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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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世杰住了三天院,没好全，医院床位不够，不是很必要的都不让住院。

方世杰家里人还没回来,放他一个人住家里大家不是很放心，赵正峰主动去他家住着帮着照顾点。

其他人只偶尔去看看。

有一次祝优去探望他时，遇上了几位在黑市时见过的人。

其中就有那位余大哥，人家还?记得他，笑着和他打招呼：“是小祝啊,最?近怎么都不来发财街了？”

“他个书呆子忙着学习呢。”方世杰替他答了一句。

“学习？不是放暑假了吗？”

“没办法啊余哥,我?脑子不够好,别人放假我?得补课。”祝优说完又一一和那些人打了招呼,都尊称一声哥。

见他都叫对了人，那些人脸上也都有了小模样，还?拍他肩：“读书没什么?前途,你小子读书不行别的还?算机灵，要是愿意可以来跟我?们混。”

祝优一副遗憾的样子：“我?也想啊,不过我?爸妈希望我?读书,不得给他们挣面子么?。”

方世杰看出祝优没想和这些哥混的意思,也帮着说了几句话，嘻嘻哈哈的翻过了这一节。

等那些人走了，方世杰悄悄对祝优说：“你要是不想和他们有联系，这段时间就少来我家吧。”

“怎么？不欢迎我?啊？”

“怎么可能！不是看你一副想好好学习的样子么?？”

“你还?知道啊？你都知道我?要学习,你自己学习呢？”

方世杰低头想了想，笑了：“没办法啊，发财街真发财，赚的太多了。读书，考工,上班都吸引不了我?了。”

心被养大了，怎么还?能耐得住？

方世杰还想知道祝优是怎么抵抗住诱惑的呢。

祝优坐在他床边，直直目视前方：“我?有一点后悔。”

“嗯？后悔什么?？”

“后悔你去黑市的时候没劝住你，还?和你一起胡闹。”他的嗓音哑哑的，听着让人莫名感伤。

“哈哈，这有什么?后悔的，腿长在我身上，你就是劝了我?也还?会去的。再说，我?不觉得我?现在过的日子有什么?不好。”

祝优转头瞥他脑袋一眼，这角度看不见后脑勺：“脑袋被开了个口子，医生说以后那块可能就不长头发了。”

方世杰一听炸了。没几个年轻人能接受自己英年早秃的事实?，斑秃也不行！

“该死的龟儿子，等着的！等我?好了看我?不弄死他们！”

……

自那天后，祝优去方家的次数就减少了，没再碰上那些人。不止他，赵正峰他们也是，都有意无意的尽量避开了那些人。

方世杰伤好时已经是七月份了。

祝优偶尔去打球放松的时候陈海星和他说城郊那块前两天有人约架，有人看到那伙人里好像有方世杰。

“那两伙人看上去都是街上浪荡的二流子，阿杰怎么会和他们混在一起的？”

陈海星说的时候祝优心里有事，也没什么?精力关注方世杰打不打架，报不报仇。随口敷衍：“缘分吧。”

这时候正在闹旱灾。

没错，是旱灾。上半年台风洪水冰雹不断，到了夏天竟然闹起旱灾来了。

从六一那会儿的暴雨到现在就下过一次雨，还?是地都没浸湿的太阳雨。

前几天他爸回老家了一趟，回来说家里的小溪就剩了个底，都快干了，剩下那点农民吃水都怕不够，稻田龟裂，中晚稻眼见着要活不成的样子。

竟又是个灾年。

祝优家里故意节食和他人保持步调一致，本来还说夏粮下来了再恢复，结果暴雨洪水搞的夏粮欠收，说等秋粮吧，秋粮也不争气了。

他们这故意节食的饿不死，其他人呢？

或许是救过一次人，或许是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祝优心里莫名有了点忧国忧民的责任感。

但他心里又知道搞那么一回已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再来一次，他怕是没那个幸运了。

就很烦。

“阿优，你知道吗？人家说城郊附近有驻军，那两拨人打了才一会儿，就被人制止了，后来出来的那些人好像身上有这个。”陈海星比了个八。

祝优这才惊了，急问：“那阿杰没事吧？”

“没事啊，好像批评教育一顿就给放走了。”

“唉你说，之前也没听说城郊那有部队啊，没想到啊，这么?近的地方就有部队，以后……”

陈海星说了不少，祝优后面的就没仔细听了。

他在想事。

城郊有部队？是一直有？还?是……土豆山事件后来监视城郊动静的呢？

如果是后者，是不是在守株待他？

放粮食是真的不行了。

那就真的什么?都不做了吗？

……

“爸，我?有点事想问你，你帮我参谋参谋。”

“哟，我?现在还能当你的军师呐！”祝大成挺开心，上了初中后儿子迅速长大，有困难都不爱找爸了，主意大的很，什么?都敢自己干。这是遇上什么?难题了会主动找他。

祝优将?自己的纠结说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我?怕我?做的不对，也怕我?不做不对。”祝优坐在床沿，抱着一边膝盖，歪着脑袋靠在上面，眸光中满是迷茫。“我?只是想做点好事。”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