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两个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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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音深深凝视秀枝。

垂首立着的秀枝只觉额角冒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明明小姐年纪尚小，尚未及笄，平日里与丫鬟们相处也没有架子，说话和和气气的，看起来没有一点威胁，可今日却似是被侵犯领地的狮子，锋芒毕露，让人一时不敢正面相对。

面对宋佳音审视的目光，秀枝扑通一声跪下：

“小姐，奴婢什么也没和二夫人说。”

宋佳音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望着面前跪下的秀枝没有说话。

一旁侍立的春喜却忍不住愤愤出声：

“你还不承认，快快从实招来，不然饶不了你。”

春喜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今儿拼了命也不要秀枝跟着小姐出门，自己拉肚子算什么？忍一忍憋一憋难道做不到吗？

好似......是有点难忍，但是，自认为是小姐身旁头号心腹大丫鬟的她早便立誓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挡在小姐面前保护小姐，没想到今儿这么一疏忽，让秀枝给钻了空子，知晓了小姐的秘事。

春喜自责极了，不敢看向主子，把矛头对准秀枝。

秀枝只好又表了一番忠心，说自己绝对没有泄密。

一开始听到秀枝说二夫人有请时，宋佳音是有些恼怒的。

今儿一回院子她便叫来春喜细细问过一番原主与李隐的纠葛，待听得春喜说不过见了一面送了一个扇坠而已，这才心下稍松。

正想着再问问其它，秀枝便过来说是二夫人有请。

二夫人是这具身体的姨母，却与原主并不亲密，穿过来这么多天，还从未召见过她。

而秀枝可是跟着她在白龙寺见了李隐，还听到了那扇坠的事，莫非这一刚回来就去告了密？

宋佳音心中生气，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觉着秀枝话虽少做事却踏实周全，又心思灵秀前不久才给自己递了台阶抱小白，原想着再观察一段时间看能不能收为心腹，没想到直接糟了叛变。

可秀枝说她没有泄密，一脸惶恐地表忠心。

宋佳音摆摆手止住气愤的春喜，让秀枝先起来：

“去姨母院子里瞧瞧便知。”

宋佳音整整衣裳，挺起胸膛深吸口气，自认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才带着两个丫鬟动身。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她想。

二夫人的院子芷院离桃院有一刻钟的路程，宋佳音一路上都在想着万一二夫人说她不知廉耻勾引外男，该怎么应对。

可左思右想，没有万全之策。

怀着忐忑的心情，宋佳音进了院子，见到了二夫人。

珠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宋佳音抬眸见二夫人并未坐下，而是立在厅中背对着她。

厅堂中安静得连根针掉落都能听见，气氛很是凝滞。

宋佳音更紧张了。

“见过姨母。”她上前行礼。

二夫人林氏转身，盯着宋佳音的脸，半晌无言。

要打要杀给个痛快话呀！

宋佳音垂着眼眸感受着脸上有如实质的目光，整张脸都被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她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不管了，她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感觉了。

宋佳音猛地抬眸，却见林氏不似想象中冷着脸满脸不悦，而是落了泪，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无声无息布满了泪痕。

什么情况？

宋佳音大惊，姨母不会因着知晓外甥女误入歧途自己管教疏忽了而自责得哭了吧？

却见林氏吸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眼泪，道：

“再有十日便是你外祖父的忌日了。”

嗯......这样吗？宋佳音这颗心忽上忽下的实在有点累，一时间没有接话。

林氏打量着面前少女的这张脸，五官精致的同时难得的大气，像极了她早逝的母亲，也有她外祖父的一二分影子。

老林家子嗣不丰，老人也相即离世，林氏这一辈就剩她一个，下一辈有牵扯的，便只有宋佳音了。

“从明日起，你便随我在佛堂抄写经书祈福吧。”林氏淡淡对宋佳音道。

只是抄写经书？

“是，姨母。”

此次实乃虚惊一场，宋佳音回到桃院坐下忍不住松了口气。没想到二夫人只是让自己抄经书，看来她没有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