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喜好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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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夜宵当然是吃烤串了，晚上夜排挡的人也多，大老远的就能闻到香味，商景栖身后跟着两个大男孩，一个年轻帅气有着年轻人的朝气，如果不是那双眼睛闪亮亮的看着漂亮女人的背影，倒或许不会给人一种跟在主人身后乖巧听话又帅气的大型犬的感觉，另一个走路有些踌躇，踏一步都感觉是沉重的步伐，走两步都有些扭捏，好似并不习惯出现在人群里，走一段路也会抬眼看看走在前面的女人的背影，看她越走越远了，才忍不住快步跟上，不会被甩开。

“来来来，韩奕，周铭，这边。”

商景栖熟门熟路找到一家店，看着应该是熟悉的，拉开两张椅子就招呼着两人过来，韩奕确实相信商景栖那句曾经在这个城市生活过的话了。

“商姐，这家店你来过啊。”

韩奕四处看了看，桌子都很旧，除了烤串的香味还能闻到油烟味，韩奕迈开他的大长腿，坐在这有点小的椅子上有些不习惯，倒是周铭身材消瘦，正正好好，看着韩奕这幅不自在，腿都没地方放的样子，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呲！”

韩奕懒得和周铭说话，直接呲了呲牙呲回去，不过知道韩奕性格的周铭一点都不觉得可怕，韩奕一向是属于那种阳光型男生，模样好性格好，在学校里人气也特别高，但是周铭知道，韩奕这样的好性格，也有生气的时候，而且，生起气来，特别吓人。

“都说了，我以前在这个城市待过一段时间啦，这边附近大部分地方我都溜达过，晚上也一直出来吃夜宵的……”

商景栖一边拿着笔在单子上点着单，一边说着自己过去的事情：

“那个时候经常带着店员们一起出来吃夜宵，他们都是大学生还要赶论文，有时候还忘了吃饭，一个个的都拼了命似得，哎，年轻人，得注意身体。”

商景栖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韩奕忍俊不禁：

“商姐，你也年纪不大。”

“那我也送走了一批批中考高考和大学毕业的孩子们，哼。”

韩奕眼神闪了闪，这句话说的不错，他刚来春溪茶社的时候，他就是接替了另一个毕业的学长的位置，商景栖店里招的全职很少，兼职的人数倒是能够轮班，两年过去了，韩奕都还记得学长毕业的时候拿着毕业证书向商姐笑的像个孩子一样要奖励。

【商姐，你看，我毕业了。】

【咦？你不是应该去年毕业的么？】

【商姐，我是读研了，所以才这么久。】

【噢噢噢噢！厉害了！苟富贵勿相忘！我们相忘于江湖之后，你可别忘了我！！】

【哎～必须的～商姐，等你长发及腰了我就娶你呀～】

【滚！】

韩奕表情一脸凝重……

商姐，你怕不是不知道，你的店员都有狼子野心啊！

周铭：……

韩奕，你快看看你的表情。

“哎，以前和小糊也常来吃的。”

商景栖提到了一个名字，眼神有些没落，韩奕又有些懵，等等，又是从哪跑出来的小糊？！

“小糊特别聪明，可以说是天才了。”

商景栖一边回忆一边夸奖着口中的小糊，韩奕一脸冷漠，商姐，你说天才他不信，你连西月街卖千层酥的张爷爷都夸是天才好么。

“我跟你说啊，韩奕，小糊学的是中医专业，手特别稳！做蛋糕裱花的时候特别漂亮。”

“商姐……你怕不是对天才有什么误会吧……”

韩奕扯了扯嘴角，说完对方商景栖凉凉的一眼，他立马乖巧的给商景栖倒杯啤酒压压惊：

“商姐！喝酒！我给大佬倒酒！”

“来！满上！”

周铭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但是看着韩奕和商景栖的互动却不禁想笑，你们俩可真会玩，怪不得韩奕嘴巴里总是不留神的提起商姐，商姐，商姐。

韩奕，你自己意识到了么，你的嘴里，念叨的，都是她。

“……”

商景栖是个即使在路边吃着烤串也能给人一种优雅的错觉的人，只光看女人的背影，根本看不出她是在吃烤串，更像是在街边喝咖啡的感觉，孙小涂就站在商景栖背对着的方向，他就站在路灯昏暗的亮光下，灯光只照出他一个人的影子，但是他的身边却站着一名和他面容一模一样的男人，孙小涂将视线从商景栖的身上转移到身边的孙小糊身上，他笑着问道：

“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做蛋糕。”

会烤肉他倒是知道，但是小糊会做蛋糕？

孙小糊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弯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这抹笑容带着怀念和恍然，男人好看的脸庞露出一种温和又无奈的笑容：

