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狂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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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芷应了一声是，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这句话的表面意思是让她在府里老老实实呆着，不要惹是生非，可在后宅浸淫这么多年的老祖宗，怎么会说出这么肤浅的话，看样子高氏深谙李氏的品性，提醒她想让她保住小命罢了。

待众人坐毕，小丫鬟们鱼贯而入，端来各色各样的菜，几位姨娘在一旁伺候着，在这样极重礼制的封建社会，姨娘只是身份比较尊贵的丫鬟，不能和主子们同席的，反而要在旁边布菜倒酒。

最先端上来的是木瓜银耳糖水，四姨娘盛了一小碗放在沐晚芷的面前。沐晚芷低头闻了闻，嘴角的笑意加深了。

她将瓷碗端至嘴边的高度，刚要喝，被转身为沐晚怜布菜的四姨娘一个胳膊肘捣翻在地。

瓷碗破碎的声音打破了饭桌上的寂静，众人抬起头看向沐晚芷。

沐天尘有些不耐，“怎么回事？”他原本不想把这个孩子接回来的，她的母亲犯了那么大的错，连着她，都应该受到惩罚。可是心肠柔软的大夫人坚持要把她从家寺接回来，现在倒好，连个饭都吃不安生了。

沐晚芷眉头纠结在一起，一脸内疚：“父亲，是我自己一时手滑，跌了汤碗。”

四姨娘歉疚的立在一旁。

沐天尘刚想高声呵斥几句，高氏就开了口，“罢了，让我好好吃个饭，四姨娘，你再去盛一碗给五姑娘就是了。”

沐晚芷用余光看见李氏的脸上阴毒的光芒一闪而过。

她生来就能够闻出毒药的味道，像是榴莲般的恶臭味，前一世，她就靠着敏锐的鼻子，察觉到了李氏歹毒的心思，然后借腹痛之名，离开了宴席，才逃过这一碗毒汤。

她也是后来才知晓，这甜汤里面加了早已失传的红命散。中毒之人初期没有任何的迹象，但每到月勾之夜，全身必疼痛难忍，犹如凌迟之痛，只有下毒的人的血才能减缓疼痛。

两世，李氏都想用红命散来控制她，没想到，都没有成功。

前世，她只知道忍气吞声，韬光养晦；今世，她只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就拿你的女儿开刀好了。

沐晚芷看了一眼沐晚西，后者正在安静的吃饭，姿势优雅动人，令人沉醉。

她端起一杯茶盏，站了起来，说道，“祖母，晚芷跟随九姨娘在外生活多年，已是大不孝。如今我回到家中，愿以一杯茶来表达我对祖母深深的歉意。”

说完，走到高氏旁跪了下来，将茶盏举过头顶，“祖母，请喝茶。”高氏的眼中划过一丝赞赏，“不错。”便将茶一口饮尽。

沐晚芷站了起来，端起一杯茶，“父亲，请喝茶。”沐天尘捋了捋发白的胡须，“是我武安侯的女儿该有的气度。”说完，便将茶水一饮而尽。

沐晚芷又从托盘中拿起一盏茶，“母亲，请喝茶。”李氏笑眯眯的摸了摸沐晚芷的头发，“小五懂事了，这杯就算是毒药，母亲也会喝下去的。”

沐晚芷笑了笑，没有说话。想必李氏定会为了她没有将那碗毒药喝下去而耿耿于怀吧。

随后，她端了一杯茶走到沐晚西的身边，说道，“晚芷这么多年没有在家，祖母和父亲多承大姐姐照顾，就此一点，愿大姐姐喝下我手中的茶。”

沐晚西看向李氏，李氏含笑点了点头，沐晚西便接过茶来喝了一口，“妹妹严重了。”

沐晚芷又向沐晚怜敬茶，沐晚怜昂着脑袋，冷哼一声，将茶放在桌子上，一口也没喝。沐晚芷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晚怜，妹妹敬的茶怎么也不喝！”高氏有些生气。

沐天尘在一旁说，“不喝就……”高氏冷冷看了他一眼，“那这侯府就没有规矩可言了？”沐天尘立刻噤声了。

沐晚芷什么都没有说，看来她还是猜准了，沐天尘这么孝顺，和高氏的长幼有序的礼制教育脱不了关系。现在她敬茶这一举动，已经赢得了高氏些微的好感。沐晚琦端起茶盏，“那我喝了罢，还省得妹妹再敬一次。”