欧阳绫。

因为欧阳绫是一个过去的标志，代表着母亲不成熟不理智的「黑历史」。每当见到她，母亲就会想起当自己初的愚蠢以及经历的所有不愉快。加上长期的相处惯性，她会得到那样漫长的冷暴力并不奇怪。

至于自己的身生父亲，欧阳绫更是连一个大体的印象都没有，除去给予她生命，那个男人完全没有出现在她的人生中过，冷心又绝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父母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并且不为过去所困。

唯有她一人被留在了原地。

欧阳绫长期成长的扭曲环境，成功的摧毁了她的信任心。

她不再相信亲情，不再相信友情，不再相信爱情。

她以为乖就可以得到母亲的关爱，但是直到后来母亲再婚有了第二个孩子，在有了对比之后她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她曾努力与朋友相处，得到的却是孩童天真的伤害，那些人太过容易被大人所左右，带着有色的眼镜看她。

父亲和母亲的爱情更是糟糕的彻底，充斥着无知冲动与不负责任，说到底没有任何关联的两人为何会相爱，这是她一直都想不通不理解的。

……欧阳绫也不再相信自己。

不被期待，不被喜爱。

无论怎么努力，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于外人看来，她的行为表现一切正常。然而从未被满足过的渴望，所带来的是内心无法填补的巨大空洞，时间久了连本人都开始变得麻木起来，丧失了对他人的所有期待。

好在外祖父母的教养还算成功，母亲和继父也算是尽了监护人的职责，欧阳绫并没有因为这种自厌的性格而走偏。

……她所失去的仅仅只是信任感罢了。

随后外祖父母相继去世，母亲在多年的沉淀中终于成熟起来，渐渐的她想起了一直被自己忽视，不公平对待的欧阳绫。

她想要补偿，然而欧阳绫却早已不再需要了。

伴随着自己渐渐长大，回首望去，以往所有求而不得的仿佛都已经被放下，变得不那么在乎了。

欧阳绫选择了住校，她与母亲继父一家保持着一种熟悉却又有限的亲密度，隔着一些距离却又有所往来。

以往的经历造就了现在的欧阳绫，她有很好的人缘，能够很轻易的融入他人，却也喜爱着独处的感觉。

距离若即若离，情感点到即止，随时都可抽身。

从没有特别执着的东西，也没有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她和大多数还没有考虑过未来的年轻人一般，普通又平凡，是这个世界平平无奇的亿万分之一。

这就是欧阳绫的上辈子，可以随随便便概括的简短的一生。没有轰轰烈烈，也并不出奇，只是社会上一种普通的家庭存在形式中诞生的不惹人喜欢的特定人群罢了。

（时间线，穿越后——）

*****#2#*****

死亡来的太过突然。

炙热的电流如毒蛇般缠绕上神经，不过是短暂的几秒，意识便脱离了身躯，以至于欧阳绫连抵抗都没能做出。

本以为这便是终点，但事实却是她的意识（或者这里说灵魂更为准确？）在系统的帮助下，她的灵魂在名为油女绫乃的孩子的身躯内重生了。

说实话，对于这种完全不符合唯物主义的结果，欧阳绫实在有些接受不良。

不过能活着，谁又愿意接受毫无意义的死亡呢？

欧阳绫能做的就是打破已有的三观，将他们重组一遍。

虽说借助非科学手段捡回了一条命，但这个世上并没有免费的午餐。

重生之初，欧阳绫根本无法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对于醒来时所见的一切人或事物也感到应接不暇。

