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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唧!吧唧!

烂泥状的眼珠子们,在戚九脸上颈部弹跃。

甩袖一扫面部粘人的眼珠,戚九干呕一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射|我!我也射|你!”

抖一抖背后,数以千计的眼球随翅膀扇动,一齐拍向萧玉郎,软冰雹似的,直敲得他头晕脑花。

你来我往,就半空里互殴起来。

对射之际,忽然一阵悠扬急促的笛音灌入,配合着精白的电光,幻彧的裂缝被扯得更大,一块块撕开抛去,直推向覆灭的巅峰。

唯怪这笛音太过熟耳,足令戚九忍不住轻笑。

萧玉郎瞧他笑得恶心,使劲一推道,“八成惹了个傻货,算我今年晦气。”拍拍屁股就要随风而逝。

忽觉得怀里一重,戚九不知怎么回事,身上的瞳孔之翅如秋叶一般层层凌落,背后眨眼光秃秃的,整个人都不好了,紧闭着眼睛倒在萧玉郎双臂间。

晕啦?这么突然?

萧玉郎也是个没见识的,心想估计是自己功高一筹,不由心花怒放,丢失的自信全部拾回,抱着昏沉沉的戚九逃之夭夭。

弹指一挥间,仿佛雨过天晴,萧家店重新屹立于防风栏中,白莹莹的砖墙纤尘不染。

倒在街巷里的萧氏族人陆续复苏,揉揉干疼的眼睛,迷迷糊糊互看而问:我怎么躺在地上?甚至连头发丝也不曾少一根。

谢墩云才不管这些人如何死而复生,他冥冥中有些激气,爆吼一声,“老子的刀要劈人了!都给老子闪条道儿出来!”

懵懂无知的人群里迅速留出一条小路。

谢墩云问东佛,“可还喘着气呢?”

东佛方才在二人严密保护下,倒是安全无恙,只气息奄奄道,“俺就是脚软了,走不动的。”

“你个软脚虾!”

骂归骂,还是扯来两个小厮模样的人,厉声交待道,“把他给老子细心抬回厢房去,老子待会儿回来检查!”

像是心急如焚,再不说第二句,扛着刀急急忙忙就往幻彧最初裂缝的方向赶去。

疾跑一路,翻过防风栏,正瞧见平地上半躺着个白花花的人影,他手里的伞似是有些问题,导致整个人若隐若现,不能顺利遁形。

谢墩云的坏心情不知道怎么一转头,嘿嘿傻笑着靠了上去。

快要临近白式浅的一瞬。

白式浅背着脸问,“怎么?戚九那边可安全了?”私下里把吐过血的嘴角揩了干净。

谁知道那小子飞哪里去了?!

谢墩云问,“白疯子,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十拿九稳,绝不会受伤吗?!把伤撩出来,叫老子乐一乐。”

白式浅冷爆一声,“别走过来,否则插瞎你双眼!”两手加紧摆弄雷肜伞,胸口的撕裂感痛彻心扉。

回忆起攻破幻彧的一瞬间,他真觉得自己就快要没命了,索性自小的残酷训练令他还不至于如此脆弱,只是旧伤叠新伤,总不能好全,实在恼人。

谢墩云被他冷冰冰一句顶得原地踏步,想了想,突然喊一声,“老子顶你个肺!你以为老子是心疼你来了?”

“告诉你!你扇老子那一耳光,打得老子眼冒金星!老子是来嘲笑你个半残废的!看看你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来着!”

叽叽咕咕叽叽。

白式浅心里愤恼,蓦地反笑了,手中的雷肜伞旋即像攒足了电力,骤然显灵,把他重新笼回隐形之中。

谢墩云继续,“啊??你给老子出来!你个不是男人的半残废!天天躲在伞下面装清高!”

“刚才老子说先救小九,然后我再来帮你一起破幻彧,你自己倔,非要擅自来闯!”

“结果可好,把你自己给整趴下了,还不屑让老子管你!”

“一块儿出来跑任务的,数你最高贵!”

白式浅轻轻飘到他身边,对着谢墩云唾沫持续横飞的大嘴,淡淡捂了一把。

“哪儿疼?”

谢墩云当即闭嘴,“老子舒服着呢!哪儿都不疼。”

周遭陷入一瞬间的静谧。

谢墩云的指甲,反复使劲抠着步卅狂刀刀柄间的花纹,最终指指自己的左脸颊。

“这儿。”

白式浅道,“把右脸颊伸过来,我抽得更狠三分,左脸就不疼了。”

……

白式浅敛尽表情,“有人来了。”

谢墩云转身之间,上官伊吹不知何时折回萧家店,手执玉屏笛,也像是刚刚历经一场搏斗,面色艳煞无比,华妍绝伦,好似落霞排云之上,绯红无际。

一见面只问,“我阿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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