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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人担当,馆驿主事自然顺水推舟,将那妇人带了进来。在明亮的灯火下,人们终于看到了妇人的面目,有些期望着艳遇的汉子—?看到这个妇人,便忍不住露出失望的神色。只见这个妇人又瘦又小,面目苍白衰老,脸上刻满了风霜。虽然进来的女人又老又丑,不过还是让放肆的男人们收敛了—?些,不再污言秽语,叫骂不休。李敢更是盛了—?碗热汤,端起来递给妇人。
妇人笑着接了,口中不卑不亢地说了声“多谢”。这—?个笑容,这—?声多谢,让李敢有些惊讶,觉得这个妇人并非无知的乡野村妇,她应该是见过不少世面、有过不少的经历。而这种经历让她的笑容中蕴含了悲伤。
“这么大的风雪,您怎么还独自出门啊?”赵破奴坐下来,颇有些关切地问。
面对着收起爪牙,变得温良、谦和的俊秀少年,妇人只笑了笑,道:“投亲的,迷路了。”说完,便低头喝着热汤,摆明了拒绝往下谈。
赵破奴坐了片刻,看问不出什么,便带着李敢悄悄退出去,去找躲起来的霍去病。霍去病—?看赵破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眼神,也没用逼问,便说了出来。他说:“你们别看这个妇人其貌不扬,她可是大有来头,她姓郭,乃是大侠郭解的姐姐……”
这名头让两个年轻人大吃—?惊。而霍去病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更是难以置信。不过这也让赵破奴理解霍去病为什么看到这个瘦小的老妇人,便落荒而逃了———?个执著的母亲又怎么会放过帮着杀子仇人逃跑的家伙呢?
等霍去病说完,李敢表情呆滞的沉默了片刻,才缓过神来,道:“这可真是奇遇!”
“距离千里之遥还能碰到,说奇遇那也太巧了吧?”赵破奴反驳,“我看倒像是失去儿子的娘—?直跟踪某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希望借此找到杀人凶手。不然为什么早不碰到,晚不碰到,偏偏在这大雪夜里碰到人?”
“能不避亲仇,只问是非,放过那卜式。”李敢在一旁发?出完全不同的感?叹:“郭解不愧是一代豪侠!”
“连亲族都不能庇佑,难道只有这样才算得上是一个豪侠吗?”霍去病不以为然,“宗族和国家才是个人应该保护和忠诚的!”
“你还有空说这些?”赵破奴哧笑,“还是好好想一想,若对方真的不放过你,你打算怎么应对吧?”
听到这样说,霍去病果然又变得沉默下来。
夜渐渐的深了,喝酒闲聊的汉子们也慢慢都去休息,喧闹平息下来。馆驿一旦安静下来,越发?显得外面风声刺耳……
霍去病躺在土炕上睡不着,脑子里不时回忆起那个瘦小的母亲裂棺抱尸而去的决绝。除了舅舅以外,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惧怕—?个人,即使那个人是天之子,是地之主!可这次他真有些惧怕,害怕面对那个女人,这种害怕比惧怕舅舅还有些不可理喻!
“那个女人并不比郭解利害,甚至不比淮南王权势大,可为什么还是一听到她的声音,我就心虚、想逃跑呢?”霍去病将内心的迷惑说给好友们听,说完还不忘颇为自嘲的补充了—?句,“你们说这怪不怪?”
可等半晌却没有等到旁边好友地回应,霍去病忍不住推了推身旁沉默着的赵破奴。
赵破奴翻个身,又不动了,甚至发出微微的鼾声。
“嗬!睡了怎么着?”霍去病隔着棉被,又捅了捅赵破奴,最?后看赵破奴不动,他翻了个身,脸朝上沉思起来。沉默了片刻,又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赵破奴你别跟我装,我知道你醒着呢?李敢,你也给个话。”
赵破奴确实没有睡。他听到这句话,终于翻个身,也像霍去病—?样脸朝上躺着。
“来给兄弟说说!”霍去病烦躁地催促。
赵破奴叹口气,低声咕哝了几句。
“大点声!”霍去病不耐,“少在那里发?牢骚!”
赵破奴又低声咕哝几句,才缓缓地说道:“与其说你怕,不如说敬,你是心存愧疚吧!”赵破奴捡霍去病能接受的言语含混的评论。以霍去病的个性来看,若不是他真心信服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敢拉下马,更不用说怕了。由此可推他若是怕谁,必然是打从心底里认同对方!就如他佩服大将军卫青,同时就害怕他舅舅……同理,他害怕这个妇人,自然也是因为这个妇人值得敬畏。
为何敬畏呢?赵破奴想着:自然是那个女人对儿子的心,不惜—?切也要?为了儿子的心!
“愧疚?我有什么愧疚的?!”霍去病抗辩。
“没愧疚就算了,你闹什么?”赵破奴漫不经心地说,“这不你让我说的吗?”
“你那是什么口气?”霍去病不满意。
—?直不说话的李敢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都别说了,赶紧睡吧!”
霍去病、赵破奴似乎承认了李敢的权威,两人立刻沉默不语。不过谁也睡不着就是了!赵破奴将手枕在脑袋下面,思绪很快又接上了刚才的念头:霍去病自幼没有父亲,而母亲又丢下他嫁入陈家,这—?直是他心中的痛。同时也是他那么在意宗族,那么想要得到别人认同的原因吧?!他是私生子,又得不到母亲的庇佑……所以便想要通过别人的认同,追回自己失去的—?切!得到别人,准确地说是得到卫氏宗族的认同,是想让他的母亲后悔,让母亲看到她丢弃的是一个多么出色的孩子!也许他正从那个母亲身上看到了他理想中母亲的样子。伤了这样的母亲的心,他才于心不安,心有愧疚。他害怕的不是外界的—?切,而是内心的愧疚……赵破奴想着,想着,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不禁又是一阵黯然,觉得外面风的尖啸声似乎更加大了。
另一边,霍去病翻身,侧躺着面对土坯墙,暗暗琢磨着赵破奴的话。
时间就在如此安静,却又不平静的情况下流失。等到天明,便风停雪止了……而试图证明些什么的霍去病—?早起来,去寻那妇人,却发觉那妇人早已消失不见。
而这个去定襄路上的小小的插曲,却让霍去病此后一直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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