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月宁山往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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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微蹲在树下,抱着自己哭泣。她也?不?知道为何?眼泪怎么?擦都擦不?掉，或许是因为夜幽突然的决绝，又?或许是因为想?到未来某日元耀离开的场景。

总之,她心里就跟堵了?块大石头一样，憋得她胸口疼。

“我怎么?哭得停不?下来了?呢……”昔微双手抹眼泪，哽咽着自我安慰，试图快些平息自己的哀伤，“我不?要哭,这么?爱哭要遭人嫌弃了?……”

“恩，再哭我就嫌弃你了?。”一道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响起。

昔微循声抬眸,停在身前的，不?是元耀是谁？元耀一手拿着灯笼，一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昔微还在止不?住的抽噎,“你,你，怎么?，来了?？”

元耀一边细致的给她擦眼泪,一边答：“知道你胆小怕黑，来接你回家。”

感受到元耀的关心,昔微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哗啦啦的掉。这么?好的人,以?后要是都见不?着了?可怎么?办。殊不?知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没忍住说?了?出来。

元耀轻声笑了?,“我就有这么?好？”

昔微着急了?，生怕他?马上就走似得,一把?攥着他?的手，不?住点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了?,我……我不?想?和你分开。元耀，你、你现在伤也?好了?，会不?会有一天就突然离开，然后再也?不?回来了?？”

元耀的手一顿，静静的看着她，没有答话。

昔微太?害怕失去元耀了?，心底的声音一旦说?出来口，就一发?不?可收，她又?接着道：“我、我好像已?经习惯了?和你住在一起的日子，我不?想?与你分开。其实今日我还人说?了?一句话，是说?只要两?个人拜堂成亲了?，便永远不?会分开，会陪伴对方直到白首。元耀，我也?想?你一直在一起，就算有一天我的毛全部都变白了?，我也?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所以?，元耀，我要娶你，好不?好？”昔微一直看着元耀，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元耀怔了?怔，他?不?知道夜幽同她说?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她就哭得这么?凶，还突然朝他?说?这样的话。离开？其实这个问题他?想?了?不?下百遍，可每次他?给自己的答案，都是再等等，等她不?那么?傻的时候，他?再离开。

却没想?到有一天，那个傻妖精，会主动的捧着一颗真心，来祈求他?留下。

其实他?又?何?尝想?离开呢。居无定所四处捉妖的漂泊日子，他?早就心生厌倦了?。只有在月宁山中，在小木屋里，在有她的地方，他?的心中才会有安定。

元耀笑了?笑，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和往常一样，细致的纠正她错误的认知，“傻妖精，女孩子不?是说?娶，而是是嫁。是我娶你，你嫁给我，懂么?？”

昔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所以?，元耀你的意思，是你不?会走了?么?？我、我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么?？”

元耀捏了?捏昔微的脸，无奈又?宠爱的笑道：“算是吧。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毛病虽然很多，但所幸我听明白了?。”

“哪里有毛病？我听那个夫君，大概是这么?和夫人说?的呀？”昔微跟着元耀往回走，一边好奇的问。

合着她今日是去见识了?一门亲事，难怪会说?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元耀不?急着和她解释，反而问她今日都到底看了?些什么?，这才知道她不?光看了?人家拜堂成亲，连洞房花烛都一同围观了?。

他?不?由有些头疼，“你一直在喜房里呆着？”

昔微点头，和他?比划当时的场景，“我看见他?们一同喝了?酒，是把?手都勾在一起的那个姿势。那个姑娘喊男子夫君，男子喊她叫夫人，然后他?们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但是那姑娘笑得十分幸福，然后她们就抱在了?一起。”

“咳，他?们喝的是交杯酒。”元耀不?禁担忧，她到底看了?多少不?该看的东西……

“哦哦，然后我还看到那个姑娘被她夫君抱了?起来。”

“……然后呢？”她竟然还继续看下去了?？！

“再然后好像他?们还把?衣服脱了?？”

这傻妖精还真不?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呀……

“不?过?因为被纱帐挡住了?，我也?没看清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所以?我就没继续呆着了?，然后我就回来啦。”

昔微完完整整的汇报完自己一天的行程，扭头一看，才发?现元耀一脸的尴尬和无语，不?由疑惑，“元耀，你怎么?了?？我说?的哪里不?对么?？”

“……没有。”还好，这个傻妖精事实上什么?也?没看到。不?过?，这和要“娶”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觉得那个夫君对夫人做的事情，我都对元耀你做过?了?。比如说?，你当时的衣服因为救我弄得脏兮兮的，我就把?你的衣服脱了?下来呀。然后先?前好几次晚上打雷，我都是和你在一张床上睡的呀。还有还有，我也?曾经抱过?你呀，不?光抱过?，我还背过?你呢……”

元耀不?禁满头黑线，面无表情的盯着昔微。合着她想?要“娶”他?的原因就仅仅是因为这个？

然后就听见昔微红着眼睛对他?说?：“最重要的是，我娶了?你，啊，不?是，你娶了?我，我就能和你不?分开了?呀。”

因着方才的一场哭泣，她的双眼有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迹。可她看着他?的目光却是无比的真挚。虽然她对嫁娶一事有一些错误的认知，但总归她对他?的这份情谊是不?可否认的。元耀认命般的叹了?口气，朝她笑了?笑。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小昔，还有一点你要知道，我……是不?能与你一同到白头的。”

昔微眨着眼睛，不?解的问：“为什么?啊？是、是因为我的头发?，不?会变白么?？”

元耀浅浅的摇头，“不?是的小昔，是因为，你会比我活得更长久。”元耀顿了?顿，才将那个残忍的事实道出，“我头发?不?光会变白，我还会老，会死。纵使我也?不?愿同你分开，但我也?不?能一直陪伴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