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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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岩的宅子不大不小，在碧峭十二峰的这几个镇里已经很庞大显眼。马车停下，折玉才掀开帘子，罗府门前就有人跑来迎接，领着他们去了会客厅。茶水点心都备好了，罗岩也等在那里。

“禄存使大驾光临，小舍蓬荜生辉啊。”罗岩拱手，一看他旁边的男人，“这位小兄弟以前怎么没见过？”

余霁还礼：“隐山书院，余霁。本是昨日来拜访罗当家，没想到路上耽搁了。”

罗岩笑道：“那正好，今日同禄存使一起谈，请坐请坐。”

方一落座，他便道：“禄存使送来的图纸我都看了，三月内修完，一百来人没问题。普通工人月钱二两，熟手工匠三两，只让贵派付工人的工钱，其他的我也不赚了，如何？隐山书院那边也是一样，不过只是扩建，用不了太多人，三四十人足矣。”

余霁其实对这些钱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对如今请工人的价一般是多少也心里没底，下意识就看向折玉，等他的意见。

折玉看着没什么情绪，不过内心已经有点波澜。罗岩给的价实在是让折玉吃惊——太低了。折玉原本想着他怎么也得想法子赚个几百两去，没想到他居然就直接放话，只要工人的工钱，不多赚。这相当于他一分都不拿，白卖玄机门一个人情。

看他是真的很想与玄机门长期合作了。

折玉还是跟他客气了一下：“罗当家一分不赚，我们怎能过意的去。”

罗岩笑了笑：“这不是向贵派表达我罗岩的诚意嘛，我敢说，在这碧峭十二峰的地界上，没人能比我价更低了。我手下的这批工人，也绝对是整个碧峭十二峰里手艺最好的，绝对能让你满意。只要贵派日后有需要还能想着我，我就是再压些价也没问题。”

折玉道：“那倒是不必了，哪有让罗当家倒贴钱的道理。那便依当家所言，这就将契约签了，明日我便遣人送订金过来。”

罗岩点头：“好！禄存使也是爽快人。余公子呢？”

这就成了？余霁还迷茫着，跟着折玉点头：“好。”

罗岩道：“来人，把笔墨拿来！”

他给的价够好，没有人还会犹豫。只用谈那么几句话，接着就是签契画押，大老远跑来一趟，就是为了那么几张纸。

折玉虽然目盲不便，但签自己的名字还是驾轻就熟，兴许是因为已经签习惯了吧，闭着眼睛都能写好看。

眼见诸事谈妥，折玉便开口提了曲盈盈的画，“罗当家，我还有一事……曲琅的那幅画……”

不待他说完，罗岩就脸色一变，回绝道：“禄存使，我这里收的名画也不少，你要什么我白送都行。唯独这幅曲琅的画不行，我是怎么也不会卖的！禄存使就不用每次都来提了。好好谈着生意，说这事容易伤和气。”

折玉心平气和：“罗当家就不能考虑考虑？那幅画于罗当家而言，本也只是可有可无，卖了也不会亏着。”

罗岩冷冷一哼：“禄存使这就不懂了，我拿这画，就是为了一口气。”他一瞥曲盈盈，眼里露出几分讥讽：“这画是曲向春卖给我的，我又不是没给钱，这当女儿的成天一副我抢了她家画一样，看着就来气。”

曲盈盈顿时道：“你胡说！明明是你逼我爹！”

罗岩冷笑：“是我逼你爹又如何？我没给你家两千白银吗？”

“你！”曲盈盈气得直想大骂罗家欺人太甚，折玉察觉到了，便是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提醒她别失态。

她只能忍着，一双杏目冷冷盯着罗岩。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人所难。回程路远，先告辞了。”折玉起身。

罗岩看着曲盈盈，脸上还有得意：“几位慢走。”

因为画的事情，曲盈盈心情低落，一语不发，一路都魂不守舍的。走到门口被犬吠吓道，才回过神来，看清眼前情状，顿时怒道：“你们做什么！”

只见两个十来岁的少年正与那留在府外的黄犬分立两边，黄犬正冲着那两人大叫，脚边还落了几块石头。两个少年手里也拿着石头，还试图对着狗扔过去。

车夫正在旁边急得手足无措，见折玉终于出来，连忙跑过去道：“禄存使你可终于出来了！罗家那俩少爷就是要打狗，怎么都拦不住，我一直求他们都没用啊！”

“你手怎么了？也是他们拿石头砸的？”曲盈盈看他手臂上也有淤青，立马朝那两人道，“你们怎么能随便欺负人！”

个子高点那人道：“谁说我欺负人了？这是我家，我讨厌狗，就揍它！养狗的也一起揍！嘻嘻嘻笨瞎子！”

另一人咧嘴笑笑，手里的石子就往曲盈盈掷来！

折玉冷了脸，手上气劲暗运，拍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