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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道,“我去把人拖住。”众人如蒙大赦,慌乱地抄起兵器,连门都不敢走了纷纷跳窗。

阿颜普卡看都不看那个躺地昏迷的老臣,他一步步地向门口走去,口中冷笑道:“孟国师怎地不声不响来了,寒舍简陋,恐无美酒好茶款待,不知飞鹤山兆溪畔的尹家酿酒坊,国师去过没有,那里出的桃花酿颇有昔年楚都风味。”

他的话语声灌注了内力,方圆三里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正在救火的西凉人脸色大变,直接跑向码头。

所谓的码头只是停船的小河湾,每栋屋子间也有那么一块石板,有的是摇橹船有的只是小舢板,零零总总加起来怎么也有十几条,结果到了一看,不管大船小船都不能用。

裂成几截的、半沉在水里的,分明已经被人毁去。

“……拼了!”

西凉人生性凶悍,他们一见走不了,跳进河里偷跑的竟是少数,咬咬牙返身抄刀四处搜寻。

在他们想来,孟戚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没准有遗楚的人马或者风行阁的家伙跟来。只要阿颜普卡对上孟戚,旁的人他们都不放在眼里。

火势逐渐变小,只有烟更浓。

因为茂密的枝叶遮挡,夜里这处原本就黑漆漆的,现在人声杂乱,呛咳不止,一时间竟无法分辨入侵者有多少。

他们开始大声地用西凉国的话语来叫嚷,以避免误伤。

这时一声巨响,洲渚中央的屋顶破了,一道人影直直冲出。

正是阿颜普卡,他装作往门口走去,实则走到一半就忽然发力,破屋而出,一掌用十二成的力道。

然而孟戚并不在附近,这一掌生生拍断了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槐树,枝丫倾斜着往屋顶砸来。

阿颜普卡闪身避开,顺势一脚踏在树干上,准备居高临下俯视周围寻找敌踪。

就在他刚有动作的时候,耳边哗啦啦地一阵风,像是狂风吹卷了树林,又像一只巨大的生物在拍翅膀。阿颜普卡猛然回头,只见一个很大的黑影擦着枝头落入烟雾中,看姿态竟仿佛山鹰之类的禽鸟。

“不——不对!”

阿颜普卡一晃神,随即意识到不可能是他熟悉的那只苍鹰。

草原雪山上才有那么大的鹰,飞鹤山虽然禽鸟众多,但体型差多了。

阿颜普卡迅速回神,可就这么一瞬间的失神,亦已迟了。

冰冷的剑锋无声无息地刺入他的脊背,如果不是阿颜普卡武功极高硬生生地用肌肉夹住了剑锋,这一剑下去阿颜普卡估计就会彻底失去控制力,变成一个站不起来的废人。

饶是如此,这伤势也十分危急,因为剑锋还在血肉之中,持剑的人更不好对付。

阿颜普卡不能转身,身体更不能随便发力,甚至还要借着这一剑的力道往前扑出。

一个逃,一个追。

剑未能更进一寸,阿颜普卡也没能逃脱。

他只能强运真气,不惜自伤经脉,使得孟戚掌中剑被一股大力震出。

死里逃生,阿颜普卡来不及运气疗伤,唇边溢血,反手从腰带上解了兵器。

孟戚也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剑势一荡,就是一招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

阿颜普卡见招拆招,心中怒火直冒,后背伤口火烧火燎的疼痛,他忍不住讽刺道:“真没想到,孟国师竟是会背后偷袭的小人。”

孟戚闻言一挑眉,随口道:“你我皆非江湖中人,守什么江湖规矩,还讲什么不许背后偷袭?”

干谋.反大事还是要领兵打仗的,不许偷袭岂不是笑话?

“你——”

阿颜普卡欲言又止,他想问之前那个仿佛苍鹰的黑影。

难道孟戚已经知道自己的底细?否则为何要人伪装苍鹰来乱他心神?

太京龙脉,难不成认识阿那赫多山龙脉吗?

不可能啊,苍鹰说根本没有见过太京龙脉,甚至在太京附近都没用过本相!

“怎么,吃惊?”孟戚好整以暇地开口。

两人越打越快,衷情剑跟血骨锏带出一道道残影,紫色血色相交,所过之处满地狼藉,劲风在树干留下的印痕足有数寸,泥土深陷,河水激荡。

“赞普,杀了他。”

有西凉人高声嘶喊,紧跟着众人轰然响应。

他们没见到阿颜普卡受伤,刚才那一切发生得太快,眼力不好什么都看不清。

树影幢幢,浓烟密布,这些人却仿佛已经遗忘了身处何地,他们巴不得这里是繁华的夏州都城,是几十年前的西凉国。

在巍峨壮丽的佛寺之中,无数僧众持棍成阵,为首之人身披斑斓锦绣之衣,皇族子弟装扮,又仿佛是摩揭提寺经卷典籍里说的天神之裔,正要一战那远道而来、狂妄成性的楚朝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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