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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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怀明坐在角落里，瞧着一拨又一拨的人上去，再一个接一个地掉下来，心里都觉着疼。

“唉，难啊。”

他微微叹气，喝了一口茶，定下心神，闭上眼睛。

既然看不见，那么用耳朵听，总能听出点什么来。

现在台上的人明显比之前的那些有能耐，至少挨过了前三招没掉下来，但是第四招的时候，出了两颗珠子，一颗打他的左腿，一颗打他的右肩，那人没撑住，也掉了下来。

晏怀明睁开眼，心里就有了计较。

“可还有人上台挑战？”

掌柜高声问着，晏怀明站起身，笑笑：“我。”

彼时台下走了不少人，大多是觉着没面子，自行离开了。李倦秋的力道掌握得极好，让人疼，又不会让人伤着。剩下的茶客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朝晏怀明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掌柜的则是打量着他，仿佛赞许似的点点头：“请。”

“多谢。”晏怀明翻身上台，沉下气息，跃上那两根长绳。

李倦秋握着两颗珠子，正准备下手，被杨显拦下：“交由我吧。”

说着，他就拿起那罐琉璃珠，放到了自己这边。

李倦秋长腿一伸，倒也偷得清闲。

晏怀明踩得极稳，第一个灯花挑得极好，半点火星子没落在地上。杨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一旁的李倦秋：“你觉得这平安王，武功怎么样？”

“相当好。”李倦秋啃着他的鸡腿，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那天如果不是杜大哥先与他对战，我也许不是对手。”

杨显不言，瞧准了一个机会，出了第一招。

刚风过耳，不伤身，却足够让人提紧了心。只是绳上的武者并未给出回应，他脚尖一点，转到了展台另一面。

“这算是临危不惧吗？”杨彩衣托着下巴，有些困了，杨显摇摇头：“不算。”

他转了一下手里的三颗珠子，出了第二招。

晏怀明刀鞘飞转，挡下其中两颗，他后仰沉腰，第三颗珠子擦着他的腰带钉入对面的梁木之中，一声闷响，可见力道之大。

“好腰。”

在二楼另一端观望的杨青苑不由赞叹。

“老板这会儿一定觉得自己赚到了。”

杨彩衣笑起来，枕着胳膊，半趴在桌上。李倦秋默默起身，寻了张软垫给她，小姑娘没多久就睡着了。

“打他左边委中穴。”李倦秋懒散地磕着瓜子，杨显笑着：“英雄所见略同。”

下一刻，那珠子就飞了出去。

晏怀明凌空一跃，一个漂亮的翻身，又一次稳稳落在了绳上，原本在看热闹的茶客爆发出阵阵惊叹，甚至有人在笑，说是这雪暗津渡的老板终于碰上个难缠的了。

然而晏怀明却有些心惊，刚刚那颗珠子直冲他弱处，若是真被打中，他估计就栽了。

“是个高手。”

晏怀明抬头看向二楼那扇未开启的房门，琢磨着究竟是哪路人才，能在短短的几招之内看准自己的弱点。

李倦秋注意到他的目光，随手捏了一枚吃剩下的果核，打了出去。

这是挑衅，也是警告。

晏怀明摇摇头，倒也不在意。

“只剩下两个了。”

他看着展台上离自己最远的两盏花灯，再次稳了稳心神。

这一次，他绝不会出现任何失误。

杨显似笑非笑地叹着气，一点都没手软，那些琉璃珠如同夏夜雷雨，铿锵有力地被晏怀明打落在展台上，他挥着刀鞘，身形矫健，额角一滴汗水顺着侧脸落入衣襟，喉结稍稍动了一下，呼出的气息滚烫，体内的血液仿佛也跟着沸腾。

杨青苑目不转睛地盯着展台上的那个人，眼里有光。

在最后一盏灯花被挑落的当口，晏怀明也随之落地，他随意地撩了一下耳侧的碎发，笑了，满是少年意气。

“厉害！”掌柜的称赞着，“这位侠士便是今日的贵客，请上座。”

“不敢当不敢当。”晏怀明笑着，台下有人在起哄，都被掌柜的压下去了。杨显拍了拍李倦秋的肩膀：“我先过去，彩衣你照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