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四只蚀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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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乃收回了望向门口的视线，有些讪讪的解释了一句：“说实在的，我也没有预料到富岳大人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隐瞒下来。”

这种宇智波内部的安排打算她本是不知道的，毕竟她能帮的也只是对方的迁移事宜而已。

至于之后知晓富岳的这个决定，还是宇智波镜给她递送的信息。

心中已经默认了止水他们知道这个情报的绫乃，此时提及这个话题，只是想要就鼬身上与她观念不同的地方怼一上一怼，好把他气走支开，却没想到不小心将这个富岳瞒的死紧的秘密给戳出来了。

她这算不算无意中坑了盟友一把？沟通不足真可怕啊！绫乃甩锅甩的飞快的想到。

止水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的好友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得知这么一个大消息，鼬今晚怕是不用睡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得叹气将之前的发生的事暂时略过，搞定一个是一个。

“既然你已经把鼬给支开了，那就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吧，是有什么不能被鼬知道的情报么？”他道。

“算是吧。”绫乃垂眸回道，“我会告诉你之后的情报，可是我希望你别参与进来。”

又是这样需要提前要保证的口吻，止水微微蹙眉，心中涌上了一丝不安：“绫乃，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绫乃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道：“本来按照我的安排，你们一族的这次「病症」与我接下来的安排从时间上来看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等你们的病症平息下来，我这边也尘埃落定了。

但是，你们突然私下弄出了个「病愈体」。这就导致了宇智波一族痊愈要比原定计划的时间要早上许多。

这么一来，在时间上宇智波就错不开中忍考试的时间了。”

听出了绫乃的未尽之意，止水神色一动，道：“……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中忍考试会发生什么吗？”

“嗯，”绫乃点点头肯定了止水的猜想，“据我所得到的确切情报，云忍准备趁这次中忍考试的机会在木叶的地盘上释放二尾。”

因为疫病的缘故，止水这段时间一直待在族内，许久未接触外界也意味着他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有关木叶的情报了。以至于突然听到这样的情报，不由得心中一惊。

“你说二尾？”

他的神色严肃起来。

饶是止水当了暗部这么多年，也没有想到云忍会这么大胆，竟然完全不顾他们雷之国的脸面，在五大国联合承办的中忍考试上动手脚。

要知道，一旦他们的计划败露，那么雷之国的大名可就成了另外四大国率先发难的对象了。或者说，他们就是经过了雷之国大名的首肯，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但就算是这样……

“由木人的记忆已被我彻底篡改，照理来说，他们想要得到由木人的响应根本不可能。”止水肯定的说道，“而且四代目大人所做的安排，也不会让由木人察觉到异样才对。”

就像三代目为了不让鸣人知道自己是人柱力而下令全村的人不得对鸣人提及他是“妖狐之子”一般。

为了能够让由木人更好的融入木叶，也为了能够更好的配合止水别天神所下达的暗示，波风水门在他在位期间也曾下达过封口令。

不过这个封口令的对象是当初在前线的忍者与情报灵通的各忍族们。而内容则是不得对家中的孩子以及普通人（也就是一切不知情的人）提及由木人是云忍人柱力的这件事。

因为并不知晓由木人的身份，所以她在忍校担任校长期间，也没有和其他的孩子家长发生过什么冲突和摩擦。

由木人的记忆没有恢复，又怎么会去配合云忍的行动？

似乎是知道止水的想法，绫乃微微摇头，否定道：“事情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这次由木人是被云忍当成了弃子。”

“他们计划在中忍考试最后一场考试开始前强硬解开由木人身上的封印将二尾释放出来。”

说到这里绫乃的嗓音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讽刺的意味。

“最后一场考试来的可都是重量级的人物，这完全就是想一次性打趴木叶，让我们翻不了身。野心胃口这么大，也不怕撑着。我怎么可能会容许他们乱来……”

“乱来的人是你！”确定了情报的可靠，止水厉声打断她，“这种事情凭你一人怎么解决的了？！”

绫乃并不因为止水的气恼而退缩，语调平淡的道：“我一个人当然解决不了，所以你放心，我有盟友。”

“谁？”

“二尾猫又。”绫乃轻轻勾唇回答道。

她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了左臂。

而止水在看清其上的印记后，瞳孔骤缩了一瞬——在接近肩膀的部位，有一团蓝色的火焰咒印赫然烙印在其上。

这是大蛇丸通过研究纲手阴封印而鼓捣出的半成品，绫乃与又旅定下契约将它的一缕查克拉封入了其中，一旦她毁约，封印就会开启。

二尾的火焰属性是蛊虫的克星，左臂之上距离心脉最近，一旦毁约，哪怕是有凤凰蛊，绫乃也没有生机可言。

“你为什么……”

