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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渊赶人:“哦,孟小师父快走。”
闲杂人等一走,夏渊便脱了鞋袜爬到荆鸿身边,手指头抠着他的手心道:“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你……”
荆鸿安抚:“臣不会有事的,殿下真的不用挂心。”
夏渊仍是心有余悸:“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午时还好好的呢。”
荆鸿拍拍他的手,侧耳听外面动静,夏渊见状说:“没人,我怕打扰你休息养病,让他们都离远点了。”
荆鸿颔首:“殿下,我与你说件事……”
荆鸿把翠香怀疑他下药毒害他的事与夏渊说了,后者一脸忿忿:“混账!简直胡说八道!你怎么可能毒害我!这分明是诬蔑,那糖水我喝这么久了,哪有什么事!”
“殿下稍安勿躁,这丫头怀不怀疑我不重要,若她是想保护殿下,再怎么怀疑臣也无所谓,但她若是别有用心,想行那借刀杀人之事,那就不得不防了。”
“借刀杀人?”
“她怀疑臣毒害殿下,却又不向殿下你禀告,说不准还有些别的心思。臣怕她是受人指使,想要谋害殿下,再栽赃于臣。”
“你说得对,那我们怎么办?把她抓来审问吗?”
“不可,那样做定会打草惊蛇,她背后的势力我们需得先查清楚。所以殿下,臣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好好记得。”
“好,你说,我听你的!”
夏渊对荆鸿的信任几乎是盲目的,虽然对他的话中有些地方有异议,但在荆鸿的劝慰和坚持下,他还是答应照做。
傍晚,夏渊在荆鸿房里用过晚膳,便盯着荆鸿要他喝药,荆鸿无奈道:“药也是需要时间煎煮的,咳咳……红楠刚把药包拿去,怎可能这么快?”
“可你还咳嗽,好像又发烧了。”夏渊坐不住,叫来门外侍候的翠香,“那谁,你去膳房催催,快点,药一好你就端来,一点也不要耽误。”
“是。”翠香领命。对于太子和辅学之间的亲密,这段日子以来她多有了解。看这白痴太子对区区一名内臣言听计从,自己半点主见也没有,她着实瞧不起。在她心里,唯一能配得上那皇位的便是少主子,这什么狗屁太子,迟早下台。
荆鸿的药一直是红楠煎的,她这边刚把三碗水收成一碗,那边翠香就来催了:“好了没有?快点快点,你收拾药罐吧,殿下急着要我把药端去。”
红楠匆匆忙忙,烫得直抓耳朵:“哎?那你先端去吧,小心点别洒了啊。”
“知道了。”
荆鸿喝了药安歇下来,夏渊赖着不肯走,他劝了几句,实在无用,就随他去了。
谁知刚躺下不久,荆鸿忽然觉得血气翻涌,腹内疼痛难当,晚间勉强吃下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甚或带了些血丝。
坐在桌边习字的夏渊大惊失色,一边过去替他抚背,一边大声唤人:“宣太医!快去叫太医过来!”
……
窦文华一天抢救荆鸿两次,整个人都没脾气了。
他诊病时不喜旁人打扰,夏渊虽说担忧,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让出地方。
荆鸿此时的脸色都有些黯淡发青了,窦文华板着脸给他诊脉:“……花叶蔓长春?难得这种寻常花草里的毒性你也知道,先故意喝与药性相冲的凉茶加重病情,再喂自己吃毒,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荆鸿淡淡道:“呵,死不了的,况且不是还有你替我兜着吗?”
窦文华啧了一声:“说得轻巧,若是世峰和你那护短的师父知道你成了这样,那我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放心,不会牵连你的。”
“谁跟你说这个了。你这病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事,方才那碗药你也都吐出来了,一会儿喝点白粥,那点余毒,明早排干净就行了,药都不用开。”
荆鸿调笑:“谨遵医嘱。”
窦文华沉默了一会儿:“对外我只说实话,你是中毒,但谁给你下的毒,我却不管,总不好说你自己毒自己。”
荆鸿也不避讳:“我想探谁的底,你还不知道么?”
“你这么做,那宫女定然逃不过重责。”
“不过是杀鸡儆猴。”
窦文华叹了口气:“荆鸿,你的心肠究竟是软是硬,是红是黑,我竟分不清了。”
荆鸿哂然:“人性本无常,分不分得清,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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