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又粗又壮的大腿,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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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仁中对于血液的恐惧骤然复苏,搅扰的视线凌乱如藤蔓,戚九微微定神,窃想。若是寻求到自己脑海里丢失的部分,或许他的行为便不会如此幼稚失常。
但凡自己多历练一层能力,也不至于被熟人瞧扁,丢人现眼。
想着,不顾上官伊吹与谢墩云的目光交织,双手撕裂尸体背后的长衫,自血肉模糊中来回摸索。
没错,烟气断断续续的位置,与死者的皮肉里,真有某种异常的存在。
寻至,戚九强忍极度的呕心与眩晕,将手指刺入异物的边沿,垂眸一剜,连肉带血撕下来一块。
“或许正是这块东西制造了整场梭蛇幻彧,而并非书生本身。”
言之凿凿,足以令任何人相信他的话。
谢墩云提灯来照。
戚九手里血淋淋,烂乎乎的皮肉间,紧紧嵌合着一块银制厚片,边沿参差不齐,足有碗底大小,宛如天然寄生在人体肤表。
上官伊吹抬手接住,对灯仔细翻瞧:“这是什么烂东西?难道凭着这样一块普普通通的破银,我便能轻易相信你的话?”
戚九再闻,引人作呕的血臭里,分明巻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香气,蹁跹如手,一把就扯住了戚九的全部目光。
圆厚的银面间,一条健硕狂舞的犀牛腿蹄,隐约可见。
汗。
暴汗如瀑。
戚九仅存的短短记忆里,绝对是见过这般的肥壮的大腿。
指不定还摸过。
戚九大声宣布:“上官大人,小人确实晕血,确实不适合当您的门徒,所以刚才的话全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望您海涵。”
说着偷偷去扯对方手里的残块。
上官伊吹又缓缓扯了回去。
“那你的天赋异禀呢?”
总觉得上官伊吹唇角,憋着笑,但又极快消匿。
戚九一跺脚,“大人别提了,我就是块饼!”
脸红心涨,转身准备往破烂的坊门口闯,早忘记书坊塌陷地底,没头的苍蝇原地转圈。
谢墩云摇摇头,一把扯住戚九的衣领,对上官伊吹恭谨道:“多有得罪。”
上官伊吹仿佛无觉,仅对戚九喊:“小子,接着!”
二指禅弹,从指尖蹦出一闪白花花的光斑。
稳稳落在戚九笨拙张开的掌心,火一般灼烫。
“算是谢礼。”
上官伊吹意味深长道。
谢墩云蹬足临高,扯着戚九从屋顶的漏洞跃出,眨眼消逝。
上官伊吹搓搓手中皮肉,美丽的瞳孔内暗涌澎湃。
“轲摩鸠,你可观赏得足兴?”
金铃琅琅,从漏洞外探出一颗华贵无比的脑袋。
“阿官,你是狼,如何也瞒不过你的耳朵。”
轲摩鸠对屋内静驻的人细细品量,唯觉得上官伊吹手执皮肉的模样,像被鲜血勾勒点染,加之灯色如豆,美艳里不禁沁透出阴鸷的决绝。
不容靠近。
于是变得小心翼翼:“那灰头土脸的小子,就是你口中独具慧眼的重要人物?”
“既然他有利用价值,为何又不带他折回鲤锦门去?”
还不是时候。
而且,不是利用。
上官伊吹道:“话说,外面的幻兽可都消散了?”
轲摩鸠接答:“那是自然,一转眼的功夫,全部灰飞烟灭,真是活久见,第一次接触这种等阶的幻兽。”
“可把鲤锦门的那些臭小子磋磨个半死不活的。”
语调继而转柔,“阿官,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把这群混小子的普通武器,换成破幻的钦玉斩,也好早日消除更多的筑幻师。”
上官伊吹不等他诉苦完毕,直接否决,“不受伤,就不算历练,不淌血,就不算教训,他们皆是破魔裸塔亲选的弑幻者,不用我来体恤。”
轲摩鸠闻言,不再多嘴。
上官伊吹大约觉得自己态度过于生硬,又将话头转软。
“或许你说的也对。”
轲摩鸠回望他的凝重表情,如花儿绽至极艳。
上官伊吹抠出烂肉中的银碎,执入掌中攥紧不懈。
“我们一齐历经重重叠叠的地狱劫难,或许最严峻的一次,从现在即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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