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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没有转身,也没有理会身侧的人。反倒是双手环抱在胸前,皱眉继续看这熙熙攘攘的人群。
“怎么了?”身后的人也随着霍去病的目光看去,“发生什么事?”
“破奴,你不觉得这里太热闹了吗?”霍去病问,声音有些狐疑。
“热闹吗?”赵破奴露出不以为意的笑容,似乎心中早有说辞,“我看也不过如此,当年那位祭祀灶神的李少君还活着的时候,他的门前可比这里热闹。”
“你少拿李少君那骗子出来。”霍去病不忿,“这里头的傻丫头什么时候跟那骗子一样花言巧语哄骗过别人了?”
“我没说项婉儿骗人。”赵破奴也不生气,若无其事地解释:“我是说人都是一个心思,长安那么多人都信李少君那个假伸,那在寿春这么多人信项婉儿这个真神也不足为奇了。如今项婉儿得这么些人崇信,难道对她还有什么危害不成?”
霍去病缄默不语,脑子里计算着其中的利害得失,思忖片刻之后,对赵破奴的话深以为然。至少以项婉儿如今的名声,若是谁要动她,只怕要思量思量啦!
“对了,”赵破奴又开口,“刚才项婉儿身边的那个小丫头来找过你!”
“什么?”霍去病心思终于从这聚集的人群中挪开。
赵破奴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而他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敢接到暗示,出声笑起来,骂道:“霍去病你小子什么不好学,偏偏要那学没出息的家伙围女人裙子打转?”
怒色在霍去病脸上一闪而逝,而后他便讪讪地说道,“莫要胡说!谁围着女人裙子打转?!”说完,他臊眉搭眼的返身又去看那些挤在一起的人。
赵破奴偷乐。
他看霍去病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却还要隐忍怒火的样子,心里十分舒畅,但也只敢偷着乐。他知道这句话是他或者其他任何人说出来,这小子决不会善罢甘休,非打个头破血流不可!此时,即便自己只是笑出声,恼羞成怒的某人说不定毫不犹豫的奉上拳头,赵破奴可不期望能有李敢的待遇……
想到这里,盘在赵破奴心中许久的疑问又涌了出来,他不懂天不怕地不怕的霍去病为何单单会忌惮李敢,在李敢面前不敢太过放肆,十分在意李敢的话,决不会也不愿被这位朋友看轻……
当然,也唯有如此,霍去病在听到李敢的嘲弄后,才能打消去找项婉儿的想法,日后再去项婉儿那里也会有所顾忌。
赵破奴所料不错。霍去病此时已然不敢去见项婉儿,而以后几天李敢和赵破奴又把霍去病看得紧,让他再没有机会单独去见项婉儿……
也从这一天开始,突如其来的寒潮袭击了淮南,让久未封冻的河水、泉水、潭水在极短的时间内都结成了冰。
结成冰的不单是水,还有小孟的脸。
小孟的脸是什么时候结成冰的呢?项婉儿站在人群之外,边看着送别的人群,边试图转动那昏沉沉的大脑,试图从里面挤出一点消息,可惜睡眠不足再加上感冒,让她脑袋里的东西都变成了浆糊,根本什么也想不出,最终只能徒然放弃:算了,不管了,还是将图交给霍去病,再回去睡一觉,等头脑清醒些,再问小孟吧!
项婉儿用手擦一下发痒的、通红的鼻子,然后裹紧厚厚的锦衣,踮起脚,用熬夜熬得红通通的、异常干涩的眼睛去寻找霍去病的身影。人群中的霍去病此时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他正带着通向梦想的喜悦与人招呼,侃侃而谈……
此次去定襄,并非是霍去病、赵破奴、李敢这三个人前行,他们之后还有一群逗留淮南、有心报国的豪勇之士……
项婉儿不知道霍去病怎么和这些人结交的。但这些人身上所显露出的凛然气势和勇悍之气看来竟与霍去病颇为投合,如此他们愿与霍去病同行,却也不太突兀了。
但……项婉儿摸了摸袖中那一束缣帛,满是踌躇,但要如何突破这重重包围,将自己的心血奉上呢?
正在项婉儿为不知如何靠近霍去病、误了送东西而隐隐担忧的时候,忽听伍被的声音近在咫尺,“既来送行,又如何改换装扮躲在后面?”
