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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唐初雪如遭雷劈,全身血液都凝滞了,僵硬地转动脖颈儿,对视上言矜的眼神。

“你不是问我们昨晚有没有越界的举动吗?”言矜站起身踱步到了唐初雪身边,轻挑起她的下巴,“我说有。”

“啪嗒”一声,唐初雪捏在手中的餐叉掉在了餐碟上。

她果然尝试去吻言矜了?

言矜当时极度诧异吃惊的表情重新在眼前浮现,那样无措紧张的言矜她从未见过。

所以...昨晚她怕是真的让言矜吓到了,看言矜当时的反应,如果她真的对言矜有那种意思,那么言矜的态度大概很明显了—反感。

“我...对不起。”唐初雪收紧了手指蜷缩成拳的形态,她想低头掩饰自己的慌乱,可下颌却被捏在言矜手里,只能低垂下眼睛,不敢再看言矜。“我只是有些喝醉了,我、我没想对你...”非礼的,她讲不出这几个字,太羞耻了。

言矜的眉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她眸中闪过一抹黯然,“我知道。”松开手改为抚上唐初雪的刘海儿,轻声安抚道,“刚刚不是跟你说了,你的杯子里有致幻催情的药物,不是你的错,所以别放在心上。”

唐初雪一愣,忙道,“啊...嗯,对、对啊,我没放心上。”

那杯中被下了药,可她对言风怎么没反应?

她隐约想起昨晚医生的零散话语,极微量、没有出现不良症状。

难怪言矜那么晚了非要叫个医生过来。言矜是...是在害怕的吧,既然知道了她被下药,是不是担心她会夜晚把持不住,把言矜怎么样了呢...

唐初雪捏成拳的指尖更加用力,指甲嵌进了掌心的肉里,那么点用量,是不足以让她对言风有什么感觉,可她对言矜却起了反应啊。

那鬼使神差般不受控制地渴求,体内横冲直撞的因子,都是为了言矜在疯狂窜动,侵噬她的理智。

令清醒的她羞耻又...害怕,那意味着什么,或许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过。”言矜话锋一转,声音冷肃不少,“让人下了药都不知道,要不是当时我在场,加上那混蛋胆子小,没放多少量,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唐初雪自知理亏,低声只应了一个字,“嗯。”

“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再执行任务,甚至都没法让你单独外出,如果在宴会上也被人这样下了套,要怎么办?”言矜见她知错,进一步劝说,“当然你现在的状态我也不会让你出任务,可是你的心态必须调整一下了,不求你别的,但在各个场合做到自保自爱是最低的要求。”

言矜顿了顿,补了句,“叔叔,也不会容忍你这样作践自己。”

是的,她何尝不知道呢?往常生活中负能量太重的人都会惹人讨厌,何况她这段时间就没有稍微开朗过片刻。她自己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爸爸自然也会难过。

而言矜怕是已经忍了她很久,忍到极限了吧。

她确实该走出来了,不能一直这么荒唐下去。

“言矜,对不起。”想清楚后,唐初雪站起身,真诚道歉,“这些日子真的让你费心了。”

她还想鞠个躬,被言矜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抬眸,言矜眉眼柔和,嗓音缱绻,“没关系,昨晚我对你也说了些重话,挺混蛋的,不要跟我生气,我们扯平,好不好?”

“好。”唐初雪不由跟着弯了唇,长时间笼罩着她经久不散的乌云浓雾化为水汽,在阳光照耀下,恢复了清澈干净。

“那一会儿我去学校图书馆查资料,搁置了挺久,我得开始论文了。”

“嗯,我送你去。”言矜松了手,心情不错的样子。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听话,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又是个不习惯饮酒的人,现在头肯定还痛着吧?你一个人开车我不放心。”

“那我让小吴来接我就好...”唐初雪没逞强坚持,即使昨晚喝了醒酒汤,脑袋现在依然隐隐作痛,那言矜肯定也是同样的,怎么好让她送呢。

言矜嗓音放得更柔,眸中映出唐初雪小小的身影,带着怜爱与歉疚,“让我送吧,我想多跟你待会。”

唐初雪咬唇,没作声,指尖不受控制地微颤,她莫名从这句话中品出些暧昧的意味。

“初雪,昨晚那些话虽然你不跟我生气了,可是我自己很难过,竟然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我没法放过自己,你帮帮我,嗯?”言矜再度开口,带了些恳求的味道。

“嗯。”唐初雪耳根红了红,低头应了,随手拿起桌上的几个餐具转身去了厨房,“我收拾下。”

她昨晚想清楚言矜只是气话后就不生气了,看着言矜此时自责愧疚的模样更是心软得不像话,可她没法跟言矜解释什么,因为言矜这样难得的温柔示弱的样子让她很想很想去揉揉言矜的刘海儿,就像言矜往日对她做的那样,甚至...想钻到言矜怀里去。但她不能啊,她只好赶紧避开言矜。

言矜瞧着她的身影,目光由温柔渐渐转变为审视、玩味,怎么莫名觉得她急匆匆离开的样子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

一路上气氛不错,车载音箱里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中途路过一段郊区,景色很不错,唐初雪伸手按下车窗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刚开了条缝,微凉的风迅速灌了进来,吹得她一激灵又立刻将车窗合上了,其实温度还行,稍有点凉,就是风太大,不然早上吹吹风应该还挺舒服的。

言矜余光瞥到了她的小动作,没说话。

下车时,唐初雪拎好自己专门用来放置论文资料的小书包,正转身回头准备跟言矜说再见,可言矜却也跟着她下了车。

“???”唐初雪以眼神示意表示疑问。

言矜缓步走到她身前,将自己身上的外套剥下罩到她身上,又替她拉好拉链,“天气有些阴沉,可能会变天,我车上有空调,待会到家了也不会冷。”

一句话堵死了唐初雪拒绝的可能,虽然她也没想拒绝。

言矜笑着替她理了理衣领,“快结束的时候给我发信息,我接你,今晚回家吃晚饭,你陪我去超市买点菜。”

“好。”唐初雪点头。

“嗯,去吧。”言矜又顺手揉了把她脑袋,语气动作亲昵地仿若妈妈对待自己去上小学的女儿。

唐初雪脸颊发热,微笑了下转身离开,步伐有些仓促。

直到走过一个拐角处她才放慢了脚步,长舒出一口气。

掠过一阵微风,唐初雪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外套,里面还残留着言矜的余温,暖融融的,耳根还发着烫,她双眸中一片雾气重重,迷茫不已,她和言矜的相处模式,为什么总让她有种错觉像是情侣呢?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用想也知道已经红透了,唐初雪咬了咬唇,蹙起秀气的眉梢,眼前浮现出言矜温柔的眉眼,对待自己时耐心又宠溺的语调。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似有些无奈又有些无力,可不自觉心间却又泛起点点甜意,轻叹口气,她重新抬头迈着步伐向图书馆走去。

言矜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唐初雪步入学校的背影,渐渐陷入沉思。

今早上,唐初雪问她有没有越界的事情发生,她说有的时候其实是存着那么一点点奢望的,可到底还是在唐初雪惊吓的眼神中生生被兜头一瓢凉水浇熄。

唐初雪以为的“有”是那个在药物作用下神智不清若有若无的吻。

而言矜,自然不是指那个。虽然那个吻确实令她心悸不已,言矜不自觉抬手摸了摸嘴唇,当时那一闪而过的触感,酥酥麻麻...她自嘲笑笑,自己竟然十分回味。

言矜说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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