止水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眼瞳已然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显现出一双血红的写轮眼。

“你想阻止也已经晚了~”绫乃狡黠的冲他眨眨眼，露出得逞的神情，“我与又旅定下了契约，我在这次的混乱中护住由木人的性命，而它会配合我演一场戏……”

绫乃知道止水的最初的本意是不希望她一个人背负那么多，想要替她分担。

所以他才会这般“自作主张”的想要在她计划大方向不变的基础上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改动。

正常情况下，按照止水策划的这种态势发展下去，基本上是大家共赢没得跑，其结果确实要比绫乃的那个计划好得多。

但这却是在她手头只有这一个安排的情况下。

因为绫乃并没有将除宇智波一族以外的安排告知止水，因而止水也并不知晓接下来绫乃的安排，其实才是她所有计划中的关键。

这一次的中忍考试，一共有三条线：

一是宇智波一族的大迁，二是井上雄一的家事阴谋，三是云忍的暗中搞事。

宇智波的孩童早在井上雄一带着自己名下几位心腹来到木叶村的那一天起便开始不断的暗中迁移出去。族内除去为了不引起怀疑，而留下的激进派家中的孩子外，就是宇智波富岳名下的两个孩子了。

其他的孩子都已经在近一段时间内迁出了木叶，被井上雄一安置在了他名下专门为宇智波一族留出的一片新族地内。

接下来是宇智波一族青壮年的大迁，这个大迁因为数量更为庞大，且成人身形不好躲避过木叶的监视而需要更加细致的策划，而这就涉及到了第二条线。

早在日差班接下护送井上雄一的任务时，绫乃就知道这个火之国的富商大人过得并不好，不是物质上的缺乏，是因物质所带来的灾祸——家族之中有人为了家财，想要谋害于他。

而他与绫乃合作的要求就是绫乃必须解除他身体里的毒素，并且替他清理掉家族里的蛀虫。

从井上雄一那里，绫乃逐渐知晓了火之国的贵族构成体系。有贵族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狗血与勾心斗角。

当今火之国的大名已年近晚年，一把老骨头却依旧端坐在大名的位置上，生生的将他的几个孩子都熬的人近中年。

等待的越久，欲/望便越强烈，身为继承人又怎会不渴望火之国的大名之位？

井上雄一家中的那位不孝子便是勾搭上了其中的一位，得到那位的帮助，想要将自己的父亲除掉，自己掌握家主的地位。作为交换，他在掌控了井上家后，便要全力助力这位继承者。

井上雄一经过排查早已确定了下毒之人究竟为谁，虽然绫乃为他解了毒素，但为了不惊动对方，他依旧一直利用绫乃的冰蚕蛊所带寒毒做出一副毒素未清，愈加虚弱的模样。

待到中忍考试之时，以他本人作为由头，借由绫乃之手当着大名之面解除毒素，将绫乃送至当今大名眼前。（火之国首富的席位可是距离大名很近的。）

只要能够近距离接触到大名，迷心蛊自然能够好好起到它该有的作用。暗中控制了大名，一切便都能徐徐图之。

……本来井上雄一是这样安排的，但是云忍的出现却打乱了这样的安排。

“你还记得穹吗？那个中了我迷心蛊的云忍医忍首席，这一次云忍的总带队就是他。”

见止水依旧死死的盯着她，绫乃轻声开口道。

“云忍这次来的那三个小队并不是下忍，而是他们伪装成下忍的封印班。通过穹这条暗线，我已经将迷心蛊种在了他们的体内。

待到考试那天，他们会在‘解开’二尾封印后去袭击各国贵族，而二尾也会配合我演一场被云忍控制，但最终战胜控制的戏份。

本来井上老爷子是准备徐徐图之的，但是在我看来没什么比根绝更好的做法，所以，这一次我与老爷子准备将错就错，借由二尾与云忍之手，直接抹杀掉他家那只蛀虫傍上的朽木，有可能的话，再顺便解决掉现在这个没几年好活的大名，由老爷子推举他看的上眼的那位继承者上位。

这么一来，整个火之国在暗中也就是我的了……”

“请放心，每一环我和老爷子都安排好了。”

到此，绫乃将自己的谋划全盘托出，没有一丝隐瞒。

在述说的过程中，她的语调轻松自然，好似在谈论今日天气如何一般，但话语中所带出的内容，却包含着巨大的野心。

止水定定的注视着她，这一刻他竟觉得眼前的孩子竟令他感到了无力。

他听到自己嗓音干涩的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大名下手？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大概……是我不想再等下去了吧？”绫乃歪头想了想后笑着答道。