不过很快，她连懵然的余裕都没有了。

欧阳绫的意识便遭到了驱逐。

在无尽的虫噬痛苦中死去的女孩本身就带着极强的执念，哪怕灵魂已经离去，这个女孩残余的执念也依旧主宰着这具身躯，她在排斥企图霸占她身份的外来者。

系统保护了欧阳绫的灵魂不受伤害，可欧阳绫也在无意识争夺身躯所有权的博弈时，触碰到了深埋于女孩心底最重要的记忆。

以一种浸入式的方式，她被动的切身体验了一回名为「油女绫乃」的女孩生前的经历。

一个小女孩短短三年的记忆植入并不会影响到欧阳绫的人格，相反这种记忆植入所带来的共情为欧阳绫带来了十分新奇的体验。

人这种生物，往往只能对自己所亲身体味过的感情产生真正的共情。

明明自己从未得到过来自父母的那份毫无保留的爱，但欧阳绫却也奇妙在接受了那段记忆后，蓦的理解了这份感情所包含的重量。

「如父母所期望的那样，成为一名值得族人骄傲的厉害又伟大的忍者。」

这是那个小女孩深埋在心底最深的执念，也是她父母对她倾注的最殷切的期盼。

或许连原本的「绫乃」本人都对这句话的意义都一知半解，但这并不妨碍她将此视为与父母最重要的约定。

所以临近生命终点时，「绫乃」才会那么不甘。

欧阳绫心中知晓，哪怕并非自己的本意，她借助这个孩子的身躯再次活过来也是事实。

她继承了油女绫乃的躯体、情感，以及这个个身份所带来的一切好处。

自然属于这个身份的责任与执念也该一并继承。

「……从今往后，我就是油女绫乃，我会去完成属于油女绫乃该完成的一切。」欧阳绫与女孩做下了这样的约定。

约定达成的那一刻，她终于彻底接管了自己新的身躯的控制权。而那一瞬间，绫乃所感受到的并不是新生的喜悦，而是深入灵魂，令人几乎要嘶喊出声的疼痛。

每一条经脉都叫嚣着灼烧般的痛楚，哪怕只是呼吸所带来的轻微动作，都仿佛在用刀一刀刀撕裂着自己的□□，叫人恨不能就此死去。

但绫乃咬牙忍了下来，不出一声，不发一言，不给他人带去任何一丝麻烦。她没有多少优点，唯一能够值得自己自豪的大概便是她的忍耐吧。

毕竟从小到大，她都不知道自己压抑渴望，究竟忍耐了多少回。

绫乃不信任自己的系统，这种不可触碰无法琢磨却又左右着她的生死的存在，她怎么可能心大的放下对它的戒备。

生命最根本的本能就是求生欲，哪怕本心中，她对于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活着也抱有疑惑，明明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却依旧想要活下去。

绫乃不信任自己的村子，这具身躯的父母便是死在村子高层下达的错误命令上，甚至于这样无私的牺牲到头来因为间谍的存在而变得毫无意义。

不论是什么地方的高层都是一样的，各种利益相互纠缠，底层的人们不过就是轻易可以放弃的牺牲品。

绫乃亦不信任自己的老师，不论是纲手姬也好，加藤段也罢，他们的温柔建立的基础都是在她是木叶的幼苗且展露出的个性恰好切中了他们欣赏的那个点之上的。

绫乃心中知晓，真正的自己并没有那么讨喜。这份温柔与喜爱，从一开始便是建立在谎言上的。就像大蛇丸所说的那样，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绫乃也不信任自己的族人，哪怕有了「绫乃」的记忆，心中知晓他们是会给予她保护与爱护的存在，绫乃也无法彻底敞开心扉。

因为这份重视是建立在这具身躯的优秀之上的，「油女绫乃」拥有很好的寄坏虫适配性，哪怕在族中这也是少有的优秀，且她还是已故的族长之女，也是新任族长的继女。

绫乃并不能肯定，当出现的利益高于她时，她会不会被族人放弃。

这个新的未知的世界，没有给予绫乃任何一丝安全感。

不安，揣测，怀疑……

一切阴暗的情绪被深埋于阳光微笑的面庞之下，在积极向上乖巧可爱的少女背后，是一个不断用坏的想法去揣测他人善意的低劣者。

绫乃厌恶着这样的自己，也深深的恐惧着。

害怕自己真的接受了这份温柔与好，然后又被无情的收回。

说到底，不论是自己原来的世界，还是现在的世界，她都像是一个异物。

明明生活于人群之中，却仿若独自一人身处孤岛，渴望着他人的关怀的同时又在拒绝着一切。她能够做的，也唯有忍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