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六一琉璃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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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殿

看着柏麟，似如以往一般没有什么不同，战神笑着道：“我想去驻守边界，不再回来……嘛，虽然想这么说，但是他们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吧。”

柏麟闻言，看着她，只是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她，他踌躇中带着悲伤的眼神道：“你要走……”

“边界传来的消息孤知道了，是不是，你都记起来了……”

战神直视他，并不回答。

柏麟见此，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孤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没想过这么快，快到孤不知如何是好。”

“孤想过你会生气，会恨孤，孤都打算将欠你的一颗心还给你，甚至连命都赔给你。“

“可是，唯独……没有想过，你要离开孤。”

战神：“没有谁会离不开谁的，而且留我在身边，于你而言，只是个天大的麻烦罢了。”

“我离开了你，是对你好，你该高兴才是。”你不高兴吗，你该高兴的，我这是为了你好呀，你怎么会不高兴呢？

你可觉得，这番为你好的说辞，是不是似曾相识呢。

你该熟悉的，你不是觉得，我在魔域当修罗，比不上在天界当天神吗。

柏麟涩然道：“孤从未如此想过，而且，你曾经说过、说过的，要。”

他说道此处，可下文却迟迟没有说下去，像是难以启口一般，只是接着说了一个字，“要……”便一直看着她。

其实柏麟想说，要护着孤，见到孤就欢喜，想日日见到孤的……

可先背弃他们二人情谊的他，没资格说战神言而无信。

战神知他未尽之语，她摇了摇头道：“我不要你的心，也不要你的命。”

“我曾经说过，喜欢你不是假的，无论是身为修罗之前，还是身为战神之后，这颗心，都是见了你就雀跃。”她明晃晃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意，并告诉了他，那场大战时她想做的事：“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们修罗一族，遇到自己心悦之人后，可以选择改变性别，只需七七四十九天，而在你我最后一次在白玉亭相聚时，还差三天。”

柏麟闻言，十分的震惊，一时失手打碎了一旁的安神香，他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口中喃喃道：“怎、怎么可能……”他本不相信，可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了在白玉亭相聚的最后几次，还是修罗的好友曾经询问过他的意见。

那时她曾经提议道：“若你我两族联姻可结束此战，君可愿意。”

而那时，出过妖族公主不惜舍弃了自己儿子曦玄殿下，也要叛回妖界一事，对此生出抵触的自己，自然是拒绝了。

！！！

记得与好友相处时每一句话、每个眼神的他，自然不能不信……

从回忆中抽身，回到现实便心神大动的柏麟，顿时连连后退几步，倒在了自己的御座上。

战神继续道：“而你将我变成战神那一天，是最后一天，所以我如愿变成了女子。“

“你有一句话说的对，变成战神，确实能与你朝夕相处……可却又如蜉蝣一生，短暂、终会有结束之时。”

“至于恨你……”

“我不恨你，也不能恨你。”战神说到此处，苦笑一声，“你是我心中白月光，心头朱砂痣。”

“我对你情深义重，可你却将我变成了无心无情之人！”

“可即便是如此，即便如此……”

“我还甚至……”战神此时褪去上半身甲胄，又褪下白色的里衣至心口处，而柏麟见此，咋舌的又连连往后退去，可是御座有限，他退无可退，正打算用衣袍遮眼时，却又看到了令他心惊胆颤的一幕。

光是看见那伤痕遍布的身体，甚至心口处还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令他忏愧不已不说。

可是，此时的柏麟并没有注意到，那心上的伤口，并不是只有旧伤，还有一道新的伤口。

以至于，他没有发现接下来战神的意图，以及，接下来，让他千年噩梦的一幕，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却没能阻止……

只见战神下一秒，毫无预兆的伸出了右手，回手一掏，将自己的那颗琉璃心剜了出来。

随后，那只捧着心脏，流淌着鲜血的手，向前伸去。

那只是南天仙族的至宝琉璃盏的一角，一块不普通，看起来却十分普通的一块琉璃，此时却在被取出的短短几秒中，原本闪烁着琉璃流光的它，居然从青蓝逐渐变成了红色，从不完整锐利、残缺的一角碎片，变大、变圆……

然后，一颗有血有肉的心脏，出现在了柏麟面前。

“失去记忆的我，无心无情的我，都为了你而再次生出这血肉来，我又怎敢去恨你。”“恨你，只是证明了我爱你，可我不愿爱你了……”战神将手中的心当垃圾一般的丢在地上，“我只是没有了心罢了，可我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