不良的成长经历让绫乃并不习惯去依赖他人。

不论是什么事情，她在最初考虑时，或是最后执行时，对象都只有她一人。

这可以说是绫乃的优点，也可以算的上是缺点。

当然，这也不乏有那时的她并没有什么值得依赖的人存在的原因在其中。

而来到这个世界后，绫乃拥有了许多原先自己所不曾拥有的羁绊。

当四代目这样带着温和的笑意向她承诺会让木叶变成她所期待的样子时，绫乃曾有过一瞬的恍惚。

曾几何时，那个有着一头月色长发的温和男子也是这般向她承诺的。加藤断做下承诺时的笑容，绫乃至今都记忆犹新。那是仿若早春的初阳一般，暖入人心的笑容，几乎可以让人忘却所有的防备，全身心的信任。

是加藤断教会了绫乃如何信任依赖自己的同伴，而四代目用自己的身份以及现实说服了她。

人都是有惰性的，有了可以依赖的四代目，绫乃便不再执着于与高层硬刚，转而开始将注意力转向了家人与自身的提高上。

因为信任四代目，所以绫乃才在战后回归木叶后彻底沉寂了下来，服从木叶的安排与调配。

因为信任四代目，所以绫乃鼓动全族倾力支持他的执政。为了不让四代目为难，她甚至还为了与宇智波一族的避嫌而减少了与止水的接触，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在这般全力的支持下，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前进。

然而……

她难得的一丝依赖，也还是在九尾的爪下被击的粉碎。

强如四代目这般的忍者，依旧抵不过藏于暗处的凶恶爪牙，一切大好的形势在暴力的介入下是那么的脆弱不堪。

宇智波带土的出现，直接导致了四代目夫妇的死亡。

作为木叶转变中间轴的四代目一死，木叶便在顷刻间又回归到了以往的状态，甚至说更有甚之。

直到表象被撕开的那一刻，绫乃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她错在太过信任四代目，亲眼看着那位如暖阳一般的男子独自站在前头，背负所有的责任。

错在自己明明知道木叶的格局，却天真的以为四代目足够应付而没有丝毫的行动。

变革不能只有一人去领导。

哪怕有些其他忍者的信任，有着忍族的支持，在本质上奋斗的依旧只是水门一人而已。

就如同这个世界所倡导的——忍者是刀具，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

木叶村的畸形运行机制便证明了这一点。

虽然有着各个机构部门，但它们都只服从于自己的领导者。不去思考，只会忠诚的执行。就像团藏的根部，就像火影的暗部。

盲目的服从与信任，一旦领头出现任何问题，那么运行便一定会出现混乱。

四代目与三代目的执政风格并不相同，但他们的交替却没给村子带来太大的波折。

原因正是那绫乃所无法理解的盲目信任上。

各个忍族有着自己的利益打算，

她没有料到村子里竟然会有如团藏这般完全不顾大局的自私偏执的家伙错在，也没有料到那么温柔的带土会变成如今这种毫无理智的弑师之人。

一味被动的等待，那么结果就只能看命运是否愿意眷顾于你。

而她不愿再等待了，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

如果只有最高的权势能够让她在木叶具有话语权，那么不论使出什么手段，她也要站上那个位置。

潜藏在阴暗处的阴谋，就用同样的手法对之。宇智波带土不是很会藏吗？那么她也要埋下一支直指对方咽喉的队伍，宇智波一族只是开始罢了。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一切了。”

绫乃将袖子放下，再度抬眼平静的望着止水那双绯红的万花筒。

“止水，你生气了？”

止水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像是觉得绫乃变了，但又觉得她好像什么都没变。

明明这孩子此刻的思想以及之后的行为都可以被定义为疯狂。

明明自己身为木叶的忍者，责任上应该制止她的这种行为。

但他却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一点伤害她的想法都没能升起。

直到这时，止水依旧信任着绫乃。

或许当初怀疑过，也正是那时的怀疑被自己亲手打破，而铸成了现在的信任。

好像从认识这孩子起，自己的生活就在经历各种变革，大概是接连的变故让自己的承受力和接受度提高了吧。

每一次与她对上，最后认输的好像都是自己呢，止水在心中苦笑道。

抬手糊上绫乃的头顶，止水发狠般的揉乱了她的一头长发，注视着绫乃那双骤然闪亮的琥珀色双眸，他无奈的反问道：“现在我还能够将你绑下贼船吗？”

“没可能了。”绫乃肯定的回道。

“那么我会陪着你一起，毕竟绫乃是个没有人陪着就会乱来的家伙。”

“我哪有乱来？明明都计划好了，是你瞎掺和！”绫乃理不直气也壮的顶道，却在看见止水沉沉的目光后，又认怂的缩了回去。

“这一次，如你所愿我不会去妨碍你。但是……”止水伸出小指，在绫乃怔然的目光中勾上了她的小指，“你也要答应我，绝对不要勉强自己。”

“不管怎样，我在你身后。”

你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