“商姐想吃，她觉得，她的咖啡店里也该有蛋糕卖，所以想招个甜点师，但是怎么也招不到，所以就让我去学，大概……是我有天赋吧，学做甜点并不怎么难，商姐就开始提出各种甜点的要求。”

“竟然是这样。”

孙小涂似乎能想象那个画面，但是小糊做蛋糕，孙小涂忍不住笑了笑。

“你根本想象不到，她啊，根本让人难以拒绝。”

“小糊你……”

孙小涂对上和他相似，但是眼神却不同的双眼，孙小糊淡淡的笑着：

“后来，商姐离开了这座城市。”

到他死，她都没有回来过。

韩奕一开始没有意识到商景栖的不对劲，但是商景栖一边和他唠嗑着一边不知不觉的喝下三听啤酒后，韩奕就发现不对劲了，商姐喝酒的样子，不像是平时喝个小酒砸吧嘴的样子，更像是……

借酒消愁。

“商姐……你怎么了？”

韩奕轻声的问道，看着女人喝的有些红扑扑的脸蛋上并没有多少表情，更多的是垂着眸，眼神带着一种淡淡的难过，是谁让她不高兴了？

商景栖咬着筷子，听着韩奕的轻声询问，最终，女人抿了抿嘴，不想把难过憋在心里。

“小糊……死了。”

【哎，以前和小糊也常来吃的。】

【小糊特别聪明，可以说是天才了。】

【我跟你说啊，韩奕，小糊学的是中医专业，手特别稳！做蛋糕裱花的时候特别漂亮。】

原来，商姐口中的那个小糊，已经死了。

“商姐……”

这一次，韩奕和周铭一起喊了一声，重叠的声音却带着同一个音调，他们都想让她别那么难过，但是看得出，女人需要发泄。

她口中提起过的那个小糊，曾经，一定关系很好吧。

“怎么会死呢……”

商景栖喃喃着，她用一种疑惑又难以接受的态度，慢慢的重复着：

“怎么会死呢……他那么年轻，那么聪明，他还想开个中医店呢，怎么会死呢……”

一直看惯商景栖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女人突然失落茫然的模样让韩奕的心脏一抽，他不喜欢她这样，谁来也好，来安慰商姐吧，来逗她笑吧……

他……大概，做不到，虽然，他很想。

“商姐……哭出来就好了。”

韩奕挪开商景栖手边的啤酒，不能再喝了，商景栖现在其实还是清醒的，但是她并不想清醒，自从听到孙小糊死了的消息之后，她一直憋在心里，一直想要装作没事的心情，最终还是憋不住了，韩奕不会劝商景栖别哭了，只有哭出来了，才会过去。

“好难过……”

商景栖的眼睛有些红红的，她抿着唇瓣，看着桌子上的手机，她呐呐的说道：

“我离开了这个城市之后，还有过一段联系，但是之后，就停止了，我以为，是因为他忙的原因，没想到他会死……没想到，他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小涂说，小糊去世的原因都不知道，不该这样的……这个剧情不对……”

最后一句，商景栖说的任性。

“……”

孙小涂就站在不远处，没有人发现他，他静静的听着商景栖的话语，他淡淡的笑着，又有些苦涩，没有人看得见小糊，只有他看得见，他那个温柔的哥哥就那样站在商景栖的身边，同样静静的看着商景栖，这是小糊第一次在去世后主动去靠近认识的人，小糊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商景栖，在女人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忍不住咧起嘴笑了。

孙小糊抬起手去碰了碰商景栖的脑袋，其实碰不到的，只是虚无的抚了抚好似在安慰一样，小糊歪了歪头，看着商景栖为他伤心的样子，孙小糊知道商景栖听不见，但是还是说道：

“谢谢你，商姐。”

为他伤心，为他难过，在他死后，还有人，能够这样为他流泪。

“不行，我得去看看小糊，给他扫个墓……”

商景栖说着就这么决定了，然后又拿起手机，翻阅着通讯录，那副鼓着腮帮一副要干什么大事的模样让韩奕心里一紧，等等，商姐你要干嘛？

“商姐，你要干…什么？”

怎么哭着哭着打起电话来了？

商景栖眼角还挂着泪水，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认真的回答道：

“我要给很久没有联系的人打电话，别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给死了。”

等等，商姐，你这句话语句不通，还有，大晚上的打电话问人死没死么！都会被你气死的！商姐，你是醉了吧！

“商，商姐……”

周铭也被商景栖这幅一言不和就打电话的模样给吓了一下，这个操作没见过啊。

“嘟嘟——”

“喂？”

电话马上就被接通了，韩奕和周铭同时咽了咽口水，果不其然就听商景栖一副松了口气的口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