项婉儿转身,乍然见到伍被,不期然泛起一阵欢喜。可看清他透着萧瑟寂寞,还有缱倦忧郁之气的微笑时,那份欢喜便硬生生压了下去。同时她也记起自己曾有的决心……
面对着项婉儿神色变化,伍被只是带着他惯有的温和与雅致,宽容地笑了笑,然后转而看向恣情纵意、豪情欢笑的少年,用轻缓却绝对能让对方听清而不以为是自言自语的声音,道:“雏鹰翅膀虽稚嫩,但已得上天眷顾,此去乘风破云,只怕是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项婉儿听到这句话,手不觉抚上那只随身而带的玉鹰,心竟也有些发虚,她揉了揉鼻子,这次却不是因为发痒。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小孟趁此机会牵了下项婉儿的衣袖,精乖地说:“主人,天冷了,你又病着,咱们回去吧!”
看到伍被因小孟的话而投来的注目,项婉儿连连摇手,道:“没事,没事。”可鼻子却不争气,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痒得厉害,引得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顿时,项婉儿脸颊变得红似朝霞,也不知是因这喷嚏还是羞急。
你看吧!小孟嘟起嘴巴,脸上的表情如此说着。可转瞬之间,小孟的表情转为惊愕与气恼。
就见霍去病挤出人群,向着项婉儿而来,只不过他走到一半儿,忽然转向伍被,对伍被亲热的寒暄。当然,若是能忽略他用力拍在斯文俊秀的伍被身上的手掌,就更完美了。
霍去病心中确实高兴,这份高兴并非完全来自即将出征,梦想得以实现的喜悦;还有他终于在离开前能光明正大地走到项婉儿身边的快乐……
其实,霍去病早已看到了项婉儿,一想此去边关,相别万里,纵有豪情壮志,也生离情依依。只不过一众朋友看着,又有李敢“围着女人裙子”打转的话在先,他这些不太成熟的儿女情长在少年的骄傲下,更不敢表现出来。如今有这伍被在,他自然有了好借口。而在这之间看到项婉儿忽然涨红的脸,还是很有些不是滋味罢了!
“霍……”
赵破奴正欲发作,却被李敢一把拉住。接着,李敢有些紧绷的声音传来,“就让他告个别,还能怎的?何必这时都难为他?!”
赵破奴停下,思忖片刻,点头。
项婉儿安静地站着,看霍去病接近,神思飘忽起来。她很少送人,所以她不熟悉那突然涌上心头的空虚,她需要时间来慢慢平复。不过这突如其来的空虚还是让她难受和意外,因为这场送别早已在她意料之中,并且提前都已经将种种情景设想过……
湿冷地面渗出寒气,让项婉儿从脚底生出一股冷意,大脑越发昏昏沉沉。此时,她发觉自己根本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霍去病与伍被本就话不多,而伍被也知道霍去病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所以很快便退到一旁……伍被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
霍去病则赶紧大咧咧,看似满不在乎的将一个陶埙放到项婉儿手里,道:“赔给你的!好好学学,别拿着好东西吹不成调,徒惹人笑!”
“……”项婉儿晃了晃,默然不语。
“还有留给你那东西好好收着,若打破,我回来定然和你算账!”说着,他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伍被。
“……”项婉儿依然没有说话,不过脸色更加苍白。
“算了!”霍去病深深看一眼沉默的少女,决然转身,便想离去。
“等……”项婉儿看霍去病转身,才好不容易挤出一句,同时她从袖中摸出缣帛,试图递过去。可绵软无力的手夺不过呼啸的北风,那束缣帛一出袖口,便有一幅随风而去……
伍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随风起舞的缣帛,然后伸出手便想交还。可就在他举起手的瞬间,那缣帛上的山川河流跑入了他的眼底……
伍被的手一顿,脸上现出不可置信之色。
项婉儿却已然顺手来接,可她接住却不见伍被松手,不禁抬头去看,正和伍被探究研判的视线对个正着……
伍被看项婉儿的眼睛一会儿,微微一笑,松手,后退一步。
“叫住我干什么?”霍去病折回来,瓮声瓮气地问,脸色森然。
项婉儿抑制不住晕眩,便垂着头,默默地将图交出,讷讷道:“这个你拿着,也许对你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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